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萧屈膝跪下,身后的刘霆和刘奕也纷纷跪下。
“殿下,是西境将士多虑了!还请殿下恕罪!”
三人一同磕头叩拜。
顾樽眉心微拧,弯腰扶起刘长萧:“西境将士并未多虑,此事乃是本宫知晓的晚了,如今嘉国再送降书,也就无碍了!国舅莫要与本宫这般客气,再有些时日,本宫便要登基为王,到时只怕还要有诸多事宜需得劳烦国舅!”
他眸光一转看向刘奕和刘霆。
“还有刘家的兄弟!”
刘霆紧抿着唇,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羞愧的红了脸。
顾樽含笑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快快起来吧,莫要再跪着了!”
刘奕和刘霆一同起身,却是低着头不敢说话。
顾樽只以为几人心下怨恨他,自是也不便多言。
他转头看向沈云音:“音儿不是说要与刘羽诊治吗?去吧,等会儿便随着本宫入宫陪母后用膳!”
沈云音点了下头,绕过几人进入院内。
刘长萧看着沈云音的背影,好半晌才回过头,却面露笑意。
“这沈姑娘前些日子来过一次,还去刘家牌位前上了柱香。求刘家的列祖列宗保佑百姓安居乐业,保佑殿下日日欢愉、事事顺遂!”
顾樽看着沈云音的背影,好似并不觉得惊讶:“音儿心系百姓,本宫知晓。”
他更知道沈云音心系他,只是不会与他言说罢了。
“那日刘羽去寻她,沈姑娘还用性命做了担保,只说殿下定然不会让思伶嫁去嘉国的!没想到她竟这般信殿下!”刘长萧笑着摇头,可眼底却尽是欣慰:“殿下能有此人在身侧,西境也就不担心了。”
顾樽蹙眉:“用性命做担保,当真是……当真是胡闹!”
说话间已然看到沈云音从刘羽的屋内出来。
面带笑意,明显是刘羽的病情无碍。
可他却红了眼!
直到沈云音走到几人身边,顾樽一把拉了她的手腕:“有劳国舅往西境送封书信,让西境将士不必挂心嘉国来犯,本宫先带音儿入宫!”
说罢不等沈云音开口,便强行拉着她往马车方向走去。
“殿下!”刘长萧突然开口。
顾樽回头看去:“国舅还有何言?”
刘长萧拱手,深深鞠躬:“西境,誓死效忠殿下!”
闻言刘霆和刘奕也一同拱手鞠躬。
顾樽低垂下眼帘,嘴角不经意间扬起:“本宫知晓,西境绝无二心!”
话落便带着沈云音上了自己的马车。
直到马车走远,刘家三人才起身。
刘长萧看着远处的马车,低声道:“西境,再不可误会殿下与娘娘了!”
他回头看向一旁的刘奕和刘霆。
“除去君臣,你们还是自家兄弟,日后刘家纵是拼了命,也要护着殿下!莫要忘了你们爷爷教你们的,兄弟之间,切勿猜忌多疑!”
对面的二人低着头,沉声应下:“是!”
马车内。
顾樽看着沈云音一脸天真的模样,好半晌才开口:“日后,纵然再信本宫,也莫要以性命为本宫担保!”
沈云音愣了一瞬,想到担保一事唯有和刘羽说过,也就猜到是刘羽告知了刘家其他人。
她抬手挽上他的小臂,倚靠在他肩头:“音儿也是被逼无奈,唯有以性命做担保。更何况,音儿确实信殿下不会让刘家长女嫁去嘉国的。”
顾樽反手握住她的手:“难得音儿如此信本宫!”
沈云音仰头看他:“再有些时日便要嫁与殿下了,音儿怎会不信殿下?”
顾樽轻笑,满眼宠溺的看着她。
“对了,待叶荷儿出嫁那日,殿下可要亲自去送她?”沈云音突然问及。
“自是要去送她,毕竟她如今已是本宫的皇妹。本宫这个做兄长的,怎能不送啊?”顾樽如实应答,看着沈云音期待的模样,自是猜到了她所想:“音儿也想去?”
沈云音毫不犹豫的点头:“殿下果真聪慧过人,一眼便瞧出来音儿所求之事。好歹也有一面之缘,自是想去送送的。”
顾樽笑的宠溺:“音儿想去,本宫自是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到时音儿与本宫一同前往吧。”
“好。”
马车缓缓朝着皇宫驶去,沈云音倚靠在顾樽的肩头,大抵是起得太早,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直到马车停下,也未能醒来。
原本定亲之后该去与皇后和陛下一同用膳的,只是沈云音睡着,顾樽又宠她,便未能将她唤醒,只是由着她睡,膳食也未能与皇后共进……
自那日起,沈云音便在府中忙起了亲事要备的东西,一连几日都不曾见过顾樽。
顾樽更是忙于接见嘉国来客,又着手安排嘉国送来的和亲之人。
毕竟来的也是位公主,与其和亲之人也不好身份太低,皇上便一道圣旨送去了三皇子府中,命三皇子娶了嘉国公主。
直到十日后,叶荷儿将要与嘉国使臣一同前往嫁去嘉国,沈云音才得以见到顾樽。
刚上了马车,顾樽便看到了沈云音手里的包袱。
“音儿带了何物?”
“皆是救命的药物,公主日后兴许能用得上。”
闻言顾樽抬手接下,不禁低笑出声:“音儿,那嘉国也有医者,你不必与她带上这些药物。何况她日后便是嘉国的太子妃了,纵然身体不适,嘉国御医也会为她医治的,何须音儿这些药物?”
沈云音愣住:“倒也是。不过都已经收拾来了,便与她带上吧。”
坐在顾樽身侧后,马车便缓缓前行。
“这几日当真是忙糊涂了,竟给公主带了这许多的药物,当真是多此一举。”沈云音低声喃喃。
说着又摸了摸衣袖中的东西。
余光有意瞥了一眼顾樽腰间的东西,思来想去后又往里面塞了塞。
顾樽已然察觉到她的异样,沉声询问:“音儿藏了何物?”
沈云音连连摇头:“没什么。”
顾樽眉峰轻挑,抬手握住她的手腕:“如今还未成亲,男女授受不亲。音儿自己拿出来,否则本宫被逼无奈,也就只好自己动手了。”
沈云音被威胁,想了半晌才磨磨蹭蹭的拿了出来。
竟是一个荷包!
她红着脸小声解释:“此乃音儿亲手所制,不如殿下身上戴的好看,女工差了些。待日后音儿的女工好些了,再与殿下重新做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