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时候，途经一个公园，恰好撞见。”白然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简单的和阮延深复述一番。
阮延深却隐隐感到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他凝视白然半晌，也没从她话语中挑出任何漏洞，只好暂时作罢，将此事抛诸脑后。
由此，只剩下白然一人，她抱着气球，回了房。
直至天黑，阮延深才上来。他命人去调查此事，没有任何缘由，只是一种近乎于野兽般的直觉。
彼时，天色已经完全跌入黑暗的深渊。
阮延深与白然在房间中不自觉地将灯打开，明亮的灯光打在气球上，清楚的将内部嵌入的物品轮廓勾勒出来。
阮延深微微眯起眼，直觉告诉他，他想要的答案就在气球里。
“气球可以给我一个吗？”阮延深征求白然的意见。
这并不是什么大事，白然随意的点头答应。
阮延深接过后，二话不说，直接捏爆。
“砰”的一声巨响，吓了白然一跳。她不满的凝视阮延深，却见他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卡片。
“这是什么？”白然问。
阮延深翻过来查看，上面用刚劲有力的字迹写着露骨的情诗。署名自然是于明羽。
白然起身凑过去看时，便注意到这份异常。她想到那个小丑怪声怪调的语气，突然从中品味出几分熟悉。
小心翼翼的打量白然一眼，白然小小声的开口，“阮先生，我不知道是他。”
要是知道，她断然不可能与小丑玩耍。
阮延深视线落向另外几个气球，“剩下的也可以给我吗？”
白然自然没有意见。
所有的气球都被阮延深以暴力手段破坏，让里面的卡片足以重见天日。他从地上一个一个捡起，把里面每一句诗词都仔细的看完，噙在唇角的笑陡然变得阴森。
白然舔了舔唇瓣，“阮先生，你还好吗？”
阮延深回过神来，将所有的卡片，以及气球残骸收敛起全部丢进垃圾桶。他说：“没事，只是看来他还是贼心不死。”
既然这样，就休怪他翻脸无情！
白然呐呐的再次解释，“他装扮的很严实，而且和一些孩子玩闹成一团，我完全没有认出来是他。”
“我知道，这与你无关。”阮延深安抚的拍了拍白然的脑袋。
于明羽要是想要哄骗一个人，便拥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让任何人察觉到异常。白然与他接触不多，不知道这些，实属正常。
白然睫毛轻轻颤了颤。
阮延深拉着她坐到床边，“他不是什么好人，然然不要受了他的蛊惑。他从小到大做过的恶事数不胜数，光我知道的就不知凡几。”
这番话放在此刻的情景来看，是有几分没头没尾。偏生阮延深说的头头是道，让人插不进去。他开始专注的给白然科普于明羽曾经做过的事情，他真算不得一个多好的人，因为是法制社会，手上没染过鲜血，但借着权势欺负人的事情却没少做。
白然听得一愣一愣的，在短暂的接触中，她完全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是这样的人。
“然然，他现在接近你，只是想要利用你来报复我，你心善，很容易会被他的外表欺骗。”阮延深慢声细语，不紧不慢的腔调悄然更改着白然对于明羽的印象。
他是真的担心白然。
“我会保持和他之间的距离，阮先生放心。”白然信誓旦旦地保证。
阮延深却没有办法轻易安心。
于明羽那样的人，一旦认准一件事，绝对不会轻易罢手。他只会不厌其烦，用尽手段，哪怕道德沦失，秩序崩毁，也要达成最终的目的。
阮延深怕白然会受伤，他提议，“我在有个得力部下，要不让他跟在你身边，贴身保护你如何？”
那人聪慧，且多次与于明羽正面交锋，对他还算了解，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避免白然被于明羽骚扰。
白然却还没有完全Get到于明羽的危险，她颇有几分不以为然，“不至于如此……我下次小心一些，尽可能不与街上的陌生人交谈。”
“他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阮延深强调。
白然的话无法让他安心，浓烈的危机感始终缭绕在心头。白然拍了拍阮延深的肩膀，“可是你的属下不是应该还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吗？跟在我身边，不会耽误到他吗？”
她尝试换一种角度劝说阮延深。
阮延深：“保护好你，是他目前唯一的职责。”
一时之间，白然静默无语。
片刻，才重新找回声音，“可是我真的不想让人在我身边贴身保护。”
她不是那种骄奢淫逸的大小姐，不喜欢时时刻刻都有人跟在身边，那会让她有一种被人监视的窥探感，会令她浑身都感到不舒服。
此刻，她与阮延深双眸对视，做着无声的拉扯。
许久之后，阮延深被迫低下头，妥协道：“这次，我可以依了你。但下一次，绝对不会这么轻松了。”
白然讨好的与阮延深笑笑。
空气又重新变得明媚而快活。
而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白然也在身体力行的践行着对阮延深的承诺，她对于周遭所有接近她三米以内的陌生人都保持着高度的戒备。
无形中破坏了好几次于明羽要与她的巧合接触。
如此，时间倒是来到了年末。
龙城的冬日总是异常寒冷，白然裹着厚厚的大衣，放弃每日搭乘公交车的辛劳生活，转而让家中的司机接送她上下班。
隔壁的阮氏已经进入最为繁忙的时刻，阮延深都被拉去做壮丁的时候，她们白夏工作室反而显得异常悠闲。
“我们是不是有些不合群？”夏夏靠在白然肩膀上，闷笑着问。
因为到了一整年的收尾，所有的事情堆积在一起，每个人都忙得团团乱转，只有她们仍旧游手好闲。白然丝毫不以为耻，神情淡然无比，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有什么关系？都工作了一整年，到了年末就应该好好休息，迎接新年。”
夏夏被感染到了，她趁热打铁，“那接下来找上门的几个合作，都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