“把上衣脱了。”
傅擎琛哼哼了两声,没动静了。
云向暖皱着眉头,正想要发火,却见傅擎琛的脸色苍白的连嘴唇都是一片白色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却发现傅擎琛的额头滚烫,上面汗涔涔的一片,看起来并不是完全在作秀。
云向暖只好伸手去解他的西装。
伸手就摸到西装里面湿漉漉的一片黏腻,她心底忽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果然脱下傅擎琛的西装之后,他里面那件深灰色的衬衫后背已经彻底被血色染红了。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道瞬间弥漫了整个机舱,就连刚才还一脸惬意的安德烈脸色也瞬间变了。
“老板!”
蒋心怡更是趴在椅背上,几乎哭出声来。
“先生,怎么会……怎么会这么严重呢?明明之前在飞机上我才刚刚……”
云向暖被她尖尖细细得哭声吵得头疼,一下子窜进鼻腔里的刺鼻血腥味道弄得她不舒服的皱紧了眉头,低低呵斥道。
“闭嘴,吵死了!”
蒋心怡眼泪掉得更厉害。
“云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心疼先生,先生他怎么伤得那么重……”
云向暖一边小心翼翼得解着傅擎琛身上渗透了鲜血的绷带,一边听着蒋心怡哭哭啼啼,心底烦躁的不行。
她冷冷对着安德烈吩咐。
“安德烈,她再敢发出一点声音,就把她扔出去!”
此刻的直升机已经上升到了六千米左右的高空上,要是从这个高度掉下去,绝对是变成一滩,铲都铲不起来。
更过分的是,安德烈一听云向暖这么说,立刻中气十足的应了一声。
“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蒋心怡被云向暖这一声吓得缩了缩肩膀,那双啪嗒啪嗒掉着眼泪的杏眼里带着一点惶恐,泪水瞬间也止住了,只是可怜巴巴地咬着唇瓣,不敢再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她看得出来安德烈对自己没什么好感,只要云向暖一声令下,对方恐怕是会真的把自己扔出去的!
她的手指甲狠狠在椅背上抓了几道痕迹,怨恨的瞪了一眼云向暖,默默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野蛮了。
云向暖感受到了后背有一道炽/热的视线一直紧紧盯着自己,像是要把她烧成焦炭似的。
云向暖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顺手将从傅擎琛身上解下来滴着血的绷带朝着的身后一扔,淡淡命令说。
“找个垃圾袋,把医疗垃圾收好了,等下了飞机集中处理。”
她话音未落,身后就传来了一阵女人的尖叫声。
“啊——”
蒋心怡像是一只受惊了的兔子,几乎就要从自己的座位上跳起来,满脸不忿得怒瞪着云向暖,尖叫道。
“你干什么!”
她确定,云向暖就是故意的。
云向暖头也不抬。
“不过是跟用过的绷带而已,你不是医学生吗?连医疗垃圾收纳都没有学过吗?读书的时候上解剖课比这个恶心百倍,你这五年怎么过来的?不会都是靠跟组当气氛组喊666蹭学分的吧?”
一下子被云向暖戳穿了,蒋心怡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半天才咬着牙对云向暖愤愤说。
“你是故意的!”
云向暖随意的说。
“是啊,我就是故意的,你打我啊!”
蒋心怡气得险些就要一口血喷在云向暖的脸上,可云向暖始终都没有给她一点眼角的余光。
云向暖低头望着傅擎琛背上的一片狼藉,上面是惨烈的烧伤,虽然经过了手术,可因为今天他又是长途的飞机,又是抢婚,伤口再次崩开了,一片片红色的鲜肉和一些已经坏死的泛着深褐色的肉连接成一片,不断有各种各样的出血点,看得出来傅擎琛根本就是靠着意志力才支持了那么久没有倒下的。
如果换了任何一个普通人,是根本躺在病床上,连床都起不了的。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对着安德烈问道。
“傅擎琛是不是闯进火场了?”
安德烈眼睛一亮,赶紧点头。
“是啊,当时我老板他连命都不要了,不管自己伤得多重都要救你,他的后背被燃烧倒下来的栏杆砸中,手骨断了,背上伤成这样,手术做了整整六个多小时,医生当时说差点就救不回来了!”
原来云向暖根本就不知道老板当时是在什么危机的状况下救下她的啊?!
也是,当时云向暖一直昏迷着,还没有醒过来就已经被楚辛辞那个混球偷走了,肯定不知道是自家老板救了她!
说不定楚辛辞会自己占了这个好处,那个该死的小偷!!!
安德烈在心底又把楚辛辞全家都骂了个遍。
他对着云向暖强调说。
“云小姐,当时先生就像是疯了一样,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他这样,我想他是真的很爱您的!”
安德烈急切得望着云向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