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刚刚好,暖而不燥,窗外的烟云也被风吹散了许多,露出峭壁上的青松。
这样的天,这样的景,慕容殊突然有些手痒痒,拿起一旁的宣纸,一点墨汁染了干净的宣纸,执笔的手却没了下个动作。
“怎么了?”与林叔一同进来的轻尘,看着定格在那的慕容殊,关心地问了句。
慕容殊久久才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毛笔,又将宣纸揉成一团扔到了一边,抬头笑道:“没事,只是发现手生了。”
轻尘随意地瞟了一眼被慕容殊扔掉的纸团,唇畔弯弯,来到她的身旁坐下,问了句:“那一天你为我画一幅,我为你画一幅,如何?”
慕容殊摇了摇头,深色的眸子如海带着说不清的悲哀。
此时,林叔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到慕容殊的面前,说了一句:“放过自己。”
慕容殊接过来信封,一改刚刚的低沉,唇角勾起暖暖的笑,迫不及待地拆开信来看。
殊: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入宫为妃。我想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你与家人,不管前路多么坚信,就如同你一样,勇敢走下去。
短短的几行字,多年不成落泪的慕容殊,此时眼睛胀痛且酸涩无比。
“慧小姐是个小大人,该她经历的事,将军帮她抗不掉。”
林叔的话,慕容殊很明白,只是这些年都习惯去守护她,她突然的决定让自己有些难以接受,罢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际遇。
“林叔我明白,我想先出去走走。”有些事知道了,却需要时间去消化。
“去吧,别太远。”
“就在院子里走走。”
“恩。”
轻尘跟着慕容殊出了书房,却并没一直跟上她,而是在不远处观望着。
这个季节还有一树梨花繁盛,被风卷起片片花边,如同这个季节里下起了一场雪。
这是气候的差异引起的,也如同人一样,不同的境遇,不同的身份,有了不同的命运。
慕容殊伸出手,任由这些雪白的花瓣落在自己的掌心。
“很难过?”刚刚在远处的轻尘,不知什么时候走上前,握住慕容殊的手,轻声问了句。
慕容殊扬起如星空的眸子,摇头一笑,抽出双手。
“并不难过,只是有些不适应,不放心。”
“殊儿,有时候看着你对你妹妹,感觉就像对一个情人一样。”轻尘笑着打趣慕容殊,希望拂去她眼中的那抹感伤。
慕容殊瞳孔放大,一脸错愕,问道:“真得那么像?”
“恩恩,很像,要不是因为你喜欢我,我还以为你喜欢女的!”这个时候都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的人,恐怕也只有厚颜无耻的轻尘了。
慕容殊被轻尘这话说得又好气又想笑,最后化成无奈一笑。
轻尘突然靠近慕容殊的脸,那双血色的眸子尽在咫尺,里边透着孩子气:“我吃醋了,你是我的。”
“你再说这没头没脑的话,信不信我揍扁你!”慕容殊向后退了一步,伸出拳头,恶狠狠地瞪着轻尘。
轻尘一点都不在意,无赖地耸了耸肩,那眼神仿佛再说:你来呀,你来揍啊!狠狠地揍!
慕容殊被轻尘这厚颜无耻打败,无力扶额望天,心中祈求着,老天爷,收了这个妖孽吧!
“打是亲,骂是爱。”轻尘说着慢慢靠近慕容殊。
慕容殊想也没想的就一脚踢过去,却被他闪躲开来。
“你就这么想让人知道你喜欢男的啊!”
“我喜欢的男的,只有你一个。”轻尘看准了慕容殊无法反驳此话。
慕容殊被轻尘这句话气得快要吐血,跟厚颜无耻之人还真是没得说。
脸颊突然被人偷袭了一下,凉凉软软的触觉,让她整个人恍惚了一下,等回过神来,她怒视着轻尘,吼了一句:“你找死!”
轻尘依旧无赖一笑,朝着一边瞥了一眼,一个人正错愕的站在那里。
完了,这下完了,恐怕这军中,甚至到都城,都会传出,她,慕容殊是个断袖。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笑得一脸无辜,真可恨。
“将军,你们先忙。”那个军官说罢边跑走了,不给慕容殊说一句话的机会。
“得了,这下恐怕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个断袖了。”刚刚跑走的那个人,慕容殊记得他,是一个比较喜欢八卦,有大嘴之称的齐校尉。
“这样也好,你不用担心再被人逼婚。”轻尘笑得那般轻巧,却又让人觉得深不可测,仿佛一切事他都知晓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