熵当即反对,说道:“徐长生,你想得太简单了,鏊天氏既然生于天地,我又怎可能让他们脱离万物的秩序。”
我一开始没太明白熵这话的意思,随后才反应过来,熵这应该说的是一种类似于蝴蝶效应的概念。
也就是鏊天氏只要活在这个世界上,他就必须遵循秩序,即便熵开后门对他视而不见,鏊天氏的一举一动必然会影响到其他生灵,而且这种效果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被不断地放大。
就如蝴蝶效应所说,一只蝴蝶振翅引发的连锁反应可能会造成一场热带风暴。
而鏊天氏一个种族活在世上,他们每时每刻都有着自己的行动,即便他们无心干预其他生灵,但这些行动所造成的后果仍然是难以估计的。
所以要维持这种秩序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让鏊天氏像其他万物生灵一样遵守秩序,二就是他们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熵的观点很明确,他可以不计前嫌,让无相人重新融入这个世界,从此循规蹈矩,这便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但无相人却并不是这么想的,鏊天氏觉得他们对其他生灵的影响与他们无关,这个世界是适者生存,弱肉强食。
若其他种族比鏊天氏强大,由此灭掉鏊天氏他们也毫无怨言,他们所厌恶的是熵以万物至上的法则来约束他们,颇有针对的意思。
先前我已经知晓,鏊天氏是第四纪最强大的一个种族,连龙都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如今鏊天氏已经是灭族了,整个鏊天氏只剩下了他无相一个人,而且现在的他甚至都不能称之为人。
当年熵对他的灭族之仇,他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善罢甘休的。
听完他们的话我才反应过来,这事儿真的是我想得太简单了,熵和无相人的这种矛盾根本是无法调和的。
就在这时,无相人已经开始动歪脑筋了,对我说道:“徐长生,你把熵眼交给我,从今往后你便可恢复自由身,而且我向你保证,熵灭之后,我所得到的一切都有你一份。
你也看到了,我因为修行无相之法已经失去了身形,享受不了这世上的极乐,我之所以想要毁了熵眼,只不过是想得一隅清静罢了。”
熵也当即说道:“徐长生,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熵眼一毁,死的可不止是我,万物都将为之付出代价。”
无相人大怒:“他在说谎,什么熵君,什么秩序的维持者只不过是他享受特权的幌子罢了。
在熵的眼里,何时有过你我的生死。”
“徐长生,他这都是歪理……”
我没想到他们就这么争吵了起来,我一时思绪纷乱,大喊一声:“都别说了,既然谈不拢,你们的事情我也就不管了。
但我只有一个要求,他们要怎么斗都可以,但不能殃及其他人。”
熵突然冷笑一声。
“徐长生,这么说你是想要一直把控着熵眼了?”
无相人也跟着说道:“你还是老实把熵眼交出来吧,凭你的能耐是守不住这东西的。”
我一下子慌了,看他们似乎都有要强抢熵眼的意思,我既不敢进熵穴也不敢靠近无相人。
也就在这时,神山之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无相,你这孽障还不受死!”
说话间,只见一个身骑獒犬的壮汉冲进了神山的裂缝,我定睛一看,此人居然是先前跟着我们一起离开大漠的犬戎首领。
先前他向自己的族人道破天父的真相,奈何那些獒子执迷不悟,不但不听他的话,还要将他这个首领处死,却不知他为何此时会在这里现身。
犬戎首领身下的那只獒犬皮毛之间迸发着烈焰,而这首领手上拿着一条二十一节的金鞭,每一节上面都刻有特殊的符咒。
他气势汹汹,猛地朝着张幼喆挥鞭而来,张幼喆猝不及防,被那金鞭一打,身上顿时迸出蓝色的光晕。
似乎是无相人想从张幼喆的身体里逃出来,却反而被锁死在了里面。
苏倩和陈四海等人见状,纷纷向前护主,但却被犬戎首领的坐骑一扑,竟都被逼退了回去。
我一时大惊,心想犬戎首领哪里来的这本事?
定睛再看,发现他手里的金鞭很不一般。
我记得当初桑旅带着我们进黑匣子城之后,我曾进过两处特别的庙宇,一个是供奉无相人的天父庙,另一个则是犬戎人供奉先祖的庙祠。
犬戎人有两项绝活,一为驯养獒犬,二为打造兵器。
传言犬戎先祖就是一个骑着神獒,三头六臂的天神,而且他曾打造过一件利器,被称之为打神鞭。
此刻看到他手里的金鞭,我不禁叹道:“难道这就是打神鞭!”
就在这时美娥笑着走到我的面前,说道:“徐长生,此番是多亏了你,我们才能抓住无相。”
我心里一颤。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之前一直在利用我?”
随之我才知晓了真相,原来犬戎人的先祖其实就是熵君御用的兵匠。
熵君曾命犬戎先祖以灵金打造了一柄名为打神鞭的兵器,这打神鞭非同一般,在第四纪熵就是通过这东西统治诸天神明。
后来虽然纪元更替,熵也无法驾驭打神鞭,但却把这柄利器保留了下来。
先前无相人化身天父,救下了黑匣子城的遗孤,以为犬戎人会因此死心塌地地效忠于他。
但他不知道的是,犬戎人都是熵君御用兵匠的后代,而且那兵匠一直就在黑匣子城中转世,打神鞭一直藏在神庙之下。
只要熵愿意,那兵匠随时都会带着打神鞭出来为之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