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不是专业的喽!”
“不是专业的还要拍戏!”我呛回去。
我哥这次哑了口,不会反驳我了。
我居然有种很爽的感觉,一向都被他欺压,今天看他无话可说的样子,心里超痛快。
他跟我服了软,因为我嫂子挂在威亚上哭的凄凄惨惨戚戚,像冬天家家户户都会晒的那种腊鸡。
“汪思敏,你去找颜先生说说嘛,看他对你也不错,你一说保证管用。”
“哥,刚才你们要拍戏的时候可是跟我拍了胸脯,现在说不拍就不拍,几个亿的投资,你以为是过家家?”我趁机教训他,他的胖脸堆满尴尬和恼火,但是又得压着不敢冲我吼出来。
颜汐楼终于说话了:“跟她谈谈,再试试吧。”
可是我嫂子精神已经崩溃了,这个状态根本没办法往下拍。
我假意去跟导演求情,导演皱着眉头,很为难的样子:“她耽误了这么久,又开除了个演员,现在还要重新去找演员,这一个上午的损失不少啊!”
“多少钱我们赔。”
导演说了一个数字,我哥听到了,跟我乍舌:“我可没钱。”
我也没钱,颜汐楼这时候开口了:“方导,这事就这么算了吧,你让人把她放下来,今天的损失算我的。”
“这个好说,这个好说。”颜汐楼开了口,导演当然松口。
我嫂子从威亚上下来,就像被从集中营里放出来一样,搂着我哥的脖子嚎啕大哭。
我拉他们到一边去哭,哭完了我问她:“拍戏好玩不?”
她站在地上了,嘴就硬起来:“我适合拍文艺片,这种打打杀杀的不适合我,汪思敏,你男朋友什么时候拍文艺片,我可以做女主角。”
我哼了一下:“文艺片要拍吻戏,你先问我哥同不同意。”
他俩在我面前耍花腔,你一言我一语吵起来了,我心力交瘁,这时颜汐楼的助理及时来找我:“汪小姐,有点事情请你来一下。”
我正好借故走掉,助理说可以帮我把我哥嫂送走。
我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他们已经被助理送出了片场。
我松了口气,终于把他们给弄走了,我被折腾一天,手软脚软。
今天耽误了拍片,我得去跟导演道歉,他无所谓地笑笑:“那边乐姿他们正在拍呢,颜先生说先弄一个场景出来陪他们玩玩。”
原来如此,是假的。
颜汐楼聪明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不论怎样,我得去谢谢他。
他在跟制片人谈话,我站在一边等他。
他看到我很快向我走来,我急忙说:“你先谈。”
“没事。”他轻描淡写:“今天冷,不能让你在这里冻着。”说这就从自己的脖子上解下围巾绕在我脖子上。
他的羊绒围巾很暖,而且有股很好闻的味道,我立刻婉拒:“不用了,我不冷。”
“脸都冻僵了。”他仔细地帮我围上:“怎么,接受我一条围巾都不行?”
我不说话了,垂着眼睛,眼神落在他白皙修长的手指上。
他手指上戴着一枚戒指,很古朴,仿佛经历了很久的年代。
见我盯着他的手指发愣,他轻声说:“你也有一个。”
“我没有。”我马上否认。
“你有的,在我这里。”他给我围好了围巾,目光温柔地注视我。
我很怕他看我的眼神,让我想起上上一世在法场的他。
我也想起了那个我的哭声,绝望而歇斯底里,满满都是对颜汐楼的爱。
我打了个寒战,他立刻扶住我:“冷?”
“不冷。”
“去我车里坐一坐。”他扶着我的胳膊引我往一辆奔驰Viaon那走。
我为什么知道这个牌子,刚好来的路上翻蔡助理车上的汽车杂志。
Viaon是服务型保姆车,车内宽敞,坐在里面就像坐在一个小型客厅里一样。
我刚坐稳,他就习惯性地在我膝盖上放上一条绒毯:“喝杯热巧克力怎么样?”
“我跟你唯一不同的是,我保留了上一世的记忆。”
“不是上一世,是上上一世。”我纠正他,一字之差谬之千里。
“你知道?”
我沉默不语,总不能跟他说我穿过那两世。
我不知道为什么,颜汐楼会保留了那一世的记忆。
所以他看我的眼神深情缱绻,我却很难受。
在我的面前,他既是那个跪在地上即将要被斩头但是却仍然抬起头跟我笑的齐煌,也是一枪打中署迦叶眉心的署家仅。
我看着他,觉得自己人格都要分裂了。
在颜汐楼面前,我常常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以前见他,我不会有这种感觉,但是自从穿到过那一世,再看他总觉得有些愧疚,因为今世我爱的不是他。
“署迦叶还没有出现?”他问我。
我摇摇头:“你叫来的法师很厉害,灭魂咒很阴毒。”
“法师不是我叫来的,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他声音里有些隐隐的失望。
我喝光杯子里的热巧克力把空杯子还给他:“谢谢你,我要走了。”
“我和署迦叶,以前是很好的朋友。”他突然说起和署迦叶的事情,我便停了下来,署迦叶不爱提颜汐楼,所以我想知道他们之间的事很难。
我用心听着他说,他继续说:“五年前,我们开始交恶,昔日好到穿一条裤子的朋友,瞬间变成了仇人。”
我抬头看他,他眉心中有些疲倦,也有些无奈:“起因是他开始做梦,每次做完梦都能把梦中的女孩画出来。”
我想起了署迦叶的日记本,整整一本都画满了我。
“他把画好的画拿给我看,我说画里的人叫汪思敏,他问我怎么认识的,其实我很小的时候,我就保留了上上一世的记忆,在那一世里,署迦叶是杀了我们的威风凛凛的贝勒爷,不过我没有告诉他,直到有一天,他又做梦,梦里的我杀了你和他,从此他便不再跟我说话,朋友成了陌路。”
这就是他和署迦叶交恶的过程?署迦叶的梦是怎么回事,他梦的是上一世吗,做小丫头的我和身为三少爷的署家仅,还有署家的养子署迦叶?
我看着颜汐楼,他好看到会让人窒息的面孔。
张子萌曾经跟我这么形容过颜汐楼的好看,是那种站在他身边待一会,就会觉得自己也变好看了。
那署迦叶呢,他的好看是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