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即说道：“师父您放心，我和师兄今后一定好好辅佐您老人家，帮你炼成仙丹，助您得道飞升。”
黄震南摇了摇头，说道：“都说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老夫之前最器重云天和云羽，最看不起的是你们两个。
但没想到最后却是你们陪在为师身边。
果然是要经历一些事情才足以见人心呀，云降、云钧，为师之前委屈你们了。”
我愣了愣，没想到这老家伙还自我感动起来了，但我们这时也只能是接着他的话茬说。
“师父，做徒弟的安守本分，一心一意侍奉师父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云羽师兄虽然犯了错，但他本身对师父您没有异心，他那都是心疾发作的结果。”
黄震南苦笑一声。
“什么心疾，你没听他刚才说吗，要杀了我，割下我的脑袋当尿壶。
人痴傻之后还能说出这种话，说明那就是他长期的心中所想，是他的肺腑之言。
罢了，为师不想再提这糟心事。”
“师父，您好好休息，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我和师兄会帮你料理好炼丹房的。”
黄震南苦笑着摇头。
“哈哈，炼丹？那丹鼎秘术都毁了……”
我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
“啊？师父您说花瓶里的那个怪人就是您的丹鼎秘术？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真是可惜呀，为师这筑基已成大半，只差最后几步了，却在这个时候出了岔子。”
我和云降对视一眼，虽脸上憋着愁容，但心中的欣喜却是难以遮掩。
“如此的话……师父，那咱们以后就不炼丹了吧……”
我的话没说完，黄震南突然又大笑起来。
“不炼丹？
哈哈，那是不可能的事，为师把大半辈子心血都花在了这上面，不成仙，我也再难为人！”
“可是师父，您不是说丹鼎秘术毁了吗？”
这时黄震南打开他屋内的一个箱子，将一卷羊皮卷拿出来。
“那老女人虽然死了，但为师还有一个备份。”
我心中大惊，心想之前张天荷说过，丹鼎秘术只可言传心记，无法以文字的形式记录下了，黄震南怎么可能会把它备份在这羊皮卷上？
我正这么想着，黄震南突然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向我们二人。
说道：“云降，云钧，为师现在能指望的也就只有你们两个了，只要这飞升大计能够成功，你们便可跟为师一起登上极乐。
为师若为此誓，天打雷劈！”
黄震南这时候居然突然向我们发誓，我和云降就更是懵了。
“师父，您这是……”
随后他才向我们说出了其中的详情。
原来当年九伯所说的丹鼎秘术只能言传心记，并不是说它不能被以文字的形式记录下来，而是在其记录下来之后，无法阅读。
这些炼丹的口诀和丹药的配方，若是以言传的方式变现，不会有任何影响。
可一旦用文字记录下来，人在阅看的过程中便会被这些文字重伤。
相当于是当年编写丹鼎秘术的人以这种方式对其进行了一个加密，以防止这秘术外传。
值得注意的一点是，这丹鼎秘术的内容不只是有关炼丹的，还有一些咒法。
比如黄震南所使用的一些招式，又比如张天荷那影子术。
所以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混在一起，才造就了丹鼎秘术的这一特性。
当年黄震南把张天荷囚禁在影房之中，通过她来获取各种丹药的配方和炼制方法，但他总觉得完全指望张天荷风险太大。
于是便强迫张天荷吐露出完整的丹鼎秘术，并记录在了羊皮卷上，以作为一个保障。
如今对于黄震南来说，意外已经发生，所以到了必须用这羊皮卷的时候了。
我和云降听完这些之后都是大惊，我们这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毁掉了黄震南的大计，却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么一招后手。
这时黄震南将云降召到跟前，说道：“云降，为师知道你的记忆力惊人，能过目不忘。
所以为师接下来要诵读羊皮卷上的丹鼎秘术，你务必将之完全记下来，这是为师最后的希望了。”
我和云降心里清楚，黄震南这时虽好声好气的跟我们说话，但我们稍敢违背，他肯定会立马翻脸。
所以他刚才那番话的潜台词就是，要么我们三个一起成仙，要么就一起下地狱，谁也不可能单飞，离开这云顶天宫。
因此这时云降自然不敢违背他的意思。
这时黄震南缓缓打开羊皮卷，只见一道红光照到他的脸上，黄震南顿时露出无比痛苦的表情。
然后强忍着开始诵读上面的丹鼎秘术。
“凡人静室，两手握固，万缘放下，定心如在太极混沌未判之先；
虚空圆光之内，又如在圆光一窍之中，混沌一同，身心俱无，澄澄湛湛，普照十方，天地莫测，鬼神莫知……”
如此诵念了不到三分钟，黄震南的双眼开始萎缩，眼眶中淌出血水。
然后头发脱落，皮肤开裂，身体里鲜红的血肉一点点的暴露出来。
又过了大概一分钟，黄震南全身的皮肤都已经脱落，血淋淋的身躯上，有的位置甚至已经露出了森然白骨。
即便如此，黄震南仍然在坚持。
我不知道那撰写丹鼎秘术的人到底在这其中加入了怎样的禁忌，黄震南仅仅是诵念缺失的那一小部分丹鼎要诀，便成了这副模样。
由此可以想象得到，想通过这种硬抗的方式阅读全部的丹鼎秘术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随着黄震南一声咒诀念毕，他猛地合上了那羊皮卷。
这时的他已经没了人形，就是一只被扒了皮的鬼，血淋淋的身躯暴露在外面，那看上去比妖魔还要惊悚。
黄震南一把将血淋淋的手搭在云降的肩上，喘着粗气说道：“怎么样，都记住了吗？”
云降早已被他这副样子给吓蒙了，这时愣愣地点了点头。
“记……记住了……”
我在站在一旁看着，心道这老东西真的是已经被那些筑基丹药也养成一个怪物了，即便是变成了这副模样都不死。
如果是一般人来翻看那羊皮卷，恐怕第一眼就会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