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这挣扎之际，珍妃突然呕出一口血来。
原来她在刚才被剥脱龙灵的过程中受了重伤。
星衍见状大骇，松开珍妃的手缓缓后退几步。
“是我伤了燕儿，我真不是人，不是人……”
随之竟使出掌心雷，打向自己的胸口。
以星衍的修为，旁人自然是难以伤到他，但他自己对自己动手这效果就不一样了，老太监当即呕出血来，扑倒在地。
我们和珍妃看得都是触目惊心，星衍这明显不是在演戏，更不是失心疯，他这是来真的呀。
星衍趴在地上，一边吐着血，一边大笑道：“燕儿，万岁爷，你们为何要如此对我……”
这时张大舌头对我使了个眼色，示意逃命的机会又来了，没等我回应，就要率先奔逃。
但一旁的珍妮察觉到了异样，当即大喊。
“不要。”
随之扑上去拦住张大舌头，也就在这一瞬，张大舌头身前一道惊雷降下。
若不是珍妮及时拦住他，他多走一步就已经丧命了。
这时我看向星衍，他面露邪笑的说道：“我说了，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看来老太监虽然像是疯了，但却依然没有忽视我们的存在。
谁敢逃走，他就当即诛杀。
我走到张大舌头跟前。
“怎么样，没事吧。”
张大舌头吓得半天才回过神来，这时咽了口唾沫。
“他奶奶的，那阉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一会儿杀人不眨眼，一会儿又哭天抹泪的，这他妈是在演独角戏呀。”
这时一旁珍妮一句不起眼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不是独角戏，我看他的体内像是有两个人，而且两人的思维不同，起了冲突，便是这副表现。”
珍妮的这话与我刚才的一个猜想不谋而合，但我觉得星衍会有这种类似于疯子的表现并不是因为他的体内有两个人，而是有两种人格。
并且这两种人格泾渭分明，分别只会在白昼和黑夜表现出来。
白天的星衍，是一个对满清皇室忠心耿耿的奴才。
光复大清，是他唯一的追求，为此他可以不惜杀掉曾心爱的珍妃。
而到了晚上，星衍则成了当年那个冲冠一怒为红颜，不惜舍弃一切进宫的阿牛，这时珍妃才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为此他可以放下宝龙教的一切，甚至对杨焱这个“皇帝”大打出手。
而造成星衍出现这种双重人格的原因，我想应该是与他当年在皇宫的经历有关。
当初星衍费尽心机进入皇宫当上钦天监，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带珍妃出宫，与之双宿双飞。
但是天意不如人意，祭天大典之后星衍成了个阉人，而且后来他在皇宫为了生存还得不惜一切讨好皇帝，时间一长心中就会产生奴性。
所谓奴性便是从一开始对命运的反抗到后来的屈从。
认定自己就是皇帝的奴才，没有资格沾染珍妃。
星衍欲要放弃珍妃，放弃自己曾经的追求，但回想起往昔之事又割舍不下。
现实与幻想的天壤之差把他逼疯了，使其分裂出了两个人格。
其中之一是为了生存，那个对皇帝忠心耿耿的宦官，而另一个则是放不下珍妃的阿牛。
这两种人格无法在他的体内共存，便阴阳分离，分别在白昼和黑夜出现。
当初执行皇帝命令，绞死珍妃的便是星衍的第二重人格，但返回第一种人格之后他又追悔不已。
想要倾尽一切来挽回这个结果，却是已经晚了。
另外，即便是到了今天，星衍修为通天，他也没想过自己当皇帝，而是要推举一位储君，这也是根深蒂固的奴性所造成的结果。
这两种人格本来是各行其事，一个欲要复辟大清，一个绝对的痴心于珍妃。
但他们毕竟占据着同一个躯体，或者说本质就是一个人，所以还是不得不相互妥协。
所以即便是人格交替，追求珍妃的阿牛还是会处理宝龙教的事务，同样一心复辟大清的星衍也会保护珍妃。
这使得旁人根本看不出他的双重人格，但二者骨子里的追求终究是不同的。
一旦珍妃和复辟大计产生冲突，那么他两个人格之间的冲突也就显露出来了，有了之前我们所疑惑的那些表现。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其中或许还有一些我所不知晓的内情，但大概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我将自己的这一猜想告诉众人，他们都觉得不可思议，但细想之下也都觉得有道理。
张大舌头俩眼珠子瞪了大半天，吞吞吐吐地说道：“这……这他妈不就是变态吗，说疯子也行呀。
害，话说那皇宫可真不是什么好地方，好端端的人都能给逼疯了。
不过有个名人说的好，疯子本身并不可怕，就怕人疯了手里还有菜刀呀。”
我撇了撇嘴。
“哪个名人说过这话？”
“我张大舌头呀。”
我不再搭理他，这时朱墨雨说道：“不过说起来这星衍和珍妃也真是够可怜的，他们本身其实都没有错，错的是生错了年代。”
我看朱墨雨这共情的样子，目光又瞥向下面墓宫里重伤的空，料想她是想起自己和杨淼的事儿。
这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