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找!”一群喽啰叫嚷着,往着前面的暗道跑去。
而听到耳边的人似乎是松了一口气,那只大手稍稍松开了沈九浔的嘴,沈九浔反身一拐子,就听到一声闷哼和土石窸窣的声音,同时那股本就不能忽视的血腥味就更加浓郁了。沈九浔一爪朝着那道黑影的喉间袭去,千钧一发之际,那黑影出声了。
“我......沈姑娘......是我......”声音带着隐忍的痛意,还有几分虚弱。
沈九浔听着有些熟悉,手堪堪停住,借着昏暗的火光这才看清楚,他是......燕青?!
“你怎么在这儿?”沈九浔惊讶地看着燕青,记得前些天见到他是被铁链绑住的,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快...快去.......救小鱼儿!”燕青有气无力地说道,“他......他也被抓来了,绝对......绝对不能让他们......害他.......”
“喂!到底怎么回事?喂!”沈九浔追问道,燕青就晕了过去,手紧紧抓着沈九浔的衣袖。
沈九浔一阵无语,总到关键时刻就断线,这简直.......想要原地爆炸。
心里mmp,脸上也是mmp,将燕青架起来,朝着洞的深处走去,呆在这绝对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
红枫林
楚殇赶到的时候,那里的战斗已经结束了,除了一地死尸,半个活人都不见,枯草都被血飞溅染红,一股恶臭蔓延,遍地乌鸦吞食着肉块,他的到来惊飞了一地寒鸦。
他一路走来,专注的神情在搜寻着蛛丝马迹,翻看了尸体,却不由一惊。这些尸体......分明已经腐败了!身体上多处有刀伤和剑伤,血乌黑恶臭,更有尸体的内脏已经稀烂,生出了蛆虫,甚是恶心。
不对劲儿!从燕楠到他的房间到现在也不过才四个时辰,尸体怎么可能腐败的那么快?而且,燕楠的身上分明就是刀伤,并没有闻到臭味,他说是蛇骨刀伤了他倒是和这些刀口对上了号,那么这些尸体是怎么回事?
仔细查验过,树桩上的切口连个毛刺都没有,说明出刀很锋利,而散落一地的残肢说明这出刀之人手段狠辣,难怪燕楠会伤得那般重,那么燕鱼儿可能凶多吉少!
而沈九浔失踪的时机也太过巧合!那么她现在在哪儿?
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现在只能回去问燕楠了解前因后果。
想到这儿,楚殇按压住内心渐渐升腾起来的怒气和杀气,几个起落之间就消失在了红叶林中,然而在他走后不久,从密林的深处掠过来一道黑影,目光森冷地盯着楚殇离去的方向,脸上的鬼面也遮不住那股阴冷的气息,身形一动消失在原地。
州府县衙
“顾大少爷,在事情交代清楚前,可能要麻烦你在牢里做客了。”徐锦忠惊堂木一拍,就有两个捕快来抓顾慕年,被他冷厉的眼神一瞪就顿住了。
“回禀大人,这些东西虽然是从我顺丰商行搜到的,但是不代表就是我顺丰商行私运的,况且......这一半的河沙和盐块算得上什么证据?我又不是闲着好玩,花大价钱来做这种无聊的事情,这分明就是有人陷害我,还请大人明鉴,还我清白。”
顾慕年躬身作揖,面无表情,实在称不上多恭敬。
“那你倒是解释一下,为何这些盐没有向官府报备?盐政司的盐簿上并没有给顺丰商行批文,要是这些盐是真的,你罪责难逃,而且你家的管事可是什么都招了,前天晚上这些东西就被送了过来,你为何隐瞒不报?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徐锦忠一反常态的咄咄逼人,还将盐政司的盐簿搬了出来,“而且,你顺丰商行在上面登记的盐量在三个月前在盐政司就大量购进,按照你顺丰商行前几年的记录,这些盐至少要卖五个月,而现在你顺丰商行却颗盐不剩,本官问你,那些盐销往何地?”
实际上,盐政司虽然是售官盐,但是没有那么大的库存,然后就会开放几处盐市,商户来竞标取得售盐权,而且不得售出高于官盐超过一成的利,然而获利后还要上税,而且根据上税的额度,来决定年限,一般是一年一换,放在今天,顾慕年的顺丰商行是个体经销商。那些杂货铺什么的,就是散户销售,有时候还要从顺丰商行进盐,而商行也要负责登记,定期报备。
“...这......”顾慕年暗自咬牙,恨不得将那管事给撕成碎片,竟然出了那么大的纰漏,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而且,本大人由始至终都没有说过,那些沙子是河沙,不知你是从何得知?”徐锦忠穷问不舍,他原本也没想为难顾慕年,强龙难压地头蛇这道理他是知道的,而这肃州的黑市是谁做主,他也是知道的,所以平日里不得不给他们和颜悦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现在不同,那位大人拿出了摄政王的密令,不得不从,那位大人的命令是不管如何,要将顾慕年困住,否则这顶乌纱帽就戴不住了。
没了乌纱帽,不要说姓曹的那位,就是眼前的顾慕年都能轻易捏死他,有个官名在,多少能保住这条老命和一家老小的安危,所以这么一权衡,不得不得罪顾慕年。
“这......我猜测的,大人不能凭此就断定我......”顾慕年还想说什么,就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顾慕白!顿时就好像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那眼中的狠毒转瞬即逝。
“大人!是他陷害我,这是我三弟,他一向见不得我好,这次的事情多半就是他搞出来的!”
此声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在门口那位被小厮搀扶过来的顾慕白,不由赞叹,真是个谪仙般的人物,在人群中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气势,即使那面容苍白,比起此时愤怒的顾慕年,气势不减,还多了一股矜贵的气质,一身白衣外面罩着锦衾,清俊无双,面对哥哥的指责也不做辩驳,让众人多了几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