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白家大小姐,千娇万宠中长大,骄纵些也无妨。”姜书杳顺着他的话茬往下说,半是奉承半是感慨。
“她不是白家的大……”白泽宇说到一半,脸色一变,很快又收敛好情绪,拢了拢发丝:“抱歉,我想我也有点醉了。”
说完,不等姜书杳再说什么,白泽宇快步回了宴会上。
他没说完的话,应该和白家流落在外的女儿有关,但这显然是白家的禁忌,白泽宇脸色大变的模样,似乎是不太想提起。
侧面印证了姜书杳对他的猜想,他没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好接近,这人,怕是城府深的很。
就是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或许可以和他联手合作,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
姜书杳又在外头吹了会风才回到宴会上。
刚走到门口,听得里面白家主事人慷慨激昂的声音,提起过往,白家主事人就好似有说不完的话。
大家似乎没有特别留意姜书杳什么时候离开,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会的注意力都在白若蝶身上。
白若蝶十分享受成为万众瞩目的中心点,高傲的抬着她的头颅。
她之所以会成为众人的焦点是因为她手上的镯子。
这手镯大家并不陌生,是白家的传家镯子,在今天之前还在白家老太太,此刻也正在宴会上,她的手上戴着。
而这会,镯子就到了白若蝶手中,这意味着白家老太太对她的认可。
蒋景焰低头小声的和姜书杳解释了一下,姜书杳心下了然。
“你呀,上了年纪,就喜欢说起以前的事情,今儿个来的都是小辈,大伙儿可不愿意听你忆苦思甜。”文芳给白家主事人碗里夹了一筷子挑过刺儿的鱼肉,贤惠又温柔。
只是,下一句话锋突转,忽然说起了白家的股权。
“你我就若蝶这一个孩子,未来这白家的一切都要交托给若蝶手上,若蝶最近也争气的很,不如先把股权给若蝶,让她也学着管事。”文芳的声音不大不小,温柔似水,却态度强硬,似乎并不是和白珩商量。
在场其他人的脸色纷纷一变,更多的是看热闹的,想看看白珩会怎么做。
白珩敛起了笑意,面无表情的抿了口酒,左手捏着杯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迟迟没有表态。
没有态度也是一种态度,显然白珩不那么愿意,起码在这个时候不愿意。
也就是文芳这个亲妈,才敢说白若蝶近来争气,她那骄纵跋扈的名声在外,可没半点收敛。
譬如今日,众人都到了,白若蝶才姗姗来迟,一进门就拿着鼻孔看人,端着白家唯一继承人的姿态。
若她已经坐上白家主事人的位置也就罢了,而今八字还没一撇,白家连继承人都没宣布,她拿这样的乔,众人心里可没少腹诽。
白老爷子两手放在拐杖上,眼眸淡淡的撇了一眼文芳:“这事儿不急,她还小。”
“若蝶不小了,这马上大学毕业,正好进家里做事,但她手里要没点股权,只怕公司里的人不会服气啊!”文芳忙说道。
白老爷子斜晲了一眼白若蝶,冷哼一声:“她要有本事,自然会让人信服,她要没本事,这股权到她手里也是白费,想进公司做事儿就从底层做起,好好磨磨她的性子。”
白老爷子一直不赞同白珩夫妇对孩子的溺爱,白若蝶什么德行,白老爷子比谁都清楚,白家的基业来之不易,可不能就此毁在白若蝶手上。
“你们白家这些年外强中空,只怕早就让人将内部掏空了。”蒋景焰忽然开口,嘴角带着抹讥讽之意。
白珩面上划过一抹不悦,不知道是因为蒋景焰的多嘴而不悦,还是被人戳中了痛点而不悦。
强盛多年,白家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这些事情,大家伙心知肚明。
更让白珩头疼的还是继承人的事情,亲生的只有白若蝶一个,偏偏还是个不中用的。
白泽宇还算中用,又不是自己的孩子,白珩多少有些不甘心。
可偏偏,白家没一个人敢反驳蒋景焰。
蒋家势大,白家势弱,自然是要避其锋芒,不与其争锋相对。
“白家有我,未来定能蒸蒸日上,就不劳烦蒋医生操心了,蒋医生有心还是多操心操心蒋家吧!”白若蝶却是不怕,明嘲暗讽的挤兑蒋景焰。
蒋家的事情,外人也略知一二,白若蝶这是在讽刺蒋景焰自己都还没坐上蒋家主事人的位置,就少来说她了。
蒋景焰抿唇轻笑,不发一言。
“继承人非三言两语可定,还要多加考量,阿珩正值壮年,不急。”白老爷子一锤定音,将这事儿按了来。
白若蝶哪里听不出来自家爷爷这是不满意她,生怕有变故,不断的给文芳使着眼色。
可不等文芳为自家女儿说上几句话,白家其他人先坐不住了。
白老爷子的心意大伙儿心里已经明了,谁都想为自家的儿女争上一争。
一时间,你一言我一语,争吵激烈的很。
“要我说,这年轻一辈里,泽宇是白家嫡系,能力出众,没人比泽宇更合适了。”白家旁系的叔伯开口道。
白若蝶听到这话,狠狠剜了一眼白泽宇,将他记恨上了。
“叔叔这话就说错了,泽宇哥哥不是父亲的孩子,怎么能继承白家?只有我,才是父亲唯一的女儿,我才是唯一的继承者。”白若蝶全然没了顾忌,梗着脖子与叔伯争辩。
“你要这么说,大哥在外头还有个女儿呢,你也不是唯一的继承人,凭你那点草包脑子还继承白家,岂不是贻笑大方?”白家叔伯被一个小辈驳了面子,气得很,有些口不择言道。
其他不是白家的人就只静静看着,不敢出声,但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十分精彩,白家的这场寿宴,还真是热闹呢。
白家老爷子面色不好的用力拍桌,“住口!一个两个,想把白家的脸面都丢光了才高兴吗?”
显然,白家已经没什么脸面可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