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船夫回过头。
“真是这样吗？”
那些船夫也没敢说谎，老船夫大骂一声。
“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让你们别赌钱别赌钱，就是听不进去，小打小闹也就算了，居然把养家的钱也拿来输了！”
一个船夫说道：“可是那娘们下毒呀，陈大哥快没命了。”
老船夫瞥了一眼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的陈四海，然后走到赤练面前，拱手施了一礼。
“这位姑娘，刚才是陈四海不对，他输了钱自当愿赌服输，这些钱你们就拿去吧。
但还请你交出解药，且莫闹出人命呀。”
赤练却是不以为然。
“那家伙自己找死，怪得了谁。
而且我这蛇毒是没有解药的。”
说罢就转身要走。
老船夫皱起眉头。
“姑娘，这就是你不对了，一场赌局而已，何必闹出人命。”
木格对老船夫吼道：“都跟你说了蛇毒没解药，你还要怎样。”
老船夫沉默了一下，随之说道：“那就莫怪我等得罪了，我湘西排教走遍天下，讲得只是个理字。”
我一听这家伙居然是湘西排教的人，顿时来了兴致，往前走了两步，朝着老船夫一看，发现这人的相貌有些熟悉，好像我曾在哪里见过。
随之猛然反应过来。
“你是吴排头？”
老船夫见到我之后也是疑惑地打量了一番，然后一惊。
“你是……徐兄弟？”
想当初，我和众阁观的一条眉前往湘西寻找横公鱼救段海棠的命，在湘江得了不少这吴排头的帮助。
我吃惊地说道：“吴排头，您不是在湘江谋事吗，怎么如今跑到这淮河来了？”
吴排头遇了故人此刻很是欣喜，说道：“受一个好友所托，暂时来淮河的排教管几天事，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到徐老弟。
对了，那一条眉道长如今还好吗？”
我点了点头。
“道长一切都好，草鬼婆的蛊毒早就已经化解了。”
吴排头拍了拍我的肩。
“那就好，那就好呀。”
这时塔娜突然说道：“大胆，怎可对我们教主如此不敬！”
吴排头愣了愣。
“教主？这些是萨满教的人呀，难道徐兄弟你成了萨满教的教主？”
我朝着塔娜摆了摆手，让她不必对吴排头如此苛刻，然后又大概说了一下我和萨满教的事情。
吴排头听完吃惊不已，感叹道：“我当年便看出徐兄弟天命不凡，如今再看，果然是人中龙凤呀。”
前文中我曾说过，湘西排教乃唐朝一个名为陈四龙的法师所创。
当年中原各水域都有水妖水鬼这些邪物出没，在河里谋生的船夫渔民放排的汉子本来就生活艰苦，要是再遇上水里的邪物，那往往得是船毁人亡，留下家里孤儿寡母无人奉养，酿成各种人间惨剧。
陈四龙法师便是见识了这些人的疾苦，于是立下志愿，要清理中原水路，斩杀水妖水鬼。
陈四龙本来修为甚高，在创下一些功绩之后救有了不少的追随者，跟着他一起游走中原九水，造福靠水路谋生的这些人。
后来陈四龙的队伍越来越大，渐渐也就形成了排教。
陈四龙亡故之后，排教中选拔不出能接班的后继者，所以后世排教一直没有教主，而是由一个个的排头来管理各处水域。
由于排教之中鱼龙混杂，所以消息也非常的灵通，赤练手下的人欲要掌握江湖消息，便少不了和排教的人接触。
此刻我见这些船夫都是吴排头的人，便知这是闹了一场乌龙，于是对赤练说道：“好了，吴排头是我的老友，赤练你就给个面子，帮陈四海把毒解了吧。”
即便我如此说了，赤练仍然有些不情愿，但终究是掏出一个药瓶扔在地上。
旁边的船夫赶紧捡起药瓶，把解药给陈四海灌下，那家伙中毒的症状顿时就缓解了。
赤练似乎气不过陈四海刚才对她的无理，既然不能毒死他，这时便当着陈四海的面把刚才碰都不屑于碰一下的钱全都收了起来，算是有意折磨那家伙了。
陈四海站起身来可怜兮兮地说道：“我的钱……”
吴排头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不争气的东西，你还有脸要钱！”
我念着自己和吴排头的交情，本想让赤练把那些钱还给他，毕竟这家伙奉养老娘也不容易。
但回头一看赤练一脸的不悦，似乎饶了陈四海的命已经破了她的底线了。
“教主，你缺钱的话我可以给你，但是教主可不要欺负自己人呀。”
我在赤练的身上仿佛看到了美娥的影子，知道这不是个善茬，而且我也不能慷他人之慨。
赤练害陈四海的命不合适，但赢了赌局，拿他的钱却是天经地义。
于是我便不好再多说什么，这时吴排头赶紧让人带着陈四海退下，我心想今天遇到了吴排头，那要知道这码头的消息可就容易了。
吴排头很是热情，当即邀请我们进了旁边的酒馆，我也不磨蹭，直截了当地问起了空和朱墨雨的事儿。
吴排头虽然不认识二人，但听了我的描述，似乎还是有一定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