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培安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语气中也带上怜悯:“我会带她远走高飞。”
“爱情,我也能给。”
他蓦然起身,居高临下看着气势逼人的风恒。
风恒穿着一身黑,在阳光满照的房间内,竟显得格格不入。
他仿佛生来就应该居住在雪山之巅,接受万人敬仰与膜拜,也同时,需要忍受孤独。
宁培安不知从何而起一股优越感。
风恒输了。
他有钱又怎么样?
不还是输得一塌糊涂?
输在了他对小孩儿的一片爱意上。
宁培安很想哈哈大笑,心中积攒起来的愉悦比小孩向他求救时还要多。
“你好好想想吧,明天和白奶奶的见面,先缓缓好了。”
宁培安转头想要走。
“等下。”
风恒叫住他,将桌边的两盒茶叶塞到他手上。
“拿回去给令尊,他托我找此茶。”
宁培安似有所感,掏出手机。
手机上微信里面的父亲还在叫嚣。
可他最后一句话却是。
“你今天去风总家了吧?记得帮我带茶叶回来!那可是上好的大红袍!你敢给我忘了,你就等着受家法吧!”
宁培安陡然睁大双眼。
两盒小小的茶叶似乎重逾千斤,化成两只手掌左右开弓扇在他脸上。
他还在父亲手下苦苦挣扎,努力拓宽国内事业来夺取家业。
而他的情敌风恒,却早早就可以和父亲平辈相处。
甚至…
父亲还需要求着风恒。
风恒云淡风轻:“我曾警告过你。”
宁培安瞠目结舌:“我国内的生意。”
风恒摇头:“我并未出手。”
他出手的话,就不是举步维艰,而是直接被赶回国外了。
宁培安捧着两个茶叶盒子,面色煞白,脸色难看的像是刚刚踩到了一大坨狗屎,他恍恍惚惚往四合院外走,却看见白年正和沙翔宇坐在一块看花。
白年和他招手:“办完事了?”
宁培安顿住脚步:“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
白年给他解释:“这是我初中同学,在节目上相逢了,他没见过民用四合院想看看,我就带他过来了。”
宁培安想要训斥两句。
话到嘴边,却猛然发现,他没有立场开口。
沙翔宇,还不知道背后一直下命令的人是他。
“年年,跟我走吧。”
宁培安阴沉着一张脸,刚刚的喜悦早已经消失。
他被巨大的挫败感打败,每次见到小孩儿的好心情也完全救不了他。
甚至于,他看见满脸笑意的白年,还产生了一点点连他自己都有所忽略的怨恨。
怨恨她带来这么多麻烦。
怨恨她让自己被打脸。
怨恨她惹的风恒对他出手。
宁培安还没意识到他的怨恨,只满心苍凉想着国内的生意。
他也没想过白年会拒绝。
依他所见,白年既然已经向他求救,那就自然会顺杆往下爬,借势离开风恒。
但,白年拒绝了:“我们才刚来不久,而且哪有来男朋友家不见见男朋友的?”
宁培安火气上涌,三两步要去拉白年的手腕:“别演了,他全都知道了,跟我走。”
白年挣扎一下,却没挣扎开。
“汪汪!”
“汪呜!”
一大一小两条狗冲上来。
黑色的巨大狗影如闪电般掠过,等白年看清画面,雄狮已经将宁培安扑倒,冲着她露出锋利的牙齿。
小比熊也在一边呲牙咧嘴,死死咬住宁培安的胳膊。
胳膊上,已经渗出细小的血珠。
“兔兔住口!”白年急忙喊。
她上前摸了摸雄狮的脑袋:“谢谢雄狮啊,不过他不敢对我怎么样的,别担心。”
雄狮在她的安抚下退到她身后,一双锐利的黑瞳死死盯住宁培安。
宁培安只觉得喉咙处微凉,寒气逼人。
他惊恐后退两步。
这只狗的眼神…
完全和风恒一模一样。
他揉着手腕的伤口,脸上露出悲伤的神态:“小孩儿~”
其实,一只小狗狗的咬合力能有多大?
尤其小比熊一直被风恒当做小公主养着,平时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也不像哥哥雄狮一样还要训练,它用尽力气,也只是涌出一点点血珠而已。
换成它哥,能直接把胳膊给你撕下来。
“走吧,陪哥去打个狂犬疫苗。”
宁培安轻轻按压患处,让伤口看起来更可怖一点。
刚刚被雄狮扑倒的一瞬间,他真以为自己就要结束在这只狗的血盆大口之下。
但在极度恐惧之下,他却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
他现在其实,对小孩儿的兴趣远远没有对给风恒添堵的兴趣大。
或者说,小孩儿只是他用来打击风恒的工具人。
亦可以说,他只是想抢回宁氏昔日荣光,从商业版图上太慢又太艰难,而从小孩儿身上…
这很简单。
白年把沙翔宇推出去,一本正经道:“我男朋友的狗伤人了,我要去安慰他。”
“让他带你去包扎。”
沙翔宇:“……”
诶行!反正老板娘他惹不起!
宁培安蹙眉。
小孩儿是不是会读心术?
白年哪会读心术啊!
白年就是想避嫌。
刚刚他和风恒的所有对话,白年全听见了。
不光听见了,还是和另外两个人一块听的。
一个沙翔宇。
另一个,则是…姚秘书!
此刻,姚秘书就躲在不远处的树后面,满脸心疼。
她急速在备忘录上注明提醒宁培安去打疫苗,心中焦急不已。
都被咬伤了,还说什么说,赶紧去打疫苗啊!
宁培安深深看了半年一眼,跟着沙翔宇离开。
车上,沙翔宇演技大爆发:“你好宁总,我叫沙翔宇,以后有什么活儿记得叫我。”
刚准备发火呵斥沙翔宇没事看什么四合院的宁培安:“……”
他及时想起了他现在的人设和沙翔宇不认识!
只能硬生生憋回去,生生化成一句句国骂!
四合院内,姚秘书告别白年,匆忙离开。
她还要多准备些食补药膳,免得宁培安的伤口不注意发言。
直到此时,风恒才从屋内走出来,冲白年招手。
白年瞪了他一眼,轻哼一声:“我要是早知道你是这个目的我肯定不配合!”
风恒抿唇:“他对你图谋不轨。”
顿了顿,他声音有些颓败:“他很狡猾,我只能想办法让他露出破绽。”
白年跺了跺脚,火冒三丈。
“风恒!你就是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