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不安的心，林杰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顾盼微急促的声音：“老大，出事了。”
“怎么回事？”林杰皱紧了眉头。
“张锐死了，你还是过来现场看看吧。”
心里一紧，林杰身上的气压也低了，站在他身边的厉暝涵都明显地感觉到了。
“你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过去。”
话落，林杰挂断电话，也顾不得和厉暝涵道别，转身就往电梯方向走去。
厉暝涵拉着他，皱眉问道：“怎么了？”
“张锐死了，我现在要马上去现场一趟，小筝就麻烦你照顾了。”
说完，也不等厉暝涵再说些什么，林杰快步离开。
死了！？
自杀还是他杀？
厉暝涵眉头皱得更紧了，陷入了沉思。
如果是自杀，那他根本就没必要去杀何水生，这说不通。
如果是他杀……警方根本就没有公布过凶手的身份，会是什么人要去杀一个失业的普通人？
仇杀？还是……厉霄扬？
那他又是从哪里知道凶手是张锐的？
想了想，厉暝涵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季晟新能源研发公司！
早上的时候，简筝曾经和特案组的人去那里了解过情况，如果厉霄扬一开始就派人监视了她，那厉霄扬查到那里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要真是这样，他派去保护小筝的那些人，确实需要换了！
拿出手机，他给金佑拨了过去。
“三爷？”
“小筝身边的人换一批，另外，查查那批人有没有问题。”
电话那头静默了几秒，“三爷怀疑里面有叛徒？”
厉暝涵神情冷肃地看了一眼病房门，只说了句说道：“张锐死了。”
金佑很快就想到了其中的关联，应道：“我现在就处理，三爷放心，这次不会再出纰漏的。”
“嗯。”
挂断电话厉暝涵整理一下心情，没事人一样推开病房门走进去。
病房里，简筝正在专心致志地看着手机上马睿发过来的照片，并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
“看什么呢？”厉暝涵走过去，抽出她手里的手机看了一眼，脸色微沉，“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养伤，而不是查案。”
简筝刚有了点头绪就被打断，一口气登时自胸腔往上涌。
但侧头看到脸色不太好的厉暝涵，那口气就怎么也发不出来了，她撅了撅嘴，撒娇道：“我没事，林杰说何水生的尸体找到了，我就是看看照片，也没干……”别的。
“你才刚醒，手上还打着点滴，”厉暝涵把手机放到离床两三米远的桌上，罕见严肃地说道，“警局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发现尸体了他们会看着办，不需要你伤神处理。”
简筝有些无奈了，“我伤的是背和右手，又不是脑子和眼睛，看一下分析分析还是可以的。”
“医生说你中度脑震荡，所以，你脑子还真的伤了。”
“……”
他是间接在说她脑子不行吗？
软的不行，简筝打算来硬的了。
她正了正脸色，认真道：“你把手机给我，尸体有问题，我得跟马睿他们说一下。”
厉暝涵没动，干脆在椅子上坐下，在胸前抱臂看着她，也不说话。
简筝：“……”
这是跟她玩无声胜有声吗？
也没变身啊，怎么还这么幼稚啊！
“厉暝涵！”
简筝磨了磨牙，瞪着他，“何水生的尸体被凶手像垃圾一样扔到储物柜里，动作极其粗鲁，导致他在死后尸体还被撞伤几处，以张锐和他的感情，张锐是不可能这么做的，杀死何水生的不可能是张锐，这件事很重要，你懂吗？”
闻言，厉暝涵终于有了反应，眉头微皱，“人都能下决心杀了，没好好对他的尸体也没什么吧，为什么你就断定不是张锐杀的？”
“张锐的资料我看过了，他从小就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单亲，其父亲的身份至今不明。出生后他母亲就把他留在了医院自己离开，他被他姥爷收养，作为自己的儿子抚养，也是因为这样，母亲变成了姐姐。”
“不知道什么时候，张锐老家的那个镇子知道了他的身世，在那个时候，那种比较落后封闭的地方，可想而知等待张锐的会是什么。”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张锐从小就没有朋友，和母亲姥爷也不再亲密，后来他在网上认识了何水生，对张锐来说，何水生就是他唯一的朋友，也是他在这世上唯一在乎的人，所以，为了何水生，他不惜杀人替他复仇。”
“对于何水生，张锐就算是要杀他，也不会对他的尸体不敬的。他会因为愧疚而尽可能好好对待他的尸体，所以，何水生不会是张锐杀的。”
厉暝涵听她说了这么多，脸色一下子冷凝下来。
如果不是张锐杀的，案子就更复杂了。
“难道炸弹客不只张锐一个？”他试着猜测。
简筝摇头，“炸弹客的作案手法和特征很一致，和我的心理侧写也相符没有矛盾的地方，从这些可以看出来，只有张锐一个，但，杀何水生的却不会是他。”
“那凶手为什么要杀何水生？”
“有两个可能，也许是第一次医院爆炸案里死者的家属，因为听信了网上的消息，所以偷偷潜入医院带走并杀死何水生。”
简筝停顿了一下，看向厉暝涵的目光变得深沉，“另一个就是，从头到尾，凶手的目标都是我，杀死何水生，在我的车前放炸弹，都是为了让所有人认为，这些事都是张锐做的。”
厉暝涵瞳孔猛地紧缩一下，握了握拳，他勉强冷静下来，说道：“最初放出何水生是凶手并在医院的消息查不出来源，水军也都不知道幕后之人到底是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到这些，还能做得天衣无缝的，幕后之人肯定不简单。”
“而在医院里带走何水生，避过那么多人把他带到杂物间，一般人也是做不到的。如果是死者家属，冲动之下更可能会在病房就直接行凶。”
简筝点头，“没错，我也觉得第二种可能更大。”
紧紧看着厉暝涵，简筝一字一顿地问道：“厉暝涵，你真的觉得这些会是厉霄扬做的吗？”
如果真的是他，那厉暝涵要面对的，不是一般难对付的人。
“厉霄扬再厉害，他已经老了，大部分的势力也被你消除得差不多，我不认为他一个人能有这样的能力完成这整个计划，最怕的就是，他充其量也只是那把被借来杀人的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