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推诿的意思相当明显。
老人们自然不干,七嘴八舌的开始忆当年,妄图唤醒阮天的同理心。
他们当初与他共同征战,度过阮氏最为艰难的岁月。如今,阮延深不管不顾直接开除,让他们始终无法顺下这口气。
这么多年过来,他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阮延深难道看不见吗?
阮天被这群阮氏老人吵得头疼,他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都安静一下。
“我懂你们的意思,但我真的有心无力。我现在说什么,延深都不会听的。”阮天实话实说。
虽说,他是阮延深的父亲,但阮延深向来有主见,只要是他不想做的事情,无论任何人逼迫,他都不会做。
阮天揉着疼痛不已的眉心,掏心窝子的和这群曾经与他一同征战沙场的老兄弟讲,“延深什么样,你们又不是不清楚。纵然我今日去了,也不过是吃一个闭门羹。没有任何意义。”
“况且我听说延深给你们的福利并不小,你们年纪正好也大了,不如各自回家修身养性,带带孙儿,不好吗?”
阮氏老人听不进去。
哪怕阮天勾勒的再美好,他们也不咬这个鱼钩。在听到这般明显的敷衍言论时,有人已经沉了脸。
索性,没再遮掩,各自将话说的透彻。
“您确定是不帮我们,对吗?”
“不是我不帮,是我有心无力。”阮天说。
“您只说您去,还是不去。我们的确年纪大了,应该退休,但不应该以这种方式退休!”其中一人涨的整张脸通红。
阮延深为了给司霈立威,将他们的面子死命的往尘埃里碾,他们怎么能如此简单的善罢甘休?
阮天明白此事阮延深理亏,他这个做爹的就要帮他承担下这一切。他好声好气的继续他们商量,“要不我自己掏钱再给你们一些补贴,事情都已经这样,不如……”
话还没等说完,就被直接打断。
所有人都无比气愤,“这不是钱的问题!阮总,你就说你帮不帮我们?”
多年的情谊,曾经的相互扶持,此刻都凝聚为对阮天的逼迫。他很想硬气的回他们一句,这不是他们自己作出来的结果吗?
最开始,要没有针对司霈,阮延深怎么会对他们下手?
可哪怕明知道如此,顾念着曾经的情分,阮天还是点了点头,“此事我会想办法,但成不成功,就不是我所能保证的了。”
这是他所能给予他们最大的承诺。
明知道会受到阮延深的冷脸,他还是答应了。
五个阮氏老人气终于顺畅。
各自离开时,还在数落阮天。
直至它们完全离开,司清清才重新出现在阮天身边,她动作轻柔的帮他捏了捏肩膀,“很累吧?”
阮天苦笑的摇了摇头,“孩子都是来向父母讨债的。”
他能怎么办?
司清清却不满的瞪他,“分明是你那群兄弟欺负咱家儿子,怎么就变成咱儿子的错了?”
阮天当即住了嘴,讨好地笑了笑,“是是是,我说错了。”
一番好声好气的陪了良久的不是,司清清才重新满意。
阮天扶着司清清回了房间。
“你打算怎么办?”司清清问。
阮天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觉得直接去找阮延深,估计他连话都没有说出来,就会被赶走。
司清清想了想,提议道:“要不你去和然然说说?如果你能说动然然,延深未必不能改变主意。”
阮天眼睛一亮。
司清清却又说:“不过,他们回去可以,但如果再惹事,可就不能这么轻易算了。”
阮天连声保证,“我明白的,我一定会好好提点他们。”
此刻的两人完全没有想到一向乖乖巧巧的白然,会那么难对付。
直至阮天约见白然后,才从美梦中苏醒。
“然然,坐。”阮天热切的招呼。
白然也露出柔顺的笑容,“爸,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为什么不让我和阮先生说?”
话虽如此,心里却已然有了想法。她猜的到阮天此举的用意。
阮天只以为白然不知,还在兜圈子,“有件事情我需要拜托然然你帮忙。”
白然眨了眨眼,“什么事?”
阮天自然不可能直说,反而给白然讲了一个故事。就是他与那五个阮氏老人相互扶持,艰难度日的岁月,期间,不停的烘托他与他们的情感,他们对他的帮助。
说的白然眼泪汪汪,心生动容。
阮天这才叹了一口气,揭秘道:“其实我刚刚和你说的那些事,都是真实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
白然早已料到,此刻,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原来如此,爸曾经有这么多要好的兄弟,真羡慕你。那想必他们对你的感情也是如此,必然不会做出让你为难的事情,对吗?”
阮天一愣,再看向白然的时候,眸子微微闪烁了下。
白然还是那副柔顺乖巧的模样,在他眼中却已然变了一副样子。
她那话说的看似柔和,实则绵里藏针,让阮天无法将接下来都话说出口。
他如果提及他是被他们逼迫前来,按照白然的理论,真兄弟断然不会如此为难他。可如果并非这样,他又何必来为难阮延深呢?
难道儿子还没有朋友重要吗?
阮天只觉得骑虎难下,头皮发麻。
白然看在眼中,嗓音柔柔的,“爸,您想让我帮你什么忙?”
阮天看着白然的眼,那话无论如何都无法说出口,最终只能干巴巴的表示,“没什么。”
“那这是不用我帮忙了吗?”白然笑着反问。
阮天苦笑着点头。
他这个儿媳妇一点都没有阮延深好对付。
白然轻巧一笑,心中明白阮天的选择,才再次说:“那我工作上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就先不陪你叙旧了。等有空了,我和延深回老宅看您和妈。”
阮天继续点头。
他摆了摆手,的确有些不想见到白然。他此刻胸腔里梗着一股火,无法散去。
白然没多在意,落落大方的起身离去。
独留下阮天一个人暗自气恼。
而白然则直接回了公司,她的确是有事情要处理,并非推诿的托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