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恒泰山崩于面前而面不改色的表情一寸寸皲裂出疑惑。
他黑眸中像是积了一层厚厚的迷雾,不懂为什么白年会突然生气。
他蹙了蹙眉,目光沉沉,却并未问出声。
“你不喜欢。”
风恒是笃定的语气。
小兔子虽然愿意配合演戏,却并不喜欢他对宁培安下手。
心头酸酸涨涨,是曾经高浩宇说过的吃醋感觉。
“以后可以不做。”
这是风恒最大的让步。
他神情一寸寸冷下来,慢慢挪动脚步,想要摸摸小兔子的头。
他也很生气,但明显这只兔子才是气到快要爆炸了。
他强忍住自己的情绪。
但他却不知道,他的情绪早已经四散开来,屋内气氛降至冰点,煞气外溢。
野兽的本能让两只狗安安静静趴在墙角,双腿止不住打颤。
白年咬牙,像是在火上烹入滚烫的热油,火气“蹭”涨至老高。
身体内的水蒸气被火气炙烤,慢慢凝聚在眼中,泪珠一滴一滴止不住下落。
白年扭开身体,不想让风恒看见自己被气哭。
但她一躲,刚刚好躲开风恒放在她脑袋上的手。
风恒一愣,神情冰冷到极致,压着怒气:“别闹了。”
她在闹?
她闹什么了闹?
白年气炸了!
她抹了一把眼泪,梗着脖子气道:“这是原则问题,不能妥协!”
凶什么凶?
对她这么凶!
怎么不去凶宁培安!
处心积虑找什么证据?
这些事是杀伐果断的恒王应该干的吗?
更何况,做这些事还都是为了说服她!
她有什么好说服的啊?
她俩才是最亲密的人,她当然会信王爷啊!
“你别凶我,我害怕,但你就是错了!”
日常的本能还是让白年怂了,她挪开目光,不敢看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她有点怕,但该生的气,还是要生!
尤其这气里面还带着些委屈。
为什么不信任她啊?
她明明一直都很注意避嫌的,不管是顾炎还是郑熙白航,她一向都对他们避之不及。
对宁培安,也是一样的呀!
“白年…最后再说一次,别闹。”
风恒的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他似乎听见了自己心脏落地摔碎的声音。
他曾以为他没有心,冷心冷情,不看因果,只图痛快。
但真的心碎时,原来会产生剧痛。
比他在战场上拼杀时受过的所有伤加在一起都要痛。
“我!没!有!闹!”
白年很认真,她克服恐惧,死死盯着风恒那双冰冷的黑眸,一字一顿。
风恒紧绷着一张脸,一双眼眸没有温度。
他抓住小兔子的胳膊。
小兔子想要挣扎,他不过轻轻一拉,兔子瞬间落入怀中,他死死搂住,不叫她挪动半分,他修长的手指勾住兔子精巧的下巴,俯身下去,略带惩罚地堵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兔子慢慢没了力气靠在他身上,手指上也感受到清凉,风恒脸色发白,这才将她放开,咬牙切齿崩出一句话:“别想离开我。”
“没!门!”
他怒极,指骨被捏得咯吱作响,这是他极力控制情绪的唯一手段。
白年的唇角作痛,她轻轻舔舐,似是破了皮。
可疼痛却给她混沌的脑子灌入清水。
她立马抓住问题的关键:“谁要离开你?”
风恒垂眸,眸内并无太多怒意,反而盛满了白年从未见过的不安。
白年一惊:“你不会是在说我吧?”
她猛然清醒,狠狠一脚踩在风恒鞋面:“风恒,你真是一头猪!”
“笨死的蠢猪!”
风恒再傻也听出她话中的不对劲。
更何况,风恒向来不傻,相反,他极为聪慧。
他脸上的血色慢慢回归,却依旧拦住白年不肯放手,耐着性子问:“那你在气什么?”
白年瞪他,怒气早已经把怂劲冲散,张口就骂:“你是我男朋友知不知道啊!你跟他较什么劲呢?我跟他能有什么啊?”
“还要证明给我看?我需要你证明吗?你直接跟我说,我还能不信你吗?啊?你怎么就没有自信呢?干嘛呀!”
她越说越气,心中也不断冒着委屈的气泡,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你这根本就是不相信我!”
“还凶我!”
“你这个臭猪!”
风恒被她骂了通,脸上严肃,却忍不住从喉咙中溢出低低的笑。
他低头,在怀中小姑娘的额头上温柔地落下轻吻,心情愉悦。
“都听你的。”
白年还在气,一把打开他:“你干嘛!我还没原谅你呢!”
风恒捏捏她的脸颊:“小傻子。”
白年在他手背上“啪”地拍一巴掌:“你才是傻子!你看起来很精明怎么这样啊!还什么都不问就发脾气!还以为我要抛弃你!”
“你这是不信任我!你思想很危险啊小同志!”
她气得两颊泛红,还鼓鼓囊囊,风恒没忍住,轻舔脸颊最柔软的嫩肉。
白年:“……”
我还在生气啊!
她还没说话,温柔的吻就又落了下来。
原本破皮的某处得到更轻柔的对待,竟是不怎么疼了。
白年舔了舔唇瓣。
算了算了。
咱这么宽容大量,那不能生气太长时间了。
不值当。
白年被放开之后,立马就跑去拿了肉条喂给两只狗狗。
“今天真的很棒棒。”
她多给了雄狮两个,煞有介事地跟小比熊说:“要好好和你哥哥学哦,不能随便咬人,吓唬吓唬他们,剩下的由妈妈解决。”
风恒在旁边的一本正经地点头。
比熊呜呜咽咽啃着肉条,口水滴了一地。
白年兴高采烈:“它说它知道了。”
雄狮抬头看了一眼白年,“啊呜”一口吞掉它自己的那份肉条和傻妹妹没吃完的那半根,叼着傻眼的小比熊走远了。
白年:“……”
我这还没生孩子呢,先体会到了被孩子气到的感觉!
但比她更生气的是宁培安,宁培安怎么也想不明白白年为什么不肯跟他走。
姚秘书将咖啡放到他手边,心疼道:“您没事吧?”
宁培安面冷如霜:“姚秘书,你的消息没错?”
姚秘书面不改色:“并不能保证。”
“话是白小姐自己说的,但她是不是真的那么想,我无法确定。”
宁培安被噎了下,他摆摆手:“OTT的铺货如何了?”
姚秘书叹气:“没有进展。”
她将拿过来的一份资料递给宁培安:“同时,我们护肤品公司的开设也受到了阻碍,至今,证件都办不下来。”
宁培安目光沉沉。
这是他来国内的王牌产业,其中一个项目对美白淡斑功效很好,并价钱不高,这本是他的王牌,不管放在哪里都会受到政府的欢迎。
但这样的产品,竟然会遭到阻碍?
“据说,风家,出了更好的产品。”
“更安全,更高效,更便宜。”
姚秘书顿了顿:“这个新公司,是风恒开的。”
宁培安死死捏着咖啡杯,力道之大,竟是将咖啡杯直接捏碎。
滚烫的咖啡撒了他一身,他顾不得疼痛,只因为,姚秘书的最后一句话。
“白小姐曾用过不少护肤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