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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五7
陆况叙脸色猛沉。
他还没说完，儿子先他一步嚷嚷开了。
儿子先是发出嘲讽的大笑，紧接着说：“我没听错吧？”
“妈，你都多大年纪了，还搞小姑娘闹离婚那套啊？也不嫌丢人！”
“半只脚都踏进棺材板儿里了，我可告诉你，我站在我爸这边，真要离婚了，以后你就算死了，都没人给你送终！”
陆况叙眼神闪烁，面无表情道：
“离婚可以，但你必须把肾捐给轻杳。”
他无理的要求让我浑身一寒：“陆况叙，我的身体条件根本不允许做肾脏移植手术！”
“你不信就去医院里问问，你看谁敢给我做！”
“一场注定会失败的手术，谁敢接手？恐怕做了这台手术，那个主刀医生的职业生涯，就会被彻底毁掉……”
一股冲动涌上心头，我双眼猩红地盯着他一字一顿：
“你要是真的找到了愿意给我做手术的医生，那我就听你的，做！”
这时，陆况叙眉梢一挑，冷嗤道：“这有什么不好找的？儿子不就正缺这样一台肾脏移植手术练手吗？到时候我在旁指导，手术必定十分顺利！”
他看向儿子，满脸自信。
谁知，在接触到他视线的那一刹那，儿子怂了。
他后退一步，尴尬道：“爸，就我的能力，要想主刀肾脏移植手术，恐怕还差得远呢……”
我笑得两眼通红：“陆况叙，你看，连你儿子都不敢。”
病房里陷入沉默。
陆况叙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气得胸口上下起伏。
儿子头都不敢抬。
终于，陆况叙一咬牙，掷地有声：
“谁说找不到人做？”
“我来做！”
8
陆况叙那句话说完，我便当场晕倒过去。
痛到麻木的手导致我全身通红，发起高烧。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住进了宋轻杳的同一家医院。
也就是退休前，陆况叙一直工作的医院。
有他做担保，我甚至不用再次进行配型，而肾脏移植的事情，也被直接排上了日程。
虽说放出了豪言壮志，但好歹是和小命有关的事情，我还是决定逃跑了。
虽说，我一大把年龄，也活不了几年了。
但能多活一年，都是赚的！
我将自己所有的钱都转移到一张从未用过的卡上，那天晚上，一切准备就绪，打算离开。
谁曾想，刚一出病房门，便眼前一黑，直接往前栽去。
晕倒前，儿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老太婆居然还藏了这么大一笔私房钱！”
“要不是宋阿姨说，还真指不定就被她跑了。”
“这事不能再拖了。”陆况叙沉声道，“今天晚上就手术！”
我只觉自己仿佛坠入没有边际的黑洞中，不断地往下沉。
突然，一股剧痛袭来，我浑身一颤，猛然睁开双眼。
眼前照着一个大灯。
鼻翼里甚至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
正下方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苍老的女人，身上穿着手术服。
当看清楚她的脸时，我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那是我？
我死了？
我发现自己飘在半空中，浑浑噩噩。
而往监视仪器往去，心率正常，只是打了麻药。
我顿时松了口气。
陆况叙穿着手术服，手里拿着一把剪刀，脸色严肃。
护士开口问道：“陆主任，我听说你老婆不想捐肾啊？”
陆况叙没说话，她又调侃道：“为了你的梦中情人，你还真是下了血本了，不仅自己重操旧业，还把我薅过来给你打下手！”
麻醉师也笑道：“我听说陆主任的老婆说自己只有一个肾，陆主任就不怕自己真的是违规操作吗？”
闻言，陆况叙的脸色，终于微微一动。
他抬起头，眼底的厌恶一闪而过：“呵，怎么可能。”
“她扯那么多，无非是不想让轻杳的癌症彻底治愈，嫉妒她罢了！”
“当年，要不是轻杳出事，我怎么可能会跟她结婚？不过这么多年，她帮我操持家务，还算尽心尽力，不然，我早就跟她离婚了。”
我的心底顿时一片寒凉。
麻醉师不由调侃：“她在家再怎么努力，钱还不都是咱们的陆主任赚回去的？没了陆主任，她哪来的优渥生活，一辈子平平安安，一个肾而已，该捐！”
话音落下，手术刀划开了我的肚皮。
陆况叙眼中泄出一丝憧憬：“等轻杳病好了，我就……”
“等等！”一旁的护士，突然发出一声惊叫，“陆主任，好、好像……”
她有些急切地翻找着，脸上的脸色愈发难看，最后面如死灰道：“你老婆，好像真的只有一个肾……”
陆况叙神色猛变：“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