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婚之日。
沈云音一夜未眠,天不亮就被檀香拉起来化妆。
屋外前来道喜之人络绎不绝,屋内的丫鬟和主子也都扬着笑意。
江氏前来为沈云音梳发,纵然往日里稍显多言,但到底是亲生母女,不禁红了眼。
太夫人拄着拐杖前来,看着铜镜中的沈云音,提脚上前:“音儿自今日起,便是大顺朝的太子妃了,待殿下登基,音儿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了。日后定要留心自己的言行举止,万不可毁了皇家颜面。”
“音儿记下了,祖母放心吧。”沈云音含笑应答。
等头发盘好,太夫人拿起首饰盒中的簪子,为她戴上。
屋外响起了唢呐乐声。
太夫人侧头看向屋外:“怎的来的这么早?”
江氏含笑解释:“钦天监所言,只说二人八字,应当在辰时三刻迎亲,殿下应当是怕误了吉时,才早早的来了。”
太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瞧着殿下是在意音儿的便好。”
可如此一来却忙坏了一种丫鬟,急匆匆的为沈云音换上喜服,又盖上红盖头。
檀香扶着她去了正堂,将绸布交于沈云音和顾樽二人后,便退居一旁。
“吉时已到,新娘跪拜父母养育之恩!”王管家朗声高喊。
沈云音缓缓屈膝跪下:“女儿多谢父亲母亲的养育之恩,多谢祖母的教导之恩!”
话落弯腰磕了三个头。
顾樽拱手弯腰:“日后,本宫定会好生待音儿的。”
说罢也跟着磕了个头。
登时将侯爷和江氏吓的站了起来,太夫人也跟着起身。
堂堂太子殿下竟然跪拜他们,这如何使得?
定远侯赶忙去扶:“殿下无需跪拜,音儿能嫁与殿下,实乃音儿前世修来的福分。日后还望殿下多多包涵。”
顾樽侧头看向身侧之人:“能娶到音儿,乃是本宫的福分。”
太夫人提脚上前:“早早赶去皇宫吧,莫要误了吉时。”
“对!莫要误了吉时!”定远侯也催促着二人早早出发。
顾樽自是也不敢耽搁:“既如此,本宫先带音儿入宫成亲。”
定远侯连连点头:“亲事要紧。”
随即顾樽便牵着红绸朝着门口走去,生怕沈云音摔了,还一步三回头的看她。
红盖头下,沈云音看着脚下,耳边尽是唢呐和乐声。
只是兴许是因要嫁与顾樽了,她倒是也不觉得吵闹,唇角始终挂着笑。
被顾樽以红绸牵着进入花轿后,迎亲队伍才出发往皇宫而去。
高头大马上坐着东宫太子,身后迎亲队伍见头不见尾,八抬大轿威风异常,宫女太监跟在两旁……
半个时辰后,迎亲队伍从神武门进入皇宫。
直到花轿进入后,顾樽才下马走去,牵着沈云音从花轿中走了出来。
二人牵着红绸一步一个台阶的往正殿走去。
身后依旧有乐声响起,只是却明显越来越远。
直到新人进入正殿,乐声才戛然而止。
满朝文武、后宫妃嫔、四境侯府皆至。
龙椅之上,陛下面带笑意,一旁的皇后更是激动的红了眼,但还是端庄异常,并未落泪。
钦天监见二人走近,朗声高喊:“今日东宫太子迎娶沈二小姐,文武百官、后宫妃嫔与二位新人同行跪拜之礼!”
顾樽和沈云音一同跪下,文武百官和后宫妃嫔也纷纷跪下。
“参见父皇母后!”顾樽和沈云音齐声喊道。
文武百官和后宫妃嫔一同开口:“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皇上稍稍抬手:“平身吧。”
“多谢陛下!”
众人齐声高喊,随即一起起身。
钦天监朗声道:“吉时已到!一拜天地!”
顾樽和沈云音转身朝着门口跪拜。
二人起身后,钦天监再次开口:“二拜高堂!”
顾樽和沈云音转了个身,回头冲着皇上与皇后跪拜。
见二人起身钦天监大喊一声:“夫妻对拜!”
沈云音慢慢转身,与顾樽行了对拜之礼。
弯下腰的瞬间,二人轻轻碰了下头顶。
“礼成!”
钦天监含笑喊道,随即拱手跪拜。
文武百官与后宫妃嫔也一同跪拜,众人齐声喊道:“恭喜太子殿下,恭喜太子妃!”
待顾樽和沈云音直起身后,钦天监高喊:“送入东凌阁!”
闻言沈云音不由得红了脸,被顾樽用红绸牵着离开了正殿。
身后跟着上百位宫女太监,纵是盖着红盖头,也能隐隐瞧见跪在两侧的带刀侍卫……
直到进入东凌阁,身后的宫女太监才未曾跟进去。
沈云音由着顾樽将她牵入寝宫,只觉得脸颊发烫。
“音儿!”
低沉魅惑的嗓音响起,沈云音羞的嗯了声。
顾樽坐在床边,拍了下身侧的位置:“过来。”
沈云音慢慢坐下,好奇询问:“今日迎亲,多为民间迎亲习俗,皇家应不会如此才是。是殿下特意与钦天监和礼部说的要这般举办吧?”
顾樽拿起一旁的玉如意,缓缓挑起沈云音的红盖头,嘴上不忘应着:“本宫只是想让音儿喜欢,何况将民间与皇家迎亲仪式合二为一,倒也有趣!”
他挑落了红盖头,看着今日尤为美艳的沈云音,登时愣了神。
沈云音低着头,两只手绞在一起,蚊子似的开口:“有劳殿下费心了,音儿十分喜欢。”
顾樽倾身凑近:“音儿自今日起,便是本宫的太子妃了!”
温热的气息洒在她脸颊上,惹得沈云音身子有意往后倾倒,意欲避开。
屋内只余二人,此时静默,气氛旖旎。
沈云音只觉得面颊烫的厉害,眼神更是不敢看他。
只无意中看到,那只荷包竟还被他戴着!
“殿下怎么还戴着这只荷包?”
她倏地抬头,正好撞进他的眼眸。
四目相对,沈云音不由得屏住呼吸,手心直出汗。
顾樽扬起唇角:“音儿做的,本宫自是要日日戴着。日后,这东凌阁和西城别院,便是音儿的家了。”
他稍稍倾身,抬起一手轻抚她脸颊:“本宫这一生,只求能与一人白头偕老,永不分离。今日娶了音儿,此事便成了一半,另一半还需音儿与本宫携手共度。”
沈云音眼尾敛着一抹红,柔声开口:“只要殿下不离不弃,音儿必然与殿下共度此生,永不分离。”
话落稍稍抬眸,电光火石间,她好似看到了二人的一生。
一个行医,一个治国,携手共创太平盛世。
生生世世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