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瞬,才从她脖颈上挪开的匕首又抵了上来,猛地一疼,利刃滑过皮肤,鲜血慢慢涌出,一滴一滴流到胸口。
“别出声,去你家。”
陈冰举手投降,匕首从她脖颈挪开,直指后腰。
男人怀中还抱着白年,她想了想,要是大声呼救再往前跑是不是能逃脱?
可脖颈处还在滴血的伤口告诉她,她跑不掉的,这就是一个恶魔!
她屏息凝神,一路走的小心翼翼,打开密码锁,听到门锁响动的陈图图就扑上来,兴奋的冲她摇尾巴。
图图没死?
白年在骗她!
她搂紧图图,惊愕回头,门已经缓缓关上,反锁的响动带着她的心脏直跳。
月光倾泻而入,男人稳稳抱着怀中的女孩似是睡着一般,如玉的面庞清丽温柔,而她似乎看见,男人看女孩的眼神,闪过一丝怒意。
男人一步步向她走来,她怀中的巨型阿拉斯加陈图图试图缩成一个小小的球,小声呜咽着往她怀中钻,身下一阵温热,一股腥臊气传来。
图图被吓尿了!
男人一言未发,只是周身那睥睨众生的气质,就将曾经小区一霸的图图吓成这样。
陈冰突然无比庆幸,她刚刚足够听话,没有直接跑路。
“说吧。”
男人往桌子上扔了一个东西,是录音笔。
陈冰哆哆嗦嗦想要反抗:“说…说什么?”
男人将女孩放到沙发上,不耐烦的敲敲桌子:“别挑战我的耐心。”
借着月光,陈冰看见,他笑了。
他的笑容,如同寒冰,带了残忍的杀意:“你该庆幸,你活在这个国家。”
陈冰一凛。
她听明白了。
如果是社会混乱的国家,她现在已经没了性命。
而她毫不怀疑,面前这人,一定做得到。
她哆嗦一下,不敢不交代,抱着图图往录音笔那挪了挪:“我看不惯白年,想给她一个教训,所以才找了实习生帮忙,让他在项目中给白年一个教训。”
她眼泪不住往下流,却不敢发出抽噎声。
只因为,男人看呜咽的陈图图越发不满,眼中杀意凛然。
“呜呜,我真不知道他做的这么过分,我只是让他给白年一个教训呀!我还以为他会让白年摔跤或者给她的任务增加难度这样,呜呜,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她和实习生交流用的变声器,警方也只有转账和毫无用处的微信记录,她不确定这男人知道多少,试图避重就轻将自己撇干净。
可她哭了好久,话也说了一车。
男人只有冷冷的一句:“说实话。”
她浑身轻颤,只有紧紧抱住陈图图才能让她暂时保持冷静。
这个男人的眼神太可怕了!
男人好似很生气,眼中的怒意不断翻滚,只不过,好似从未正眼看过她。
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太过渺小,渺小到不值得男人为她动怒,不知道为何,她嗓子中像沾了陈年老痰,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唯一能做的,只有默默流眼泪。
“说。”
男人声音不大,语气也并无起伏,仅仅是冰冷的一个字,就让陈冰感受到凛然杀气。
她哆哆嗦嗦,艰难开口,再不敢隐瞒:“是我,我陈冰好歹也跻身一线,却被白年那个三十八线压了一头,机场她竟然敢反抗我,飞机上还敢掐自己来污蔑我,明明是我粉丝堵的她,顾炎却全部都怪在我身上,还撬我的角色!”
她顿了顿,控诉道:“我的事业一落千丈,所有的工作都不顺利,这都是拜白年所赐!我想毁了她那张脸,那张勾人的脸!”
有些话,一旦开了头,就很快能说出来。
“她凭什么!不就是凭着那做戏的小白莲样子?勾的一个又一个的人为了她而针对我,我做错什么了?凭什么毁我的事业。”
她冷笑:“风总,你还不知道吧?她第一时间就知道上次不是我组织的,我甚至为了救她发微博,她呢?她不还是找顾炎告状?呵呵,你不会真的以为她和顾炎是简单的朋友关系吧!”
“不是她做的。”风恒缓缓道。
他往后靠了靠,坐在躺在沙发上的白年身边,嗤笑道:“她没那么无聊,你过的不顺,是我做的。”
他顿了顿,强调:“从你想要掐她开始。”
陈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就因为那件小事?”
“我不喜欢。”风恒已经收起录音笔,把白年抱在怀中:“你帮过她之后,我就再没出手。”
没有别的理由,他只是不喜欢别人对他的小兔子出手,即便兔子机警,没受到伤害。
他在白年身上摸摸,随手掏出一个东西,扔到陈冰身上。
“砰!”
那东西炸开,血腥味蔓延到整间屋子中。
是一个血包,剧组常用的血包。
“明天,我要听说你自首的消息。”男人迈步出门,并未期待她的答案。
陈冰知道,男人只给了她两条路。
一条,她去自首,接受法律的制裁。
另外一条,则是她抵死不从,接受法院的传票。
无论哪一条,她都完了!
陈冰跌坐在地,嘴角越咧越大,哈哈笑了起来,笑自己的自作多情,笑自己的不自量力,笑自己出的昏招,笑容越发悲凉,渐渐的,转为悲伤呜咽。
白年的小公寓中。
风恒将人放在床上,盯着床上双目紧闭的女孩,那双漆黑的瞳仁中怒气渐浓。
胆大包天!
这么大的事,一人就单枪匹马闯过去,她以为她是谁?
不破坏监控,不支开保安,制造那么浓重的血腥味,是嫌弃命太长吗?
他一直在树后,看她故弄玄虚,和陈冰说些废话,却什么也没套出来。
他打晕她时,已经有保安匆匆赶来。
“本王又救你一次。”
床上的女孩一动不动,像是一尊雕像,睫毛却微微颤抖。
风恒怒气越积越多,蜷起修长的手指,在她额头上重重一弹。
“养不熟的小混蛋。”
他拂袖离开,门锁落地之后,床上的女孩缓缓睁开眼睛。
王爷打的那下并不重,她只是一时失去意识,在陈冰辩白时她就醒了过来。
可她不明白什么情况,不敢睁眼,直到,听到王爷的声音。
她悄悄睁开一条缝,只看背影,她便知道,王爷在盛怒之中,她吓得又连忙合上眼,没两分钟,就被打横抱起,她更不敢乱动,只一心装睡。
这一睡,就错过了最佳苏醒时间。
白年抱住被子,在床上疯狂打滚!
额头上的疼痛告诉她,这不是梦!
她欠王爷的太多了!怎么还!
门外,风恒勾起唇角,这个装睡的小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