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羽毛稍稍回旋，打了个转，白凤凰唇角微微扬起一点弧度，身形瞬间消失，就在羽毛刚才停留的地方，两指合并，冲势而发，点在了沈九浔的腰侧，沈九浔只感觉到一麻，剑有些拿不稳，一个剑花反手刺来，刺空了，又一片羽毛落在了她肩膀处，气息不稳定，露出了破绽！
白凤凰虚影幻作几道，树叶羽毛漫天飞舞，眼疾手快，看不清残影，沈九浔终究是太嫩敌不过，很快处于劣势，最后手已经麻了，抬都抬不起来，单手杵剑，单膝跪地不起，惊讶地看着白凤凰
“被那么看着，我可是会脸红的。”白凤凰双手抱臂，斜倚在树梢，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容看着有些狼狈的沈九浔。
“......”信你个鬼啊！沈九浔狠狠瞪了他一眼。
“能和我打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你是想说你自己厉害吧。”
“这不是明摆着嘛。”白凤凰是毫不谦虚，指间夹着一根羽毛，“破绽那么多，都快看不下去了。”
“还真能说。”沈九浔翻了一个白眼，调整气息，刚才被点的穴位还一阵阵酸痛，运气内视，眼中升起了几股涓涓细流般的白气，瞳孔也渐渐变成了银白色，经脉上有几处被堵塞了，几股气互相抵触，她稍加调试，才疏通了经络。
白凤凰目不转睛地看着沈九浔，能感受到她气息古怪，甚至觉得她的内力几乎要溢出身体，犹如实质。比起初见，简直不要强太多。
“那些羽毛，才是关键吧。”沈九浔缓缓站起来，看了一眼地上的羽毛。
白凤凰一怔，旋即笑容更甚，“果然很聪明，被你看出来了。”
“别小看我！”
“不是小看，是真的。看！”说着，羽毛就在他的内力的引导下缓缓飞舞，“闭起眼睛，好好感受一下。”
沈九浔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蹙了一下眉头，将眼睛慢慢闭起来，认真地感受着，耳边有轻柔的风，指间有风滑过，风的声音在耳畔放大，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树叶落地的声音，虫鸣，甚至蚂蚁移动的痕迹都在脑海里清晰起来，自己就好像是浩瀚天地间的中心，白凤凰的身形也出现在脑海中，羽毛飘落，细微的颤动都能感受到。
沈九浔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感受到风在身体轻柔滑过，自己像是羽毛一样轻盈。
白凤凰已经难掩震惊，在那双清澈的眸间，倒影这那道纤瘦的身影，身体外被莹白的气息包围，她一点点离开地面。
突然她睁开了眼，又落回了地面，对刚才的感觉十分的不解。
“是风！”
“很敏锐的感觉，真是可怕。”白凤凰赞赏道，真是可惜，就差一点，这小丫头可就入门了！悟性还挺高。
“就是风，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御风而行，顺风而上，逆风借势，逍遥自在，遨游天地之间，无拘无束。”白凤凰手中的羽毛抛出，在沈九浔的肩头落下。
“逍遥游？有意思。”沈九浔拿起了那片羽毛，眼底燃起兴奋的火苗。
“正是。”白凤凰挑眉，身形下一秒已经到了房顶上，快得沈九浔的目光只能捕捉到虚影，“身体里的气和外界的气相容，物我合一，一叶可知秋，一羽可察秋毫之末。风，能捕捉到最细微的破绽，羽毛将它放大，再加上天下第二的速度，自然是厉害的。”
“天下第二的速度？有人能快过你的速度？”沈九浔有些吃惊，白凤凰在轻功上居然还能有人比他强？
“想知道？”
“有点，让你那么臭屁的人甘心承认是第二，一定很难受。”
“嗬，还真了解我。”白凤凰嘴角抽了一下，随即揶揄道，袍角被微风吹起，“我是御风者，自认为感受风，驾驭风已经是登峰造极之人，对于我来说，我的师父曾经教导我，要掌握自己的命，就要快到超越生命流逝。”
“你的师父，做到了吗？”
“没有，因为他也没有做到，快过生命的流逝。天下第一的速度，自然是死亡的速度。不过，他最后乘风消逝，散于天地间，也是得偿夙愿。”
白凤凰的眼底鲜少流露出一抹思念的神情，看着湛蓝的天空，眉宇间有一种极淡的忧伤。
“合着说了半天，还是说自己厉害。”沈九浔撇了撇嘴，“有人死，有人生，超脱物外之趣，生与死并无差别，生命本就是玄妙的东西，个中奥妙就如同宇宙无穷无尽，但是人与整个宇宙相比，何其短暂渺小，生老病死本是常态，极其有限，以有限量无穷，岂不自大无趣？倒不如活在当下，浪得几时是几时。”
“这话还真是手上没有沾染过半点血腥之人说出来的，都有些羡慕你了。”白凤凰浅笑，语气也带着嘲讽，“不是谁都能像你一样不用担心清早起来自己的脑袋是否属于自己。”
“说什么绕口令？我脑子可不好。”沈九浔听出了白凤凰语气中的嘲讽，结束了这个有些烧脑的问题。
“不过，确实是有一个人的速度，我试了一百五十七次都没有得逞。”白凤凰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带着几分玩笑。
“一百五十七次？你还真是顽强。”沈九浔吐槽道。真是麻烦的家伙，简直就是打不死的小强，也亏得那被偷袭了一百五十七次的人好脾气，换做别个，估计早就被他折磨疯了。
“那人，就是楚殇。”白凤凰兴味更浓，不想错过沈九浔脸上的表情。
话落，空气突然安静，只有风吹过境树叶的刷啦声。
“......”沈九浔嫌弃的表情一点点凝固，最后完全消失，脸色越来越黑，在阴影中显得阴郁。
“从来偷袭都没有成功过，那家伙真的是所有人的噩梦，直面他，就是在直面绝对的死亡，冷酷无情，人狠话不多，明明只是个小鬼，却总是一脸超可怕的凶相，板着脸就像是老头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