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我,你明天约白年出去。”
沙翔宇接到宁培安电话,第一时间就告诉以后的老板。
风恒指示:“答应他。”
翌日,宁培安如约来到风恒的四合院。
管家客客气气将人请进去。
“宁先生先坐在这里等一会儿,主子很快就过来。”
坐在客厅内,管家恭敬退下,门户大开,可以看见来来往往井然有序的佣人。
四合院采用的是纯仿古式的建筑风格,也就只有一座二层小楼,小楼琼楼玉宇,反而更像是小姐的闺房。
即便他之前一直久居国外,也知道在北市要有这样一座占地面积巨广的四合院需要多少钱。
但他并不缺钱,在门前也只是感慨风家抢走了他们宁家在北市的尊荣。
直到现在,看到井然有序的佣人,个个目不斜视,严肃内敛,偶有小声交谈,也鲜少嬉戏玩闹,如果换一身衣服,倒像是古装剧中的大户人家。
宁培安目光稍暗。
底蕴,往往是从人身上彰显的。
装饰摆件可以模仿其他人的风格,但手下得用的人却骗不了其他人。
宁培安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他蹙眉思索,姚秘书说的话在他脑海中回荡。
“来了。”
清冷的声音飘进来,宁培安抬头。
男人只穿了件宽松的家居服,声调是令人打颤的寒,但他本人却面无表情,幽深的眼眸轻轻扫过他,就似扫过一只蚂蚁,平静得令人心惊。
风恒。
他一生的宿敌。
他的小孩儿,就是毫无保留爱上了这个男人。
宁培安坐到风恒对面,明知故问:“小孩儿呢?”
风恒抬眼看他:“她没来。”
宁培安还想再说什么,管家带人沏了一壶茶,并将一个白瓷杯子放到他面前:“请用。”
管家退下前,还在他身边的柜子上放了两盒茶叶。
风恒端起茶杯:“先喝茶吧。”
宁培安耐住性子,心中不停计较。
茶水入口,清香扑鼻,宁培安却没有品茶的心思,小酌一口,放下茶碗:“可以说正事了吧?”
他力道很重,杯盖因为震动在桌子上打了个旋。
风恒轻笑:“不知道宁总准备怎么谈?”
“年年让我来谈彩礼和嫁妆,你是男方,你先说说你的想法。”
宁培安总觉得处处透露着古怪。
风恒将一张纸推到宁培安面前:“我的聘礼单子。”
宁培安低头去看。
房产!股份!古董珍玩!翡翠珠宝!
每一项,放在外面都能让无数人趋之若鹜。
还并非普通百姓,而是连他这样从小生活在富贵乡中的富二代都忍不住眼红。
这份礼单很够诚意,沉沉全是爱意。
“嫁妆呢?”
他手放在桌上,手机没有发出震动,他等的消息还没来。
风恒摩挲茶碗:“嫁妆…我要她的心。”
宁培安被酸得牙疼。
“嗡嗡嗡”,他如愿以偿接到姚秘书的电话。
姚秘书的声音从另外一边传来:“喂,宁总,办好了,照片已经发送至您的邮箱。”
宁培安皱了皱眉头。
为什么是发到他的邮箱?
姚秘书办事还是不够牢靠,此时完全可以匿名发到风恒的邮箱,由风恒自己发现提出分手。
姚秘书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随之发过去的还有一段录音,为了不让风恒怀疑是白小姐自导自演,只能先发到您的邮箱中,您先查看,我等着您的进一步指示。”
她说话一板一眼,没有任何音调起伏,就好像一个训练有素的机器人。
宁培安放下手机:“下属的电话,有一个重要邮件需要回复,可借风总电脑一用吗?”
风恒点头,自有人带他去小书房。
书房放着一个博古架,上面的古董他不太认识,但最中间摆着一个翡翠摆件,在拍卖会上,曾经拍出十亿的高价。
他的微信不断跳跃,是远在国外的父亲的怒斥。
因为他冻结了幼弟的银行卡号,而幼弟,平白挥霍一千万。
对比之下,宁培安只觉得呼吸沉重。
他抛开脑子里面的杂念,快走两步,打开邮件。
用电脑只是个借口,他今天出门没有带上姚秘书,耳机并不在身边。
附件中有一个音频。
“我这些年其实一直都在想你。”
“你真的愿意为了我回来吗?”
“没关系,我不怕,你就是我的光,我愿追光而去。”
……
声音非常熟悉,是他的小孩儿。
这明明是他的计谋,可在真的听到小孩儿对别人说情话时,还是会下意识地泛酸。
宁培安紧咬后槽牙,又划过一张张白年和沙翔宇的合照。
沙翔宇颜值虽不如风恒,却胜在清新自然,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他和白年站在一起,哪怕只是低头轻语,也有校园偶像剧的感觉。
宁培安仔细盘算了一下。
如果小孩儿真如姚秘书所说要逃离风恒,这一套东西还真是不能直接给风恒。
由他递过去,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一则,委婉表现白年对此事的抗拒。
二则,他代表长辈,提出要将妹妹带回去教育,完全没有问题。
但宁培安总感觉事情有哪里还存在些许怪异。
他轻敲桌面,想了一会儿,拨通了白年的电话。
白年支支吾吾:“我?我在外面啊!有…有个小活动!我…哎呀,反正哥哥你看着谈就好了呀!我暂时不想面对他,没关系的,我相信你。”
宁培安的目光放在博古架上。
上面的物件古朴精致,即便不认识也能看出价值不菲。
他的小孩儿,是害怕被报复吧?
他不免轻笑一声。
小孩儿总是顾头不顾尾,她以为用这样激进的办法刺激风恒,就能逃脱了吗?
但宁培安并不在意她的这点破绽,他,只想带小孩儿离开。
回到客厅,风恒仍在品茶,他似是真正的古人,一举一动都颇具古味。
宁培安不得不承认,风恒是他见过最优秀的男人。
哪怕,他真的很讨人厌。
宁培安将手机放到他面前:“听听吧。”
风恒从头听到尾,又看了照片,神情平静:“所以呢?”
他太过平静,平静到宁培安准备好的话都突然卡壳。
顿了顿,他才道:“她爱上了别人,我们家小孩儿我会把她带走,这场婚事就作罢吧。”
风恒嗤道:“不可能。”
宁培安:“你怎么这么固执!”
还有男人不介意头上绿油油吗?
风恒垂眸,窗外的阳光打在他精致如画的眉眼上,格外英俊。
他的声音似有些倦怠:“我能接受她保护她爱她。”
他嗤笑,轻蔑道:“你行吗?”
宁培安张张口,就被风恒堵了回去:“我给的,是爱情。”
“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