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种说法并没有得到道门正统的认可,下界似乎也没有这么一说,所以我才觉得张大舌头怀疑鬼母是聻的说法不靠谱。
但是这偌大的枉死城中空空如也,也着实太过奇怪了。
这时我们大概确定城中并没有孽镜域那样的圈套埋伏,打算继续向前走,探查情况,于是就对外面的朱墨雨等人发了讯号。
告诉他们里面暂时安全,可以跟进来了。
此后七人沿着枉死城中间的一条大道一路向前,行进了大概得有几里路,发现周围都是那种残败的石楼建筑,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而就在这时,杂乱的石楼之间,突然出现了一片宽敞的空地。
地上铺着灰白色的石砖,井然有序的呈环状排列,乍看上去,形成了一个个相套在一起的大圈。
而在这片环形空地的正中,立着一块高可数十米的黑色方尖碑,上面镌刻着一些奇怪的文字。
方尖碑的周围,又围着三个石台,看上去像是一个特殊的祭坛。
我们很是吃惊,走上去细细观瞧,发现方尖碑上的文字成千上万,密密麻麻,而我们却是完全看不懂。
我怀疑这怪异的方尖碑或许与鬼母有关,这时张大舌头瞧了几眼,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在那里摸着下巴。
我眯了眯眼问道:“咋,你能看得懂这些文字?”
这家伙却是摇了摇头。
“看不懂。”
我撇了撇嘴。
“看不懂你在那装什么蒜。”
张大舌头却说道:“徐观主,我虽然看不懂,但我觉得这玩意儿看着眼熟呀。
不知道你们可还记得,咱们之前在雍仁宫找到的那本洋鬼子留下的《鬼母经》,那些洋文好像就和这上面的字差不多呀。”
我皱了皱眉,又对着那方尖碑细瞧了一番,觉得这些文字确实与洋文有些相像,但似乎又不是洋文。
我们几人虽然都没啥文化,但朱墨雨这明朝郡主看得懂洋文,我便当即问她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朱墨雨摇了摇头,说这肯定不是洋文,但这或许是一种由拉丁字母演化而来的特殊文字。
当今世界上,存世的文字语言数以千计,但其实要分门别类,也就只有两类。
一为象形文字,一为表意文字。
象形文字是由实物图画演化而来,看上去比较形象,最有代表性的也就是我们的汉文。
而表意文字则不太一样,显得比较抽象,是用一些特定的符号来进行排列所得。
比如英文,把词汇拆开的话,无非就是二十六个字母。
而表意文字中,大多又都与拉丁符文有关,就连吐蕃文都是如此。
朱墨雨说方尖碑上的什么文字或许是有拉丁的背景,所以没文化的张大舌头瞥一眼才会觉得它是洋文。
此时我们在枉死城中,除了这块方尖碑之外便别无其他的发现,于是我们觉得要解救红莲白煞等人,关键也在这东西上。
如此,即便是看不懂,我们也只能是不停地盯着它琢磨。
张大舌头暗叹一声。
“他娘的,早知道这么费劲,当年师父逼着我念书的时候老子就不逃学了。
现在跟这些字是大眼瞪小眼,它认得我,我不认得它。”
我在一旁说道:“枉死城中鬼石上的文字,你就是念再多的书也没用。”
说着又指了指朱墨雨,说道:“你瞧瞧这位,大明朝的郡主,朱元璋的孙女儿,四书五经,琴棋书画什么不懂,连那西洋鬼子的洋文都学了,还不是只能在这晾着。”
张大舌头咳嗽一声,笑嘻嘻的似乎又要胡侃,这时一旁的苏亦夜却突然挥了挥手,示意我们别吭声,似乎是打扰到她了。
我和张大舌头很是好奇,缓缓凑到他的身边。
我小声说道:“师公,你看的懂?”
我觉得不太可能,论年纪,我和张大舌头加一块也比不上她,但论起文化水平,苏亦夜未必能比得上我。
虽然我小时候也没上几年学,但苏亦夜是滇南深山里的不老族,差不多就是一个从来没见过外面大世界的村姑。
几年前我初遇她的时候,她基本上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用现在的话说是比那矿泉水还要纯。
在我看来,“纯”和“蠢”其实是互通的。
张大舌头喜欢装相,以为别人也是如此,又念着之前在孽镜域被苏亦夜捅了一刀,此时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这时便不怀好意的在旁边调侃道:“哟,苏小姐,看得挺认真呀,这没看反吧?”
苏亦夜当即横了他一眼,这家伙瞬间又怂了,我则是知道苏亦夜不是那种装模作样的人,她的这副表现说明她一定是看出了几分方尖碑中的玄机。
我便又问道:“师公,这到底什么东西呀?”
苏亦夜缓缓直起身来,稍作思索,说道:“嗯……依我看这应该是白文。”
我们不解。
“白文,什么是白文?”
苏亦夜解释道:“也就是滇南白族特有的一种文字。”
据我所知,滇南虽以苗人的巫蛊著称,但是生活在当地的人并非只有苗汉。
其中白、彝、傈僳、傣也都占据了不少的分量,苏亦夜所属的不老族本是一个苗族村落,所以她对白族人有一定的了解倒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