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看他是如何出手，血雾溅洒出来，断肢断腿散了一地，刚才还嚣张的流寇，此时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
“怪......怪物！”马匪头子惊恐万分，翻身上马，落荒而逃！
想逃？真是笨蛋！
玄衣男子笑容讽刺，脚挑起了一把长剑，一甩衣袖，长剑破空尾随而至！
“噗呲！”一把长剑从身后刺过来，直直削断了他的头颅，滚落在地，惊得马蹄乱踏，那脑袋被踏成了烂泥。
他甩干净了剑上的鲜血，收剑入鞘，余光瞥到了那个孩子，目光在他绯色的头发上停留了几秒，就移开了，朝着那个孩子走过来。
“土匪杀了她们，我杀了土匪，她们的仇，我已经替她们报了，亡灵会得到安息的。至于你，自己找活路吧。”
“......”小孩子不说话，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尸体，一只小手轻轻合上了红衣女子的眼睛，无视了他的存在。
“......”真是不懂礼貌的小鬼，一句谢谢都不说！算了，不跟小鬼计较，打酒重要。他没有停留，离开了那片苞谷地。
等到夕阳下山，一轮弯月升上天空的时候，他喝得醉醺醺走了回来，却被眼前的这一幕深深震惊了，刚才的苞谷地里，已经堆起来了一个个小土堆，那道小小的身影还在费力地拖着一具尸体，尸体太重，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他摔倒了几次，还是爬起来，继续，没有半点不耐烦，没有半点恐惧。
“你在做什么？”他出现在小孩子的身边，看过堆起来的土堆。
“坟墓。”小孩子平静地回答道，拿着一把大刀在扒土，他一丝不苟，手心已经磨破了，汗水混着泥土磨着伤口，都好像是不知道痛，忙活了半天，也只是一个浅浅的坑，刚好能将人埋起来，将尸体推了进去，将她的手摆在了身前，盖起来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连土匪的都做了坟墓？他们杀了你的父母，还杀了那么多人，为他们造墓？”他有些诧异了，他竟然看不透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孩的心思。
“人，死了就是一具尸体了。尸体，都一样，都要坟墓埋葬。”小孩子说着和他年纪不相符的话，让人感觉到违和，手上的动作不停，泥土都散落在尸体的身上，渐渐盖住了尸体，他往着上面放了一块石头，充作墓碑。他摇晃着站了起来，那把刀撑着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两座小小的土丘，“他们也不是我的父母，我父母已经死了，我被人牙子卖给了他们。”
君莫问了然，更是对这个小孩子刮目相看，看到了一处，三座不同于其他土丘的坟墓，上面的石头平整了许多，还放了几朵花，他走了过去。
“这三座坟墓呢？”
“是霞姐姐，红姐姐，还有阿紫姐姐。”小孩子看了一眼，继续搬动尸体。
“先别搬了，过来。”
小男孩放下了尸体，听话地走过来。
“既然你觉得尸体都一样，为什么还要对她们不一样？”他看着这个孩子会给他什么样的回答。
“她们在马匪杀人的时候，保护了我，明明我才是男孩子，应该要保护她们的，可是......我没有做到。”他的手紧紧捏成了拳头，眼底还带着深深的愧疚。
君莫问打开了酒壶，一股酒香在空气中弥漫，只见他将酒液倒在了三座坟墓上，“死了都没有喝到这样的佳酿岂不可惜？这壶酒为你们践行。”
小男孩抬头看着这个玄衣男子，眼底清澈不带杂质，表情微愣。
“小子，你还小啊，不算男人啊。”
“难道因为我是小孩，就应该理所应当地躲在她们的身后？难道因为我是小孩，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说话不算话？”小孩子反问道，眼中多了一丝火光，有一种坚定的执拗。
“......”一时间竟然能让他也哑口无言，无法反驳，他眼角的青筋抽了抽，“那就保护好，世间所有的不幸，都是弱者的能力不足造成的，在遇到你之前，我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野盗，因为我很强！要保护谁，就要拼上一切，不要让她死，要想杀了谁，就要毫不犹豫砍下去，犹豫就会丧命。”
“......”小男孩蹙起了两撇清秀的眉毛，似乎是在思考他的话。
“你让我感到吃惊，你搬过这些尸体，你应该能感受到他们对于你来说，是有多沉重，这就是生命的重量，你好好记住。想不想跟着我学剑术？”
“可以变得和你一样强吗？”他扬起了小脸看着君莫问，眼中从刚才的坚定变成了期待。
“嗯，好好练习的话可以的，甚至比我还要强。”君莫问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上的青茬，打量着眼前的小孩，饶有兴味地说道。
“我不要成为弱者，再也不要！”他低着头，像是在对三座坟墓发誓，眼中湿润，“我要成为强者！”再次抬起头来，泪花肆意，“比你还强！”
“好孩子有志气！我会好好教你的，一定教得你刻骨铭心！”君莫问嘴角扬起一点点邪肆的弧度，狂妄霸气，拍了拍小孩的肩膀。
小孩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儿。
“小鬼，有名字吗？”
“我姓楚，他们叫我平儿。”
“平儿？不好不好，这个名字太软弱了，不是一个学剑的好名字。”君莫问嫌弃地说道，“叫声师父来听听？就给你一个好名字。”
小男孩有些别扭，抿着嘴不愿意叫他。
“不叫师父，我就把你扔在这里了？”
“......”
“好啊，收了一个白眼狼徒弟，就连一声师父都不愿意叫我，还是让他被狼叼走的好。”说着，君莫问摆了摆手，转身欲走，而恰好远处传来了几声狼嚎，就在转身的时候，衣角就被抓住了，“为何抓我衣角？松开。”
“师父~”小男孩怯怯地喊了一声。
“大点声，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