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美娥便要带着我们返回厄尔多,我向她问道:“怎样才能让无相人知道此事?”
她面色平静地说道:“这个不需要你操心,我虽然感知不到他的所在,但想要向他传递什么消息却是很简单。”
于是我便没再多说什么,想着我只要能掌握熵眼,到时候便不怕她耍什么花招。
很快我们就到达了厄尔多人的那片流放之地,同行的除了朱墨雨之外还有萨满教的孔雀等人,但并没有带上其余的普通教众。
因为我心里清楚,这一次我们所要经历的事情,人多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要不是朱墨雨和孔雀等人执意要跟着过来,我甚至只想一个人去面对熵和无相。
说来也是讽刺,之前执迷不悟,一直想着要守护神山的骨当在回到部落之后被定了罪,他的族人把神山的毁坏全都归罪在了他的身上。
之后用木桩子绑了,晾在大漠里,我们赶到的时候骨当几乎已经被晒成了人干,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
美娥并不在乎骨当的生死,因为睚眦龙裔的轮回并不会影响到熵眼。
不过我和朱墨雨等人还是一通施救,把骨当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即便这个时候,骨当依然是执迷不悟,不识好歹。
他醒来之后一脸惶恐地望着我们。
“你们……你们这些人怎么又回来了,难道你们还想对神山……”
我完全不搭理他,直接让孔雀把这家伙绑成了粽子,如此真正的熵眼终于是掌握在我们的手里了。
随之美娥告诉我们,厄尔多神山的熵眼虽然是假的,但熵穴确实就在神山之中。
于是她领着我们进入神山的裂缝,果见其中有一个圆形的洞窟。
这个洞窟比归墟里的熵穴要小很多,但确实是熵的三百熵穴之一。
美娥毫无顾忌地踏入熵穴,而我则非常的谨慎,让众人在熵穴的入口处及时止步。
随之熵穴之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徐长生,好久不见。”
只见漆黑的洞穴中显出一个体态婀娜的女人,此人正是萨满教的莉莉丝,同时也是萨满的大司命,孔雀的师父。
由于熵本没有实体,所以他必须依附在人或其他东西上面才能与我们相见。
尽管我之前已经跟萨满教的人讲了归墟里发生的事情,但此刻孔雀仍然显得非常的激动。
“师父……”
我忙拦住她,因为我心里清楚,任何人只要踏入熵穴都会彻底被熵掌控,就连无相人也一样。
我也不跟他们过多的废话,只是说道:“你们确定无相人已经知晓了此事,他们何时才能现身?”
莉莉丝微微一笑。
“不要心急嘛。”
如此过了大概一个时辰,只见茫茫大漠之中,果然有几个身影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正是以苏倩为首的几人,陈四海、云崖子和张幼喆都在其中。
待他们走近了,我却并不见无相人本尊,便当即向苏倩问道:“你们的主子呢,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总不可能让你们四个代劳吧。”
苏倩却说道:“徐长生,你在想什么呢。”
原来无相人和熵一样,没有真身,先前我见到那个模糊的背影是以一种类似于做梦的形式,所以他自然不可能在现实中现身。
这就和犬戎人修建的天父庙一样,那神坛上供得空无一物,但他们拜得却是天父。
也就是说无相人现在就在这里,只是我们看不到罢了。
我显得很是疑惑,想着那这家伙是比鬼还神秘,不见其形,不闻其声,这事儿要怎么谈?
我正要告诉苏倩,让她们别再装神弄鬼了,这时苏倩身旁的张幼喆突然变了脸色,缓缓走上前来,竟是朝着熵穴中的莉莉丝施了一礼。
口中说道:“晚辈参见熵君。”
“熵君”是第四太阳纪神明对熵的称呼,先前空也曾这么称呼过熵。
而“君”这个字在第四纪很不简单,其意是神明之上的神明。
类似于“成吉思汗”这个称呼,是可汗之上的可汗。
我顿时反应过来,无相人这是上了张幼喆的身。
无相人作为鏊天氏的一员,自然不可能承认熵为“君”,所以他这里所说的熵君应该只是明面上的客套话。
即便是一对宿敌,也不可见面就剑拔弩张。
莉莉丝此时也表现得很是平静。
“客气了。”
随之二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我,似乎在等着我说话,这把我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莉莉丝说道:“说话呀,是你提出的要协商,现在怎么又愣着了。”
我双手死死地抓着骨当,缓缓挪到熵穴和外界的交界处,生怕这两人耍什么手段。
然后咳嗽一声,说道:“嗯……这协商主要是针对你们两个之间的恩怨,你们先说说各自的想法吧。”
莉莉丝当即说道:“我的想法很简单,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万物都应该遵守各自的秩序与法则,至于那些没有规矩甚至要扰乱秩序的东西,就应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张幼喆跟着说道:“万物生于天地,各有各的命数,各有各的法则,不可能像是傀儡一样,跟着这个世界的法则运转。
我没有任何的野心,只是相信人定胜天,熵也好,天命也罢,都没有资格约束我们。”
二者听了对方的话都显得很平静,这说明他们早就知道对方的心中所想了。
熵与鏊天氏冲突的根本也就在于此。
我沉默片刻,看了看众人,这才低声说道:“那么我说有没有一个折中的法子,熵君你执行你的秩序,鏊天氏呢,自定自己的命数。”
我的意思也很简单,那就是让熵给鏊天氏开一扇窗,就当鏊天氏不属于万物天地之间的一环。
而鏊天氏呢,他可以寻他的自由,但却不能干预其余万物的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