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云音要将荷包收回去,顾樽一把夺了过来仔细端详。
沈云音抬手便要去抢,可顾樽躲闪,愣是没让她再碰到荷包。
“女工是不好,但只要是音儿做的,本宫就喜欢!”顾樽回头看她,满心欣喜:“这个荷包,本宫日后定然日日戴着不离身!”
沈云音一听这话,更是羞红了脸:“殿下切莫带着,这等绣工,拿出去让旁人笑话。”
“本宫倒是要看看,谁敢笑话本宫!”顾樽脱口而出。
闻言沈云音也无力再阻拦,只愣怔的看着那只荷包。
绣好的时候还不觉得丑,如今和顾樽身上戴的那只相比较,简直是不堪入目。
可顾樽要戴,她也无力阻拦。
“音儿给本宫戴上!”顾樽见她妥协,直接将荷包塞到她手里。
沈云音迟疑片刻才为顾樽戴上,又将另一个荷包取下:“这可是殿下要戴的,并非是音儿逼着殿下戴上的。”
兴许是因为没了对比,此时被顾樽戴在身上,倒也不觉得难看了。
甚至莫名的合适!
顾樽轻笑:“本宫喜欢,日后本宫的荷包,尽数交于音儿做了!”
沈云音轻咬下唇,迟疑片刻后点头:“那音儿以后好生学习绣工,下一个定然比这个好看。”
“好。”
一个时辰后,马车从西城门出去。
沈云音和顾樽下了马车便看到了不远处的一行人。
其中最为显眼的便是一身红装的叶荷儿,身边纵然有南境候和叶影相送,但她却面无笑意。
直到看到顾樽和沈云音赶来,才提脚走近。
“参见太子殿下,见过沈姑娘。”她屈膝行礼。
其余众人也纷纷跪下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顾樽弯腰将叶荷儿扶起:“皇妹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叶荷儿起身,其余众人依旧跪着。
只因和其余众人相隔甚远,叶荷儿才低声提醒:“殿下莫要忘了应允过荷儿的事情。”
她稍稍侧头,余光看向跪着的南境候和叶影。
顾樽嗯了声:“本宫记得,你若不信本宫,大可以三月后回国,到时便知晓他们究竟是何处境了。”
闻言叶荷儿稍稍松了口气:“既如此,荷儿也就了无牵挂了。嘉国之事,荷儿知晓该如何处理,殿下不必挂心。三皇子也已言明,如若不是大顺朝入侵嘉国,嘉国断然不会来犯。”
话落眸光看向一旁的沈云音。
“只可惜,殿下与沈姑娘成亲之日,荷儿是看不到了。”
“成亲而已,无妨!公主得空回来,音儿亲自下厨,恭迎公主回国。”话落沈云音赶忙将手中的包袱递给她:“此乃音儿亲自研制的药物,每个药瓶上面都写了治疗何等疾病。公主带上,兴许日后用得上。”
叶荷儿看着手里的包袱,笑着点头:“多谢沈姑娘了。”
顾樽看向其余跪着的众人,朗声道:“长乐公主乃是本宫的皇妹,此去嘉国路途遥远,倘若皇妹有事,前去送亲之人定要重罚!若皇妹平安无事,送亲之人回来,重重有赏!”
众人跪拜行礼:“多谢太子殿下!”
叶荷儿听闻此言,自是知晓该上路了。
她颔首退了几步,稍稍低头,带着哭腔说:“臣妹先行去往嘉国,待三月后再行回国省亲,皇兄定要照顾好父皇母后!”
话落两侧的宫女上前,扶着叶荷儿上了八抬大轿。
接亲与送亲的队伍同时出发,朝着嘉国方向而去。
直到跟在最后面的人都离开了,顾樽才牵着沈云音的手折返上马车。
只是才刚坐下,顾樽便想起一事。
他撩起帷帐,看向外面还跪着的南境候与叶影:“倒是忘了,南境候和小世子还跪着呢,起来吧。”
“谢殿下!”
南境候和小世子刚说完,顾樽的马车便先行出发了……
自那日起,京城上上下下皆知太子殿下的大婚之日将至。
朝臣纷纷往定远侯府送礼,定远侯府好似热闹起来了。
大婚的前三日,男女双方不得见面。
二人都忙于亲事要备的东西,自是也未曾违背制度。
直到大婚的前一日,沈云深才赶来,与沈家人一起吃了顿团圆饭。
饭后,沈云音刚要回屋,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便停下了。
她回头看去,见是沈云深跟来,低声道:“檀香,你先回去准备东西。”
檀香点了点头:“姑娘早些回来,今日要早早歇息,明日一早殿下便要前来迎亲了。”
沈云音嗯了声:“我知道。”
随即檀香便先行离开了。
沈云深提脚走近,低头嗤笑:“没想到,你竟然能嫁给他做太子妃,当真是叫我吃惊。一个庶女,竟能爬到太子妃的位置上,可见你的手段有多厉害。”
“音儿的手段哪里有姐姐的手段厉害啊!”沈云音阴阳怪气的说,眼神中敛着几分冷意:“毕竟姐姐可是连自己亲生母亲都敢设计陷害之人,音儿哪里能比得过呢?”
此话一出,沈云深登时蹙眉:“胡言乱语!”
“是不是胡言乱语,姐姐心里清楚!”
见沈云深面露惊恐,沈云音提脚上前一步。
“若不是师父提醒,只怕音儿还未曾想到,对祖母下毒之人是你。只不过你有意将那银耳转手与素云,才又惹得素云无意中陷害给了韩氏!那山匪也是你安排,毕竟那韩氏是断然不会有那般仔细,唯有姐姐能做到这等地步!”
沈云深扬起唇角,挑眉看她:“妹妹说的好似真的一般,倘若姐姐真能算的这般精准,又如何落得这般境地?妹妹倒是说来听听!”
“聪明反被聪明误,姐姐应当听过吧?”沈云音脱口而出。
沈云深紧抿着唇,尽管不甘心,可也知晓她已然没了机会。
如今她最在意的便是能护住此时的幸福,否则她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云音自是听得出来她的不安,浅笑开口:“姐姐不必担心,此事音儿不会告知旁人!但倘若姐姐再敢对音儿在乎之人出手,那就莫怪音儿不顾姐妹之情了!”
话落她转身朝着自己屋子的方向走去。
可没走出几步,便又停了下来:“姐姐是聪明人,应当知晓该怎么做。这定远侯府的姐妹情深,装也得装下去。”
沈云深看着她的背影,轻声叹气:“终究是我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