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蒋景焰还说对白家不甚了解，姜书杳现在有点怀疑蒋景焰当初是在诓骗自己了。
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白若蝶果真来了，穿的花枝招展，活像只花孔雀一般。
她依旧高傲的抬着下巴，拿鼻孔看人的姿态出场，拎着裙摆，自以为是女王姿态的神情在位置上坐下。
白老爷子微微摇头，禁不住叹了口气。
他原本有话想说，看到在场人众多，终究是给白若蝶留了几分颜面。
这两年，白若蝶愈发的骄纵了。
白若蝶坐下的第一眼就给了蒋景焰，虽然是个白眼。
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仿佛这样的场景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
姜书杳目睹了一切，歪着脑袋，看向蒋景焰，眼神在说，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大小姐脾气，见我坐的比她更前面，不高兴闹脾气。”蒋景焰低声道。
姜书杳心下了然，只是没想到这背后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嫉妒。
也是，白若蝶在家里都是横着走，家中的宴席，她还要屈之人下，可不是憋屈嘛！
“说起来，现在都是年轻人的天下了，看看小蒋先生，年纪轻轻就能独当一面，实在是后生可畏啊！”白家主事人白珩举起酒杯，冲蒋景焰示意了一下。
蒋景焰依然稳坐在位置上，只是也拿起了酒杯，和白珩虚空的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我父亲最近不在北城，不能亲自来，否则也是要一道来的。”蒋景焰淡淡道。
说的场面话漂亮，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但他语气淡淡，神情淡淡，实在算不上多恭敬。
更像是在给白家几分面子，配合一下他们而已。
如果他不想的话，甚至连这点面子都不会给白家。
白珩呵呵笑了两声，算是满意了，没有再针对蒋景焰，话锋一转，回忆起了当年。
上一辈的事情实在久远，但姜书杳还是听得认真，想从白珩的话里听到些什么。
文芳注意到姜书杳那专注的表情，心底嗤笑，果然是想飞上枝头的麻雀，一丝一毫和豪门有关的事情都不想错过呢。
大家都说蒋景焰难得，出身不凡，却才华斐然。
只要是他想学，感兴趣的东西，轻轻松松就能做到最好，更难得是没有富家子弟身上的恶习，更是半点不近女色，没想到，他也没能幸免，还是和多数富家子没什么区别。
而且还是姜书杳这种出身平平的女孩子，他却当块宝，到哪儿都带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文芳心底冷嘲热讽了一番，面上却是笑容满面，还特意冲姜书杳举起了酒杯。
“我和姜小姐也是有过几面之缘，今天再见，还颇有些感慨呢。”文芳挑了挑眉，示意要和姜书杳碰杯。
姜书杳刚拿起酒杯，蒋景焰按住了她的手。
“她不会喝酒，伯母，我陪您。”
说罢，蒋景焰再次一饮而尽。
先前也喝了些许，三四杯红酒下肚，蒋景焰的脸色没有半分变化。
文芳的笑意更深了，故作调侃：“小蒋先生未免太紧张了点，一点红酒，不碍事的。”
蒋景焰没有接茬，文芳又提起了韩家的事情。
“看到姜小姐我就想到了芝缘，多好的一个女孩子，真没想到会执念至此，落到那样一个下场，哎！”文芳面露惋惜。
不知情的外人或许只会以为白家夫人心善，总能共情她人，可姜书杳却听出了文芳的讥讽之意。
要说起来，韩芝缘还是她亲手送进的监狱，警是她报的，人是她让抓的，证据是她给的，口供也是她提供的。
文芳这么说，不就是在暗指，要不是因为她，韩芝缘就不用做那些事情，自然也不会落到那样一个下场吗？
这白家夫人善名在外，只怕都是假的。
“是啊，这人呐就是不能做亏心事，否则迟早会有报应的。”姜书杳坦然的迎着文芳的目光，笑意颇深，眼神却冷的吓人。
奇怪，文芳居然觉得眼前的一个小丫头片子很可怕。
她一定是疯了，姜书杳那样的身份，她有什么好害怕的？
别看现在蒋景焰宠着她，这日子，她也是过一天少一天，蒋景焰怎么可能娶她呢！
“还是姜小姐为人通透。”文芳整理了一下情绪，笑意吟吟道。
姜书杳也笑着，在场所有人，除了蒋景焰和白若蝶，几乎都笑着，只是不知道这些笑容里究竟有多少是发自真心。
老一辈的人在回忆往昔，说的不亦乐乎，小一辈的人各自聊着，也聊得火热，姜书杳听了好半响，也没听到什么关键的东西。
期间，白泽宇起身离开座位，姜书杳拽了拽蒋景焰的衣袖，冲他使了个眼色，蒋景焰微微点头，姜书杳借口去卫生间也跟了上去。
白泽宇似乎是不胜酒力，在走廊尽头的小阳台上，手撑着栏杆，望向庭院。
姜书杳踩着细高跟，脚步明显，她也没有收敛，白泽宇回过头，对上她的眼神，微微一笑。
“你也来透气？”姜书杳声调欢快，笑容明媚的套着近乎。
白泽宇两手插兜：“有些醉了，酒量不好，见笑了。”
他否认了自己是出来透气的，只说是酒量不好，姜书杳仔细打量了一番，他双颊处的确泛起了红晕，不过他眼神清明，可不像是不胜酒力。
但姜书杳没有揭穿，她似乎明白白泽宇为何不承认。
“我很少来这样的场合，和蒋医生认识后才来的多了些。”姜书杳也不管白泽宇想不想和自己继续聊天，自顾自的说着。
她说的半真半假，这样的场合她来的次数不少，不过一般都是扮做佣人或者工作人员，溜进去执行任务，作为席位上的宾客确实没几次。
白泽宇定定的看了她几秒钟的时间，但很快又收回了眼神。
他好像真的醉了，恍惚间，竟然觉得姜书杳和白若蝶有些相似。
明明两个人脸型都不一样，五官也区别很大，怎么会相似呢。
“若蝶就很喜欢，她喜欢成为焦点，喜欢被人仰视。”白泽宇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