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他们都被耍了!?
厉暝涵捏了捏眉心,短短一天不到的时间,事情一再地超出他的控制,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前所未有的焦虑起来。
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
他的目的是什么?
每一次他重生试着救简筝,最后她都还是死于各种突发事件,是不是和这个人有关?
一想到这种可能,厉暝涵就恨不得不顾一切把有嫌疑的人都揪出来全部杀掉算了。
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凛冽杀气,简筝心里一凛,伸手放在他的脸上轻轻拍了拍,“厉暝涵,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绝对不可以随便杀人。”
厉暝涵闭了闭眼睛,轻轻握住她还打着点滴的手,沉声道:“如果他敢伤害你,我不敢保证我还能不能保持理智不做出些什么。”
简筝轻叹一声,忽而笑了,“你放心,为了不让我自己还没嫁就活守寡,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定定地看着他,她轻缓而坚定地继续说道:“相信我,我一定会抓到那个人的。”
把她的手放回床上,厉暝涵声音有些沉:“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事情变化太快了,我担心你。”
简筝皱了皱眉,“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知道瞒不下去了,厉暝涵干脆告诉她:“张锐死了。”
“什么!?”简筝狠狠吃了一惊,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怎么死的?”
“现在还不清楚,但林杰已经赶去现场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不行!”简筝二话不说就拔了手上的针,一手撑起来,“我也要过去现场看看!”
厉暝涵措不及防,心头一跳连忙拦住她,语调里是从未有过的严厉斥责:“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后背都是爆炸造成的灼伤,现在出去你就不怕感染?”
“嘶——”
耳边响起简筝倒吸一口气的声音,厉暝涵低头看了看,发现她竟是满头冷汗。
心一下子揪紧,厉暝涵哪里还顾得生气,紧张又心疼地问道:“是不是哪里疼?”
简筝疼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深吸了几口气才无力地说道:“背……伤口扯到了……”
厉暝涵按下床头的呼叫铃,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情绪:“好好趴着别动,我会通知林杰,让他到了现场和你视频。”
简筝闻言几乎忘了后背的疼痛,一时间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应该是他最大的让步了吧!
如果没有看过他在周年庆是怎么怼厉家人的,没有看过外人在他面前是怎么地伏低做小,此刻她心里也不会有这么深的撼动。
这个男人,为了她可以抛弃自己的所有高傲和原则。
“谢谢你。”简筝定定看着他说道,厉暝涵没有说话,目光幽深。
护士和医生很快就进来了,乌泱泱一行七八个人,那阵仗就像是面对的是哪个濒临死亡的大人物似的,看得简筝一时间傻了眼。
这也太夸张了吧?
将近半个小时后,简筝趴在床上都快忍不住翻白眼了。
拜托哦,不就是扯了一下后背,至于给她检查这么久吗?她后背是有上百坪吗?
掀桌子!
终于,她听到医生说:“伤口没有什么大碍,简小姐不要再乱动了,要是伤口裂开,明天换药换绷带的时候会很疼的哦。”
那口气,就跟哄小孩子似的,让简筝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还“哦”!
丫的这是儿科医生嘛!
厉暝涵松了口气,对医生淡淡说道:“明天换药的时候麻烦你们轻一点,尽量不要让她太疼。”
医生:“……”
这、这不是难为他们吗?
谁不知道烧伤每次换绷带都是几乎扯下一层皮来的,那疼痛几乎达到十级。就是简筝的烧伤不太严重,那换绷带也不可能只有一点点疼啊!
呜呜呜!院长,我想申请掉班,不然调院也是可以的啊!
医生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来,“那是当然……”个屁啊!
目送医生离开,简筝收回视线,“我觉得他快哭出来了,三爷,你不觉得你太为难人家了吗?”
“他们是医生,本来就该为了患者尽最大的努力。”厉暝涵不以为意,坐到她边上,看了看她再次被扎了针的手背,有点肿,“还疼吗?”
简筝摇了一下头,“不疼。”
想也知道她在说谎,后背伤成这样怎么可能不疼呢,不过是不想他担心罢了。
心里一抽一抽地疼着,厉暝涵去洗手间端了一盆温水出来,仔细轻柔地替她擦了擦汗。
简筝眨了眨眼睛,打趣道:“三爷这伺候得很纯熟啊,是替哪个女人做过很多吗?”
厉暝涵凉凉地斜了她一眼,没说话。
重生六次,和她相处的时间加起来没十年也有八年了,别说是擦脸,做饭、家务、按摩、洗头……就没有他不会的。
“闭眼休息一会儿吧,等下林杰发视频过来我再叫你。”揉了揉她的耳垂,厉暝涵轻声说道。
“嗯。”
折腾了这么一会儿,简筝是有些头晕了,索性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厉暝涵把水拿去倒掉,出来时简筝已经睡着了,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我会好好保护你的,”他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
话落,他趴在床边,一手挨着简筝的手,闭目养神。
不同于病房这边的安宁,香江的另一端,漆黑的夜色中,一辆车自海边快速驶离。
“事情都办妥了。”驾驶座里,男人对着电话沉声说道。
“确定他死了?”
“他逃到悬崖时我开了一枪,我很确定打中了,”男人顿了顿,又说,“我亲眼看着他从悬崖掉到海里的,中了枪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他不可能还有命活着。”
“那就好。别墅那边呢?”
“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妥当了,放心,万无一失,警察不会发现的。”
“很好,按着原来的计划进行,等这事风头过去后,让简筝大放一回异彩,我们也该接着玩下一个游戏了。”
“我知道了。”
电话那头,灯光昏暗的复古房间里,一个戴着鬼首面具的男人将挂断的手机随手放到桌上,拿起桌上的匕首,对着放在面前的照片用力扎了下去,准确地扎在照片中人的脑袋上。
昏黄的光线下,能勉强能看清,匕首刺中的那人,正是厉暝涵。
“小涵,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能让我玩得尽兴一点,不然,你的心肝宝贝可能就活不久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