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从房屋中走出。
沈云音又不放心的叮嘱刘慎,让他定要留心顾樽的伤口,又留下来一瓶药物,让顾樽日日服用。
顾樽只在一旁看着,笑的餍足。
直到沈云音离开,顾樽才开口:“本宫这伤,应是要日日更换药物,只得辛苦音儿每日前来,为本宫上药了。”
刘慎一脸惊恐,简直像是看到鬼了一般。
音儿……进去之间都还是沈云音沈小姐呢!
出来就变了!
沈云音点了下头:“臣女知晓,殿下这几日好好歇着,若有不适便让刘慎去寻臣女前来,万不可忍着痛。”
顾樽嗯了声:“本宫知晓。”
沈云音屈膝行了万福礼,便背着药箱离开了。
刘慎看着手中药瓶,一脸惊愕的看向顾樽:“殿下,您一个时辰前还说万万不可将受伤一事告诉沈小姐,如今变得也太快了吧?”
怎么瞧着还十分的得意!
就连称呼都变了,音儿二字一出,他都不敢相信眼前的顾樽还是他所认识的殿下了。
当真是从里到外都变了!
顾樽神色一冷:“此一时彼一时,你不懂!”
话落直接夺了药瓶,转身就往主位走去。
桌上已是堆了不少的奏折,还需他仔细翻阅。
刘慎跟着走去,故意问了句:“殿下怎的换了称呼?莫不是与沈小姐已是两情相悦了?”
顾樽抬眸看他,阴翳双眸敛着冷意:“此次本宫受伤一事,还未惩治你,你倒是先送上门了!”
刘慎倏地扯出笑脸:“属下去门外守着,殿下先行处理公务!”
说着就往门口快步走去,像是生怕被顾樽惩治一般。
顾樽也不追问,低头开始批阅奏折,只是手中还握着那瓶药。
骨节分明的玉指,似是在把玩着稀有宝物一般,缓缓转动手中药瓶,不舍放下……
御医院。
张御医瞧见沈云音回来,慌忙言道:“你怎的这般时辰才回来?赵公公来过一趟了,说是陛下要你曾言的那两个宝贝,又命你前去养心殿施针!快快去吧,万不可让陛下等着!”
沈云音连药箱都没来得及放下,便只得去往养心殿。
好在御医院距离养心殿并不远,不消片刻便赶到了。
“劳烦公公通传一声,女医馆沈云音到了,要为陛下施针。”
“不必。陛下有令,若沈女医前来,便请您直接进去。”
门口的小太监稍稍弯腰,拨开门帘,沈云音提脚走进。
“微臣参见陛下。”
她屈膝跪下,皇上依旧看着手中奏折,沉声开口:“起来吧。”
沈云音不敢耽搁,拿出银针包后,命赵公公去端来一盏烛火,将所有银针消毒清洗,随后才敢为皇上施针。
等所有银针刺入后,沈云音从药箱中拿出昨夜提前做好的药包,转手递给赵公公。
“将此物温热了再拿来。”
赵公公却愣住了,看着手里的东西一脸疑惑:“这如何温热?”
沈云音只得细细交代:“交于御膳房,让他们特意留出一个蒸笼,放在上面蒸热亦可,今后那笼便只用来蒸此药包。记住,送来时定要是热的,否则并无药效。要将表面水珠擦干再送来,不可水气过重。”
皇上探头看去:“这便是你说的宝贝?”
沈云音回头答话:“正是,此乃臣女亲手缝制的药包。陛下只需敷上七日,双膝定然不会似以往那般疼痛。若要彻底治愈,便需敷上半月,甚至一月。”
皇上轻嗤,又低头看向手里的奏折:“药包而已,能有何用!不过你既做了,便试试吧!”
赵公公得了话,赶忙去往御膳房。
养心殿内,沈云音恭敬的站在一旁,时不时地看向正在看奏折的皇上。
见皇上眉心皱着,心下也不禁担心起来。
想到顾樽瞧着也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好奇究竟出了何事。
但她一个女子,朝政上的事情不该是她能过问的!
“皇儿已经回来了。”皇上突然开口。
沈云音不知他是何意,只得如实应答:“微臣已经见过殿下了。”
皇上侧头看她,墨眸下含着些许笑意:“他去的倒是快,只怕是刚从朕这养心殿出去,便去寻你了。”
说罢嘴角也浮起笑意,又低头看起奏折。
沈云音低着头,也不敢说顾樽受伤的事情,只得是老老实实站在一旁。
待时辰到了,便为其取下银针。
恰好赵公公拎着食盒赶来,嘴里还说着:“老奴生怕这药包冷了,特意用食盒拿来了。眼下都还烫着。”
沈云音提脚走去,摸了摸温度后,直接拿起一个。
“陛下,药包略烫,不过却是恰到好处,陛下忍着些。”
说着就搬起一旁的凳子,将皇上的双脚架上去,又快速的将药包为他绑上。
好在制作药包时已经缝上了几个带子,只需系一下即可。
见陛下神色淡然,沈云音才拿起另一个为他绑上。
“每日都将药包温热,像这般系在双膝上。只要是醒着,没有动武的时候,皆可如此敷着,时辰越久越好。”
赵公公在一旁仔细听着:“老奴记下了。”
沈云音抬眸看向皇上:“陛下若无旁的地方难受,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皇上依旧看着奏折,眼也没抬便说道:“可有什么想要的?除了要做太子妃!”
沈云音赶忙跪下,脱口而出:“陛下能否饶过定远侯府?”
这才是她入宫的目的!
只有定远侯府无事,她才能心安。
皇上合上奏折,皱眉看她:“朕还以为沈小姐能有多聪慧,没想到竟会提出这等愚蠢的要求。赦免定远侯府,这岂不是昭告天下,说朕同意皇儿娶你为太子妃吗?这与让你做太子妃,又有何异?”
沈云音倒是没想到这一步,只一心想着让定远侯府才平安无事再说。
但眼下皇上既然驳了,她也只好退一步了。
“微臣确是愚笨。陛下心胸宽广,能否准许微臣换个赏赐?”
皇上沉声嗯了声:“说。”
沈云音俯身叩首:“后宫嫔妃多数是日日要御医诊脉,但多数是无碍的,偶有病症也是几位御医挂心着。可这宫中上上下下宫女太监多达几千人,他们每日里忙忙碌碌,纵有病痛也不敢言说,更不能去御医院求诊。”
她缓缓起身,说出自己所求:“求陛下准许御医院和女医馆施行医者仁心,为宫中上上下下的宫女、太监、侍卫诊治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