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早知道为您播报。”
“昨日深夜,北市某老旧小区内,一女子从三楼纵身跃下,据监控视频显示,整个过程不足五秒,可见其求死之心异常坚定。据悉,此女子是之前私生案件主角之一,她曾因为偷拍白年被拘留且遭遇网暴。跳楼原因暂且不明。”
“万幸的是,此女子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同一天内,与此几乎一致的新闻还在各个平台上演。
网上彻底炸开了锅。
——跳,跳楼了?而且她好像真的没有犹豫,就直接跳下去了!
——果然,一心求死都会直接行动。
——心疼,祝好,抱抱。
——大概是受不了粉丝的谩骂了吧?白年粉丝积点德吧!都把人家女孩子逼死了还想怎么样?
——都以死明志了白年还不原谅?果然是盛世白莲呢!
——在人父母面前不装的挺好吗?什么不知道,不晓得,会赔的,到了这会儿,又是用语言逼人去死,又是封锁消息,现在真跳楼了,你倒是站出来呢!
死者为大。
一个一心想要求死的人与一个坐拥财富背景粉丝的人相对比,更偏向谁显而易见。
网络就像是沸水入油锅,噼里啪啦炸开。
粉丝的力量在拉偏架的路人面前是渺小的。
他们越解释,就越容易被误会,越会被扣上脑残粉的帽子。
在后援会的组织下,渐渐大家都退回老家,干着急等着事态的继续发展。
白年还空降了粉丝群,跟大家聊了几句,让粉丝不要太担心。
她完全不乱,宁培安几次打来电话安慰她,但她从来都是十分从容,还反过来安慰宁培安不要放在心上。
宁培安也去剧组看过她。
她该吃吃该喝喝,闲暇时间就跟着卢师父学习,过得非常充实。
宁培安十分挫败。
他所有的骄傲在白年这里仿佛都只是天边的一片云彩。
而她,从来不爱抬头仰望天空。
她这个小孩儿,软硬不吃。
跟她做朋友很容易,但是交心特别难,更别提想要有更深一步的交流。
宁培安莫名心慌,面色微变,几乎是一天三次催促安排进度。
终于,让他等到了机会。
他长出一口气,发送最后的指令。
“全面进攻!”
“砰!”
剧烈爆炸声响起,北市郊区的隐秘研究院墙壁赫然倒塌。
庞曼柔被巨大的爆炸声震得心神不宁,她下意识查看身边一只跟着的胆怯的小姑娘。
箬箬不在。
科研人员们都是互帮互助从土里面爬出来,偶尔几个不幸被碎石块压住手脚的也被救出,庞曼柔扫过众人狼狈的面庞。
大家受伤都不重。
除了,有一个人没有出来。
庞曼柔呼吸沉重:“箬箬呢?有谁看到箬箬了?”
科研人员们都摇摇头。
他们都是锻造痴迷爱好者,为了研究可以废寝忘食,在实验室中,几乎全身心都在面前的一个个锻造设备上,一柄柄出炉的宝剑上面,从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分给其他俗事任意一个眼神。
今天他们正好在围观一炉新宝剑出炉,几乎所有人都聚集在一块。
爆炸发生时,他们距离不算太近,也正因为此,才能幸运地全跑出来。
庞曼柔忍不住紧握了下拳头。
她是指证郑家的受害证人,也因为有她的证词,警察才能够顺藤摸瓜抓到郑家无数证据。
虽然郑家算是墙倒众人推,但直到现在,都还有郑家的鹰犬坚持要为郑家报仇。
风家他们撼动不了,她这个证人,就成为了最好的发泄对象。
要不是风恒一直将她藏在此处几乎不与外界接触的实验室中,她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命站在这里。
庞曼柔抿了抿唇:“大家都帮忙找一找!”
她的任务始终都是看好箬箬。
她,失职了!
科研人员皱皱眉头:“我们现在应该离开此处,里面到处都是高温,时不时可能再次出现塌陷,我已经报了火警,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他们的研究对象都是所锻造的宝剑,并不着急抢救出来。
他们甚至还想知道,他们所锻造的剑,能否扛过爆炸的冲击。
庞曼柔心神不宁,可她命令不动这些科研人员们。
她只能急得跺脚,自己要往屋子里面冲。
却被其中一个科研人员一把拉住:“你确定她今天来了吗?”
这个人名叫廖兴文,是最为疯狂的科研人员之一。
但他与旁人不一样,他身兼管理人员,也负责这些科研人员的日常管理。
庞曼柔愣了下:“我…我不记得了。”
她还真不记得了。
箬箬平时存在感很低,有时候进来发现她正在忙,就会自己找地方学习。
“胡闹!”廖兴文呵斥道,“我当初就不赞成风总将自己的妹妹放到实验室,实验室是讲关系的地方吗?”
“行了,你先去旁边给她打电话,我组织保安进行小规模的搜寻,顺便找寻爆炸点。”
庞曼柔面色一僵,御姐气势荡然无存,退到一边给箬箬打电话。
可是,根本没人接。
此时,箬箬正躺在一大块天花板底下。
腰腿很痛,无法动弹,天花板对她来说是更为沉重的负担,五脏六腑好似都被紧紧压住,压的她胸口冒火,血腥气顺着喉管往外冒。
疼!
好疼!
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置,内外似是在比拼一样,疼得她头脑发懵。
她手机落在距离不远的地方,一扭头,就能看到亮起来的屏幕。
可她的手臂被天花板压着,根本无法触碰接听键。
只能看着屏幕明明灭灭,庞曼柔的未接来电越来越多。
她想喊叫,可喉管似是被涌出的血腥气烫伤,发出微弱而嘶哑的声音就引起全身上下的疼痛,似一只大手狠狠搅动她身体内的器官,搅得她冷汗直冒。
她所处的位置是一处偏僻的角落,也是她最常待的角落。
她没想到,这边的震动会这么严重,原本只想装装样子的她躲闪不及,被一下子拍倒在天花板下。
疼痛的每一秒都是煎熬的。
她不知道外头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到底会不会有人来救她。
她能感受到的,除了疼,就只有后悔。
一颗颗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下落,她悔恨极了。
疼痛唤醒人全部的理智。
她记起白年对她的好的点点滴滴。
其实白年成为她的嫂子,也挺好的。
她就不该轻信“那个人”的话!
“有…有没…有没有人?”
她试图自救,可只能断断续续发出轻微的颤音。
她,要死了吗?
死在,自己的恶念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