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延深说:“如果只是去玩个两三天,是没有问题的。”
白然眼睛亮闪闪的,“那我要去。”
这副激动而不加掩饰的喜悦,与两人初遇时那种隐忍又坚强的模样,形成天差地别的反差。
白然骨子里其实和现在大多数的小女生没有任何区别,她好动,喜欢新鲜事物。只是之前在白家,她活的过于压抑。
再加上过度重视白暮与李雯,妄图获得他们一点的关爱,导致压制本性。强迫自己做一个获取他们欢心的乖乖女,哪怕那样变得根本就不像她。
阮延深还是喜欢现在的白然,他愿意纵着她。
“那吃完饭我们简单收拾一下行李,明天就出发。”
白然小小的欢呼一声。
所有不愉的心情都因为即将到来的旅途而烟消云散。
晚上,白然收拾行李的时候,颊边还噙着浅浅的笑。
等到真正到达小岛,这份喜悦才算是落在实处,她微眯着眼,享受着海风拍打海浪传来的沙沙声。
“这里很美。”白然同阮延深感叹。
阮延深附和,“是的,如果你喜欢,以后我们可以多来玩。”
白然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阮延深是有私人飞机的,他又不差钱,随时随地都可以出发。
一整日,阮延深都陪在白然身边。两人沿着小岛的边缘,逛了整整一日,把上面所有的风土人情都看了个遍,白然这才心满意足,在夜幕即将降临前,与阮延深回到建在小岛的二层小洋楼内。
楼内一直有着佣人,见他们回来,便将早已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桌。
白然玩了一整日,甚至有些疲惫,没有吃多少。便打着哈欠,想要上楼睡觉。
而拿着筷子的阮延深眸光暗沉沉的看着白然那份几乎没有动过的晚餐,薄唇轻抿,在白然起身要上楼前,开口道:“然然,想要野营吗?”
白然脚步微顿。
“家中有野营能用的帐篷,然然有兴趣试试吗?”
白然点了点头。她是一个喜欢尝试任何新鲜事物的人,所以当听到野营二字,那浑身的困意都消散了不少。
她双眸盈着一层明亮而清晰的光晕,期待地看着阮延深,“今天晚上就可以吗?”
阮延深大方的说:“当然可以。”
白然脸上划过一抹喜悦,只是没等这抹喜悦在她精致的面孔上完全展开,就听到阮延深幽幽地补充。
“可是有个条件,然然把今天的晚饭都吃完,我才会带你去野营。”
白然看了一眼桌面上的食物,又看了一眼阮延深。她略显委屈地瘪了瘪嘴,她实在是不想吃了。
可想到野营,要实在过于期待。
皱着秀眉思考半晌,才不情不愿的重新坐到餐桌旁,慢吞吞的拿起筷子,将剩下的饭全部吃到肚子里。
越吃,那股不情愿的情绪就越淡。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有人为了她是否吃饭而如此费尽心思。
白然长而翘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一下一下,让她在不知不觉间红了眼眶。
阮延深第一时间注意到,当即有些慌了。
“然然,你要是实在不想吃,可以不吃。我照样带你出去野营。”
白然放下碗筷,抬手擦掉湿润的眼角,冲着阮延深摇了摇头,“我没有不想吃,阮先生不用担心。”
阮延深蹙着眉,“可你……”
白然笑笑,“只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么好罢了。”
她语气听着淡然,却满溢无尽的心酸。阮延深只觉得心脏传出一阵阵的抽痛,他的手覆盖在白然柔软的发顶,用力的揉了揉,将那些不好的思绪都从她的脑海中揉开。
阮延深说:“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白然相信,并回以诚挚的微笑。
晚饭吃完,佣人便在阮延深的命令下翻找出野营用的帐篷,在沙滩上篝火的映衬下,快速搭建好。
折腾这一番后,白然仅剩的丁点困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微微红着脸颊,因为过于激动,不自觉的沙滩上漫步。
月光皎洁,繁星点点。
一袭白衣的女子悄然在夜色中翩然起舞,她口中哼着欢快的歌谣,双脚踩踏在柔软的沙滩上,舞出优美的乐章。
白然微微闭上眼,感受着此刻海风拂过脸颊带起的温润。
阮延深坐在轮椅上,不知不觉看的痴迷。
可就在气氛越发美好的时刻,异变突生。
青色的细小水蛇从海边悄然上岸,袭向白然白嫩的脚踝。蛇头吐着蛇信子,张开大口,露出嘴里尖细的牙齿。
阮延深眼神好,第一时间察觉到,他不敢提醒白然,太她慌乱之下踩在水蛇的身上,导致彻底避无可避。
电光火石之间,他再也顾及不上其他,他“嚯”地一下从轮椅上站起,飞奔到白然身边,一把她拽进怀中,远离那个危险的地方。
而这变故发生的太快,白然脑子里有些发懵。她落在阮延深温暖的怀抱中,鼻翼间满是自他身上散发出的冷香,她甚至能清楚的听见他心脏狂跳的声音。
“没事了,别怕。”阮延深安抚的揉了揉白然的发顶。
尚且不知道发生什么的白然终于回过神来,“你……”
她声音发紧,许久才将接下来的话语吐出。
“你怎么能站起来?”
阮延深眉头微拧,但仅仅只有一瞬,又恢复成如常的姿态。他没有再坐回轮椅,而是放开白然,确定水蛇已经消失不见后,拉着她一同坐在沙滩上。
白然整个人都是有些发懵的,她呆呆的任由阮延深掌控,只是那双眼始终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许久,才见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这事说来话长。”
白然下意识的接话,“你可以长话短说。”
阮延深便用经典的话语概括他的情况,“我之前是在装残疾。”
白然白嫩的手下意识的握成拳,她闷闷的应声,“嗯。”
“然然,我不是故意骗你的。”阮延深慌乱的说,他想要解释,却又不想让她知道那么多。那些关于曾经的事情过于沉重,阮延深私心里不愿意让白然触碰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