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用刀将那片头发剃除,伤口更加明显,就是一个小洞,看来是被钉子之类的尖锐物给刺穿的!伤口很小,又是在后脑的骨头间,血量不多,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在场的几位大夫面面相觑,神色古怪。
“升堂了,大人让你们去。”
正在这时,一个衙役过来提醒道。
回到了前堂,周围的百姓反而更多了,不一会儿沈九浔他们也回来了,案件的审理正式开始。
“取证如何?”秦濡林询问道。
胡捕头看了一眼沈九浔,后者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彩。
“大人,这是证物,还有一个人证。”
胡捕头一一将证物呈上,吃瓜群众都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看着,不由议论纷纷,证物怎么有些奇怪?
“这是门口的血迹,脚印的拓印,在厨房搜到了烧毁的药方,还有一些残迹,这是在卧房找到的一件血衣,还有这个竹筒。”至于钉子和药渣,都照着沈九浔的意思,没有立刻拿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有什么关联?”
“这个......”胡捕头自己也说不清楚啊,瞪着一双豹眼,和秦濡林大眼瞪小眼,我怎么知道?
“还是我来说吧。”沈九浔站了出来,声音开口脆,在大堂上响起,众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过去,她浑身好像有一种奇异的光芒一般,自信张扬,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你?”秦濡林表示怀疑。
扶风都朝着她看了一眼,沈九浔狡黠地一笑,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没错,我想说,大人准吗?”
“......”就算我不准,你不已经开口了吗?“说吧。”
“大人,我怀疑张屠夫杀妻嫁祸!”
声音义正辞严,掷地有声,公堂顿时一片哗然。
“肃静!”
“你血口喷人!我怎么会杀罗氏的!杀了她,我还敢闹到公堂之上吗?”张屠夫先是一怔,面色由白转红,眼神暴戾,恨不得冲上来撕碎沈九浔,还好被几个衙役合力拉住了。
“呵呵,是啊,一般人杀了人恨不得捂着,可架不住有人胆大,贼喊抓贼啊。”沈九浔冷笑一声,“既然你不承认,那么我就用证据让你心服口服了!”
“首先,你和罗氏的关系如何?”
“我......我没用,我平时爱喝几口,玩两把,没什么钱,但是罗氏很贤惠,还给我生了儿子,你说我们关系怎么样?”
沈九浔脸上嘲讽之意更深了,也就是那傻女人了,男人把她当狗一样使唤,还死心塌地,“我说了不算,倒是听听街坊邻居怎么说。”
朝着胡捕头点了点头,胡捕头就将人证带了上来,问了同样的问题。
“张屠平时喝了酒就打罗氏娘俩,我们外人看着都怕,有人劝过,但是......”灯笼铺的钟掌柜说道,有些畏惧地看了张屠一眼,“险些去了半条命,就是他打的。”
“姓钟的!你又要害老子!”张屠险些按不住,睚眦欲裂。
“呔!想要讨打!”胡捕头呵斥一声,抽出了亮晃晃的刀,张屠才安分了些,依旧愤恨地看着钟掌柜。
“大人!他的话不能信!去年我们因为租铺子有过节,他是故意陷害我的!”
“张屠!我和你有过节不假,你那次险些烧了我家的灯笼铺,账还没跟你算!况且,你得罪的人还少吗?恐怕整条街的人都被你得罪光了,就算我不说,别人也会说,你干的破事谁不知道!”
“就是!公堂之上还想吓唬人!大人,这张屠就是个混不吝,喝点酒发疯,昨夜里也是醉醺醺发酒疯对着罗氏吼,我当家的没让我管闲事,也就随他去,一会儿就没声音了。这家伙不是个好人,猪肉缺斤少两不说,有两个钱就往着聚财招和醉红楼送,海吃海喝,那娘俩说起来也可怜,跟着屠夫,连点肉腥都见不着。最近勾搭上了醉红楼的花姐儿小桃红,前些日子还见到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罗氏见到了,他们反倒是有恃无恐,后来那女人嫌弃张屠夫没钱,就没影了。”
钟嫂帮腔道,抓着钟掌柜的衣袖。
“嘴碎的婆娘!老子花什么钱关你屁事!”张屠夫差点扑上来,吓了他们一跳。
“够了!”秦濡林打断了,“下一个人证。”
下一个人证上来的时候,沈九浔也是一愣,因为是宋阿婆和之前作证的妇人,看样子,就应该是婆媳了,妇人搀扶着宋阿婆。
宋阿婆上堂后,那张屠就恶狠狠瞪着她,吓得老妇人不敢动弹,瑟瑟发抖。
“婆婆不要怕,把昨夜你看到或者听到的事情说一下,大人不会为难的。”沈九浔出言安抚道,目光犀利。
“昨晚......我听见了张屠骂罗氏,后来没了动静,到了后半夜,就听到了一阵狗叫声,还以为哪家进贼了。”
“对!我们也听见了,还爬起来看了,好像有人跑过去,等我们穿好鞋子,又没了动静。”钟掌柜和钟嫂回忆了一下,“约莫快天亮的时候。”
“第二个问题,张屠夫,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尸体?”
“这你不是已经问过了吗?都告诉你快天亮了!”张屠夫吼道。
沈九浔看向了仵作和扶风他们,“仵作和大夫,你们可有推测出罗氏具体的死亡时间?”
“卯时左右。”
“没错,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
沈九浔又看向了钟氏夫妇和宋阿婆婆媳,“你们听到争吵声,到争吵声停止在什么时候?”
“我记得......好像是三更天,打更的刚打完好像没多久,就听见张屠家有了动静,之后就听见吵闹,约莫是一刻钟就没了动静。”
顶多是四个小时,这四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呢?
“张屠夫,这两个时辰你在哪里?做什么?有谁可以证明?”沈九浔步步紧逼,表情严肃。
“我和罗氏争吵过后,就睡了,没人作证,谁他娘闲着没事盯着夫妻睡觉?”张屠夫啐了一口,带着挑衅。
“吵完就睡在一起,真是心大。”沈九浔讽刺地说道,在场的人倒是不觉得奇怪,床头打架床尾和,对夫妻来说也是正常的,“可是,你在说谎,还有人能证明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