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哀哀的哭声隐约从远处传来,苏浪的房间里却聚集了五个人。
夏继岚有些愧疚:“抱歉,差点害你没命。”他看到和他同去的两人手搭在那小厮肩膀,四人踉跄着一并踏进了新房门内,门也瞬间关上了,他便以为是苏浪被连累推进去的。
苏浪摇头:“和你无关,当时我抓到那个小厮的手,立刻就失去意识,估计是不知道中了什么招,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在新房里面了。”
时寒夏直到现在浑身都还在泛着冷气,他竟是眼睁睁的看着苏浪差点喝掉那杯酒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就差一点点,苏浪就会和那两个人一样了。
“那,现在究竟是怎么样嘛,按你们说的,柳清语是门开的那一瞬间忽然消失的,那她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要是没死,这个婚礼算不算完成,要是她死了……不是,活人会突然之间消失吗,她到底,活过没有啊。”陆修齐双手捧着自己的脑袋,双眼因为手上用力,眼角被吊的老高,看起来着实混乱的不轻。
“我看,谭书青,柳清语,还有那个小厮,说不定这里头所有人都有问题。”叶唯说道。
“谭书青有问题的话,那他所说的找出真相就得重新考虑一下,明天一早,就能知道这件事到底有没有结束。”
三人离开后,时寒夏回过头来,发现苏浪坐在桌前正在发呆。
“苏浪,怎么了?”
苏浪像是才回过神来:“什么?”
愣了一下,才哦了一声:“没有,就是在想些事情。”
时寒夏看到他在桌子上摊开的东西,疑惑道:“这不是那副芦苇和蓬船的画,怎么恢复的和新的一样了。”
苏浪看着画中的蓬船,神情又有些恍惚:“我在新房里的时候,这幅画忽然出现在我的身上的。”
时寒夏觉得苏浪表情有些不太对,索性把画收起来,和香囊一起放在桌子上。
“好了,今天你可能有些累,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苏浪点点头,有些疲惫的捏捏眉心,去到床上躺下,不一会儿,呼吸就平稳下来。
时寒夏看了一会,确定他已经睡着,转身去了矮榻上,闭上了眼睛。
子时刚过,睡在床上的苏浪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动作轻巧的从床上起身,走到桌边,拿起了那幅画和香囊,转身向房间更里面走去,最后,停在了一面铜镜前。
铜镜里的自己面目全非,苏浪却没有反应,视线下移,停在了“苏浪”的手上。
接着,他缓缓展开了那幅画,从香囊中取出了那缕被红绳系紧的头发。
镜中的“苏浪”静止了几秒,忽然疯了似的把手中的画撕得粉碎,口中无声的嘶吼着什么。
苏浪静静的盯着“苏浪”的口型,勉强辨认出了几个字。
都是,假的?
时寒夏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苏浪没在床上,猛然爬起来后却看到苏浪正背对着他站在里屋,便喊了他一声:“苏浪,你在做什么?”
苏浪肉眼可见的剧烈颤抖了一下,然后就是惊慌失措的跑过来。
“我去,我怎么在铜镜面前站着。”
时寒夏看看他手里捏着的两样东西,放轻声音问道:“你不记得你自己什么时候过去的了?”
苏浪摇头:“我睡着之后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半夜三更爬起来照镜子,吓得我又喊又叫的也没人理我,哪知道一睁开眼,还真在铜镜前面站着。”
“那你看见什么了?”
苏浪回想了一会儿,迟疑道:“我看见自己拿着画和香囊。”一低头,他就看到自己手上握着的东西,顿时愣住了。
时寒夏从他手上拿过东西放在桌上,轻声循循善诱:“然后呢,还看到了什么?”
“他把画撕了,好像还说什么,都是假的?”苏浪皱眉。
时寒夏陷入沉思。
半晌,他说道:“苏浪,你昨天在进入新房之前做了什么特别的事吗?”
“没有什么特别的,”苏浪说,“我就是碰到那个小厮的手,然后就没意识了,哦,对,那两个人也碰到小厮是肩膀了,然后我们三个人都进了新房。”
时寒夏想了想:“现在外面和前几天一样,又在准备婚礼,你半夜无意识跑去铜镜前的事情,我觉得不是偶然,估计还是昨天受了影响,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得加快速度,我觉得关键的线索就在那个小厮身上,所以我今天准备试一试,但是我需要你的帮助。”
苏浪莫名:“怎么帮?”
“我会在昨天同一时间找机会去触碰那个小厮,如果我猜的没错,我会经历和你昨天经历的同样的事情,你拿好画和香囊,和我一同进去,但是记得不要碰他,也不要碰到新房里的任何人,如果我控制不了要去喝酒,你要阻止我。”
苏浪不解:“那这件事我去也是一样……”
“不行,”时寒夏干脆的拒绝了,“我还有一件事要确认,必须亲自试一下才知道,你说昨天你是闻到香囊里的味道才恢复清醒,所以我需要你帮助,在必要的时候把我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