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箬!风箬!”
在箬箬即将疼昏过去时,嘈杂的人声唤醒她的神智。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顾不得钻心的疼痛,疯狂大喊:“在这儿!我在这儿!”
水泥板好像被人搬开,光亮从外头照进来,刺眼的光明刺得箬箬眯了眯眼睛。
光明的面积越来越大,潇洒俊逸的男人站在强光中,宛如神祇。
箬箬鼻头酸涩:“哥哥~”
风恒快步走过来,皱了皱眉,一手便将压得箬箬束手无策的天花板抬起,随手扔到一边,“砰”一声四分五裂。
压力骤降,可疼痛却未减少,箬箬强撑着想要站起来,却根本无计可施。
“哥哥~”她躺在地上,气若游丝。
风恒将她打横抱起。
箬箬虚弱的笑笑:“我就…咳咳…知道…哥…哥哥会来救我。”
她安心地靠在风恒怀中,昏死过去。
风恒抱着她走出废墟:“人找到了。”
消防员停下寻找的脚步,在廖兴文指引下,所有隐藏爆炸点以及易起火的地点都被排除安全隐患,现在人也救出,他们可以功成身退。
庞曼柔彻底傻眼。
一向柔弱怯懦的少女满脸鲜血,一道伤口从耳根贯穿到鼻梁,伤口还在渗血,靠在风恒怀中,像是一个没有生机的娃娃。
庞曼柔小心翼翼将手伸向箬箬鼻尖。
还好!
还有呼吸!
不然,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向风恒交代。
救护车早已经赶到,风恒将箬箬交给医生,沉着脸:“怎么回事?”
他向来注意安全,实验室的防爆措施都是最先进的。
庞曼柔嗫喏道:“我不知道。”
她是实验室除开研究事务外的总负责人,出了这种事,她难逃其责。
尤其,箬箬看上去伤得十分严重。
她刚刚注意到,箬箬脸上的伤口很深,以她的经验来看,几乎是百分百会留下疤痕。
哪个小姑娘不爱美?
在十八岁最美的年纪脸上留下丑陋的疤痕,风家人该有多心疼?
廖兴文将庞曼柔拉到自己身后:“我仔细检查过,最大的爆炸点在角落,那个角落,平时几乎只有箬箬一个人。”
他的眉头紧皱:“锻造实验室容易起火是不假,可那也是在实验室中的特定地点,箬箬平时所在之处,根本没有起火风险,更别提爆炸了。”
“我不是要替庞曼柔推卸责任,但这里面,绝对有诈。”
风恒轻轻点头:“知道了。”
他给暗影一个眼神,暗影上前递上去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一千万,拿去给大家压压惊,老板不怪你们,我们会查清楚真相的。”
廖兴文把庞曼柔推出来,笑道:“快拿着,你还想让我负责这些俗事吗?”
庞曼柔一愣,接过银行卡。
她偷偷去看风恒,风恒冲她点点头。
她松了口气,还以为她一定会被辞退!
离开了实验室,她不知道能去哪里任职,也不知道能不能躲过郑家余孽的追杀。
事情安顿妥当,廖兴文才一拍脑门:“老板,小李昨天请假了,他平时和箬箬说话比较多,可能知道点线索。”
风恒记的小李,是一个才刚毕业不久的研究生。
他派人去查,才得知,这个人已经带着全家移民。
而在两周前,他的账户流入一大笔资金。
不是他这个年纪能拿到的钱。
“喂,好,我过去。”
风恒挂断电话,匆匆赶往医院。
风母等人守在箬箬的病床前,风恒一推门,迎面而来的就是风父的一巴掌。
风恒眼疾手快,握住风父手腕,这个巴掌没能落在风恒脸上。
他冷冷地扫过去:“干什么?”
风父怒道:“你妹妹在你的地方出这么大事,你对得起她吗?我们把你妹妹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
风恒抿唇,并未言语。
是他的失误。
他对手下太过自信。
风父见他不吭声,气焰嚣张起来:“我看你就是被那个小明性格迷了魂!你全部精力都放在那个破影视公司上,你还能想起来你妹妹?她一周能看见你一次都是烧高香了!”
风恒垂眸,似是严冬凛然,一片冰冷。
他走到箬箬病床边,箬箬还没醒来,面容惨白,脸上包了块巨大的纱布,看上去极为凄惨。
风母在一旁垂泪,风老爷子一敲拐杖:“你不送你妹妹来医院,调查得怎么样了?”
风恒蹙眉:“线索断了。”
监控被人破坏,破坏者,正是小李。
而小李,已经出国。
他的势力,还不能在国外抓人抓得易如反掌。
风老爷子重重一敲拐杖:“你想怎么办?”
风恒眸子深沉:“给我一周。”
“抓人也不用你亲自去抓,那这一周,你就守在你妹妹的病床前吧。”
风母闻言抬头,她眼睛已经哭得肿成一个桃子,慈爱的帮箬箬掖好被角:“恒恒,妈妈从来都不求你什么事。”
听到这个开场白,风恒心中已经明白。
不等风母再开口,他点头:“好。”
他走到风母身边,沉默了片刻,垂眸道:“您别太伤心了。”
风母控制不住鼻头酸涩,趴在儿子怀中,“呜呜”哭起来。
风恒一直站得笔直,浑身僵硬。
从他十岁起,除了白年那只小兔子,就再没和其他女人有过亲密接触。
哪怕是他的母后。
直到风承和风驰跑进来,才把风恒解救出来。
风母叹了口气:“你们两个有空也多来陪陪你们妹妹,虽然她最喜欢恒恒这个小哥哥,可你们两个做人哥哥的,也要记得对妹妹好。”
风母的手指拂过箬箬脸上紧绷的纱布,心像是被一把钝刀子生生拉开一道口子,绵长的疼痛不断蔓延。
她的小女儿,怎么就要受这么多的痛苦?
温言敲门走进来:“风恒你跟我来一下。”
风恒跟着他出去,温言递过来一沓检查报告:“你自己看吧。”
风恒皱眉:“可能会瘫痪?”
“瘫…瘫痪?!!”
清亮的女声响起,风恒同温言齐齐转头,风尘仆仆赶过来的白年愣在当场。
她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她太清楚风母为了寻找女儿受过多少苦,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还摊上这样的祸事,她怕风母承受不住。
温言点头:“伤得太重,脏器没出血已经是万幸,脊柱出了问题,下半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白年瞠目结舌:“那…要告诉阿姨吗?阿姨,会不会承受不住?”
“你滚!你安的什么心思?你滚出去!离我儿子闺女远一点!”
一声暴喝传来,转头一看,是暴怒的风父。
他怒目圆睁,指着白年。
“你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