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大人。”顾慕白没有去看愤怒的顾慕年，在月明的搀扶下径直走向了大堂，作揖行礼。
新政开始了三年，百姓衣食住行皆离不开商人，所以在摄政王的倡导下，商人的地位显著有了提高，虽说还没有对商人开放恩科，却也没有将其轻贱。而纳税超过额度，就可以获得一定的头衔，虽说是挺鸡肋的虚衔，像顾家的这样的巨贾是可以在五品官面前不跪的。
“嗯，三少免礼。”
“谢大人。”
两兄弟对峙公堂，一个是面色冷厉，眼神阴鸷，一个是淡然自若，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就论风度而言，顾慕年已经一败涂地。
“顾三少，刚才顾大少说在顺丰商行查抄到私盐一事是你陷害，你可有要辩驳的？”徐锦忠卖了一个面子给顾慕白，语气要和缓得多。
“纯属子虚乌有，望大人明察，这事我也是刚刚知晓，自是忧心兄长安危，才......咳咳......”说着，顾慕白轻咳了几声，话未说完，任众人自己猜想，反正他是不会说来看热闹的。
众人果然对顾慕白有了偏向，拖着病躯来看兄长，反倒被兄长反咬一口，真是令人寒心，相比较，顾大少也太过分了。
“你！你敢说这件事情不是你搞鬼？”顾慕年恨不得咬碎一口白牙，怒容满面。
“大哥，我们可是亲兄弟，就算你平日里再怎么看我不惯，我也对你恭敬有加，贩运私盐可是杀头大罪，我至于冒着这么大风险来害你吗？况且，就是不这样做，我也没几年好活，更没必要这样做。”
顾慕白转过头来，表情淡漠中带了一丝受伤，身体微颤，这弱不禁风的模样，就是男子见了也会有几分心疼，更加让众人深信不疑。
“嗬，那么我还要谢你关心我这个大哥么？”顾慕年冷笑，顾慕白这小白脸就会装弱！在父亲面前也是这般！每次说没几天活头，可这家伙偏偏怎么也死不掉，活不过二十五岁？全都是屁话。
想看他的热闹？哼，该死的病秧子！
“不谢。”顾慕白轻飘飘的两个字，让顾慕年这口恶气哽在喉咙咽不下去，吐不出来，而那眼神分明就是说，他就是来看热闹的。
“......”
徐锦忠见这对兄弟争锋相对，不由出声打断道，“顾大少，如果没有证据证明你和这件事情无关，本官只能暂时将你收押......”
“大人！我还有话讲，前天晚上，是燕子门将货物送到了顺丰商行，李管事年纪大了办事疏忽，而官差突然而至，一时惊慌不想惹上麻烦说不清，才将货物收走，现在只要找到燕子门，我可以和他们当面对质！”顾慕年急声说道，再怎么样，都不能被困在囹圄，这个黑点洗不掉，老头子绝对不会让他继承顾家的家业。
“燕子门？那是什么？”
“回大人，就是一群江湖草莽，肯定是顾慕白雇佣他们来陷害我的！”
“够了！什么乱七八糟！你说的燕子门在何处？”
“这......不知。”
“呵，你是在戏弄本官么？”徐锦忠威压一出，到有那么几分架势。
顾慕白在一旁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等着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才适时开口道：“大人，既然我大哥说是我雇佣燕子门来陷害他，那么且不说是不是我雇佣的，那么燕子门肯定和那什么李管事打了照面，不妨传讯一下李管事，看他如何说？”
“顾三少果然机智。”徐锦忠应道，传了李管事来对峙，在他的威吓下，那李管事在断断续续地承认，是他给了燕子门银子，并且接连爆出了一串顾慕年的黑幕。
顾慕年在年前私自挪用了柜上的银子，导致生意出现了亏空，然后这顾大少就铤而走险，拆了东墙补西墙，试图遮掩，没想到这窟窿越捅越大，就连顾老爷也注意到了。
“你说谎！你敢连同顾慕白陷害我！”顾慕年恼羞成怒，一下子扑到了李管事的面前，在他说出更多的黑幕之前，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场面一度失控，一拳砸晕了李管事，这才被捕快拉开。
“顾大少，这不是你的府里，就是在府里也不能随意对奴仆打杀，你眼里可还有王法，来人，押下去！”
正愁没有理由收拾他，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徐锦忠不由对在一旁冷眼看戏的顾慕白高看了几分，几句话就挑起了争端，这顾大少可能还真拧不过这个病秧子。
“等等！”顾慕白突然出声。
“顾三少？你要做什么？”
“大人，既然我大哥认定了我在陷害他，我身为弟弟也不能说兄长什么，但是我还是需要大哥给我一个理由，我怎么陷害他了？”
“你！”顾慕年咬牙切齿，“那些东西分明就是你的！是你在贩运私盐！那什么燕子门也是你搞的鬼！”
“大哥！慎言！”顾慕白冷了脸色呵斥道，“你说这话要有证据，我的货物被劫，已经在州府报了案，若是这些货物是我的，怎么会出现在顺丰商行？我总不可能自己劫了自己的货物吧？”
“你！”这也是顾慕年想不到的地方，而且现在他不能承认，他一早就劫了顾慕白的私盐，这些是他掉包的，这样一来，那私盐的下落就会暴露出来，没想到被反将了一军！
“大人可以去搜查，我的货船空空如也，那天也有很多人见到了我的货物被劫，现在哥哥说什么都可以。”
“押下去！”徐锦忠已经被绕晕了，不耐烦地挥手，“择日再审！退堂！”
“顾慕白！等我出来，咱们走着瞧！”顾慕年恶狠狠威胁道，不让官差碰他。
“我等着大哥归来。”顾慕白颔首，“不过，我已经去信一封，父亲应该很快就会知道，还请大哥安心，顺丰商行现在就由我接手了。”
“你！”顾慕年简直要被气的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