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醒来的时候沈霁坐在床上发了会愣，揉了揉微痛的额头，然后一言不发的去卫生间洗弄脏的裤子。
十七岁的少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乔贺起床上厕所，看见沈霁蹲在那儿愣了愣，“霁哥，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还在这儿洗裤子？”
“……”
沈霁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声“嗯”了一声，拎着洗好的裤子去阳台晒。
裤子晾好，卫生间里也传来了冲水的声音。
乔贺站到他旁边迷迷糊糊的刷牙，“霁哥，今年过年有什么打算吗？元旦一过，感觉放假就很快了，到时候又有很长一段时间看不到你们，害——”
“过年就留在这边。”
“嗯？不回去了吗？”
乔贺的声音带着意外的惊喜，整个人也清醒过来。
“不回去了。”
“哇，那我们放假岂不是也可以一起约着去图书馆自习？喊上青姐和伊伊她们，新的一年，大家也要一起好好学习啊！有了你和青姐的加持，我要趁那些人还沉浸在假期的时候偷偷超过他们！哈哈哈哈哈……”
那个本来也不算是他的家，更何况现在的沈家支离破碎，怕是根本过不了一个好年。
而这里，有妈妈，有她。
就够了。
温热的毛巾敷在脸上，他沉底清醒了过来，一闭上眼睛，昨晚梦境里的那些画面再次闯进脑海里。
沈霁喉头滚动几下，加快速度草草洗漱完就抱着几本书去教室早自习了。
一月份的清晨冷肃，吸进鼻腔里的空气都像锋利的刀一样。
教室已经恢复了原样，完全看不出昨晚狂欢的样子。
快要到期末考试了，很多学生都起得很早开始复习，沈霁坐了没一会儿就陆陆续续进来好几个学生。
每个人进来的时候他都要停顿一下，抬头看看到底是谁。
“我去……沈学神都已经是年级第一了还这么早来自习？我有什么资格睡懒觉？我明天早上必须再提前十分钟！”
“我以为我已经够早的了，救命……”
“所以，好成绩都是人家努力来的！加油，我一定行！”
“沈霁是卷王吧？我觉得我不配睡觉了，真的！！！”
“感受到了，期末考试真的快来了！我要加倍努力！今年我想过个好年呜呜呜呜！”
那些人在后排讨论的声音虽然很小，奈何早上的教室实在空旷又安静，那些话还是一字不漏的落在了沈霁的耳朵里。
少年指尖上转动的笔顿了一下，他想说，其实他平时也不起这么早的，大家没必要在奇怪的地方进行攀比……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因为蔼青青带着骆伊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骆伊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蔼青青却精神抖擞，也已经完全忘了昨天的尴尬。
“霁哥？”她看见从容坐在位置上的沈霁很是惊讶，“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蔼青青从椅子后挤进座位，掏出真题之后又偏头看他一眼，小心翼翼问，“学校宿舍睡不习惯吗？”
少年的眉眼间还带着几分慵懒的倦意，抬头和她的目光对上，心脏又扑通扑通快速的跳动起来。
他随意应了一声，转回头去继续复习数学。
蔼青青没察觉他的不对劲，也连忙埋头复习去了。
等写完两页题之后广播里的晨跑铃声才响起来。
安静的教室像是被人按了启动键，稀稀拉拉的感叹声伴随着凳子摩擦地面的尖锐响声活过来，大家伸着懒腰往操场上集合。
“霁哥，写完了吗？走吧？”
身边的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手臂放下来的时候划过他的后背。
沈霁下意识偏头看过去。
蔼青青图方便，把所有的刘海都扎了起来，露出漂亮饱满的额头，那双水润的桃花眼也就更加清晰的暴露出来，干干净净的眸子里只有一个他。
和梦里那双水盈盈的眸子一模一样……
不由自主的，耳朵尖上莫名的染上了一层粉红色。
“霁哥？”
见少年竟在这个时候发起愣来，蔼青青伸手推了一下他的手臂，“再不去就来不及了，被值日生抓到要扣班分的！”
“青青，快点！！！”
教室后门骆伊也在催。
“嗯。”
反应过来，沈霁逃也似的离开了教室，根本没有要等蔼青青的意思。
“？？？”骆伊疑惑的看着少年落荒而逃的背影，疑惑的看向蔼青青，“沈学神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他不太对劲？”
“我也不知道啊……”蔼青青无辜。
“难道你们吵架了？”
“没有啊。”
“我也觉得不应该啊，按理来说，就沈学神那脾气，你俩吵不起来。但是我怎么觉得他在躲你呢？”
被骆伊一说，蔼青青也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今天早上一进教室霁哥好像就不对劲了，自己有时候和他说话都没反应。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快速的往楼梯口跑。
而先一步的沈霁已经一口气冲到操场上了。
大概是因为昨晚做了那样的梦，所以看见蔼青青的时候忍不住想要躲她。
在昨天傍晚看见那种场景之后内心没有触动是假的，对待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梦里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
沈霁低头抿住唇，想想都是一种玷污。
跑操很快就开始了，乔贺几步追上去，“诶？霁哥，今天你怎么没和青姐在一块儿？”
少年偏头看了看他，加快速度甩开了对方。
“霁哥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乔贺嘀咕了一声，看到从后面跑过来的骆伊和蔼青青，找认同般的凑上去。
“青姐，伊伊，你们今天早上有没有发现霁哥怪怪的？”
“他也不跟你说话？”
骆伊狐疑的看他一眼。
“对啊，我刚刚问他今天怎么没和青姐在一块儿，他理都不理我就跑远了。”
蔼青青沉默了一下。
骆伊也下意识看向她，“青青，难道沈学神真的在生你的气？你是不是什么时候惹到他了？”
“没有吧……”
蔼青青认真的回想了一下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从回宿舍开始往前回忆，自己好像惹霁哥生气过啊……
思索无果之后，她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召唤了系统。
“加载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