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恒眼眸深深,一眨不眨盯着面前的白年。
女孩的红唇娇嫩欲滴,眼中似含着星辰,脸颊粉嫩,娇俏的好似三月初开的桃花。
她一张一合间,清脆悦耳的声音尤为动听。
风恒忍不住翘起唇角:“签那么久,不后悔吗?”
“不呀!”白年回答得飞快。
“跟着您,一辈子我都乐意呢!”
哪怕,只是作为一个得力下属远远地看着。
可她就是乐意!
超级乐意。
风恒微楞,一年前她说过的话还历历在目。
“我不是你的侍妾了。”
“这是一个自由的世界。”
……
这个时候,和之前,她的眼中明明都写满了认真。
风恒抿抿唇,用开玩笑的口吻问:“你不是怕我吗?”
只是,他从来都不与人玩笑,语气僵硬无比。
白年:“……”
我该说怕还是不怕呢!
白年吃惊地抬头,她的身高看王爷根本就是死亡角度,可即便如此,仍是能看见他精致的下颌线和高挑的鼻梁,还有,微微凸起的喉结。
白年的脑子里又不由自主闪出下午那本漫画的内容。
漫画的男主喉结上下滚动,在半边光影中极为诱人。
而那按照完美比例画出的男主,依旧不及王爷半分光华。
她没来由地吞了口口水。
“咕嘟”一声,白年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周围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到哪怕只是小小的吞咽声也无比清晰。
她惊恐地挪开盯着王爷喉结不放的目光。
温泉呢?
她要一头栽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风恒哂笑:“饿了?”
这个问题可好回答多了。
白年立马说:“特别饿!“
“我今天就喝了点粥,一直没吃饭呢!要不,您带我去吃点好吃的?”
风恒挑眉:“喝了点?”
如果他没记错,五碗,还有一颗大桃子。
白年小鸡啄米似点头。
风恒失笑,轻揉她的发顶,声音清冷低润:“走吧。”
他腿长步子大,白年小碎步跟上,也只能看见他的半边侧脸而已。
如松如柏,气质卓然,下颌线条流畅,鼻梁高挺精致,而那双掩映在浓密睫毛下的桃花眼清冷疏离,恍若天边皎月,洒下半边月华。
白年不知不觉放缓脚步,心中天人交战。
脑子里有一个小人无数次的呐喊,呐喊让她冲上去,冲上去抱住王爷的后背。
体内蓄满一腔孤勇,随时准备喷薄而出。
可另一个名为理智的弦却在不断拉扯,不断在告诉她王爷喜欢雍容大气的王妃,她的告白,只会以悲剧收场。
就连这次温泉,也不过是王爷邀请众友,她捡了一个漏罢了。
两股力量在体内交战,白年揉揉眉心,脚下像是灌了水泥。
冲一下,抱住他,永远不复相见。
停一停,默默跟上,继续控制喜欢。
风恒察觉到身旁脚步顿住,也停下脚步,扭头问:“怎么了?”
嗓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在夜色下乘着凉风送入白年耳中。
她像是被针扎过的气球,一腔孤勇跑个没影。
白年快跑两步:“没事。”
她跟在风恒身后,紧咬下唇,体内还没跑完的勇气逼着她从嗓子中发出一声小小的声音:“我不怕您。”
夜色浓重,凉风习习,面前是打理精致的庄园。
可风恒的眼中唯剩下一人。
她声音婉转悠扬,哪怕极轻极淡,也在风恒耳边炸出响雷。
她说,她不怕。
风恒唇角高高翘起,眼眉间皆带上温柔。
“我听见了。”
一贯清冷平淡的声线似是带了两分颤抖。
“不许反悔。”
白年也扬起大大的笑容,声音甜如蜜:“绝不会!”
她大着胆子与王爷对望,想看出他漆黑如墨的瞳仁中是不是会有她的身影停留几秒。
可她只看见王爷不悦的皱皱眉头。
白年:“……”
这不是聊得好好的?
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他们脚步没停,又往前走了点,她就听见几个人的对话。
而且,声音极其熟悉。
“怎么还没来?这两个臭小子!把我的孙媳妇们拐到哪里去了?”
苍老浑厚,白年听过很多次,是风老爷子。
“爷爷,二弟还没说喜欢安家的小姑娘呢。”
另一个声音极其无奈,是向来在夹缝中生存的风承。
“你闭嘴!你二弟不喜欢人家小姑娘还来泡温泉?定时定点跑去给人家老人调理?咱们家就你不争气,你可别毁了你弟弟的姻缘了。”
女声优雅,是风母。
白年懂了。
王爷比她耳力好很多,估计刚刚就听见了。
朋友聚会变成家庭出游,任谁都不能有一个好心情。
“老板,或许是巧合哈,这么冷的天,谁都想泡温泉嘛!”
白年试图安慰满脸不悦的风恒。
风恒扫了不远处的凉亭,长腿一拐:“跟我来。”
白年立马捂住嘴,跟做贼似地跟在风恒后面,脚步小心,注意着不发出一点声音。
风恒微微挑眉:“你这是干什么?”
白年理直气壮:“不被别人发现呀!您不是不想和家里人一块泡温泉吗?”
她拍拍胸脯,眨眨眼:“我懂。”
她都懂。
她也是古代来的,还比王爷多一场奇遇,可要她和别人一块洗澡,她也浑身别扭。
虽然,温泉不算洗澡。
不过,都差不多嘛!
风恒:“……你确定懂?”
懂他不想别人打扰,只想与她单独相处?
白年言之凿凿:“必须!”
她又捂住嘴,小小声:“我们快走啊,别被发现了,我也不太想和伯母泡一个池子。”
和王爷,那是做一场睡着都能笑醒的美梦。
和名义上的婆婆,那就是睡都不敢睡的超级大噩梦了!
风恒抿唇。
总感觉她的懂走偏了方向。
他们饶了路,又走了近二十分钟,才来到温泉池边。
外面寒气逼人,可靠近池子,就感觉暖风习习,池子白烟袅袅,有如仙境。
池边是一个大的套间,服务员引着他们换了衣物,池边放了一张小木桌,上面摆着精致的菜肴,散发着阵阵香气。
可白年根本感觉不到自己的饥肠辘辘。
她脸颊泛着娇艳的粉色,正一眨不眨盯着桌子发呆。
脑中,王爷露出腹肌的样子挥之不去。
冷白色的肌肤,腹肌纹理优美。
虽然她没见过,但单靠想象,她也搞的自己耳根烫的吓人。
而另一边,风恒在房内拿着泳裤纠结。
这么短?
这么紧?
还不如他的亵裤。
一向冷淡的他,脸上也不自觉泛起一抹轻粉。
这样,和赤裸相见,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