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没什么,”我躲过他看向我的视线,“她没提到你。”
“哦?那你觉得我怎么样?”少年逆着光,头发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泽,一双桃花眼勾人心魄,我呼吸一窒。
无论多少次看到这个人,我会被上帝如此精雕细琢的作品折服。
但他注定不属于我,我拿起自己的东西,正视他:“同学,我不认识你。”说完,往最后一排的空位走去,放下东西就看到同学们一脸八卦地看向我们。
我头皮一麻,感觉有什么东西脱离了掌握。
“对对对,我们不熟,新同桌,”陆今安把书包仍在我旁边,拉开凳子坐下,对我笑的一脸得意。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拿出书本开始学习,听到他笑得越来越开心,还是忍不住拿书砸向他,“闭嘴!学习!”
他这才收敛笑意,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整整看了一节课!
下课我还是没忍住,低声问他:“脖子没扭?”
他拉起我的手,被我甩开后一脸委屈地说:“疼,要揉揉。”
我丝毫不看这美色,一脸正经的说:“我们不熟。”
“不熟?我身体哪哪你没看过?”
我听到这虎狼之辞骤然扭头,“别乱说!那是意外!”
“意外?你不打算负责?”他的目光骤然幽深,死死盯着我要一个答案。
“我们本来就是两条平行线,不是吗?”
7
当天晚上,我正在吃饭。
“周晚倩,你今天干什么了?!为什么这么多公司都说要重新考虑合作?还有人打电话让我管好女儿!你干的什么事?!”
骤然爆发的怒吼让我筷子夹的菜掉下,我擦擦嘴才镇静地说:“我什么都没干,她们都以为我是私生女,我解释了也没人信。”
“呵呵肯定是你得罪了人!明天你就去班上求他们道歉,要不然,这学你也别上了!”徐风启气得直哆嗦,肚子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
徐念盈苍白着脸色,善解人意的说:“爸爸没事的,明天我去跟好朋友们解释解释,肯定能弥补周晚倩造成的损失。”
“你还生着病呢,唉,还是我的乖女儿盈盈好!”对我严词厉色的父亲此刻一脸慈爱的抚摸徐念盈的头发,一副父慈女孝的场景。
我勾了勾唇,徐念盈,这可是你放出的话,做不到可不要怪我哦。
果然,第二天上课,我看到徐念盈带着一大袋零食跑到我们班,带着青春洋溢的笑,想跟她的“好朋友”们叙旧。
不过好笑的是,那些朋友不是对她冷哼一声,就是压根不搭理她,徐念盈脸色逐渐僵硬,看到她不知所措的样子我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是不是你说什么了?”徐念盈锐利的目光看向我,一脸怀疑。
我慢慢站起来,语气带着好笑的意味:“我能说什么呢?妹妹?说我才是徐家真正的女儿,而你,只是被抱错的假孩子吗?”
8
“天哪!我还以为是私生女,没想到徐念盈才是假的!”
“徐家不会要认假女儿吧?真没脑子,土豪就是没脑子!”
大家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徐念盈脸色铁青,张口想要解释却越解释越苍白,最后索性快步走到我面前,高高举起手臂——
“干什么?说不过人家还要打人?”
“今安哥哥?你竟然护着她?”徐念盈不可思议的看向我同桌,我也诧异地看向他,他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
“怎么?学校是学习的地方,你一个一班的人跑到我们班闹事,还想打人,我班长不能阻止一下了?再说了,我们不熟,叫什么哥哥,徐.额,徐同学。”
眼看着徐念盈哭着跑出去,大家都高喊:“陆爷牛逼!”
我也笑了,他一个天天旷课睡觉不写作业的人居然还能当上班长。
“怎么样?厉害吧?”他一脸得意,我好像看到了他身后不停摇晃的狗尾巴,激动地寻求主人夸赞。
“嗯,厉害!”我摸了摸他的头,熟悉的柔软触感,像是摸过千万次。
当晚回到家,徐父一脸期待的看着徐念盈,“盈盈,怎么样了?你的好朋友们怎么说?”
我抢着开口,“啊?今天我们班上同学都不接姐姐零食,也不跟姐姐说话,不会是姐姐惹他们生气了吧?”
徐父面色一变,怀疑地看向徐念盈:“真的吗?盈盈你快去跟人家道歉!怎么能惹那么多人呢?”
徐念盈狠狠瞪我一眼,咬牙切齿地说:“肯定是姐姐惹到他们了,要不然她们不会不理我的!”
“妹妹,他们都嫌我土,都不跟我说话的,”我一脸低落的说。
徐父显然也不相信她的说辞,甚至现在就让徐念盈打电话给他们道歉。
徐念盈被逼急了,脱口而出:“爸!你要是把你玩女人的时间花在公司上,公司也不会一跨再跨!”
徐父气得指着徐念盈说怎么会有这么个女儿,徐母也气得犯了哮喘,急急吃药。
我冷眼看着一切,这个家,如此脆弱。
9
当天晚上,我就遭到了徐念盈的报复。
吃完饭,我就发现狭小的房间空空荡荡,所有的行李和书包被扔了,我径直推开徐念盈房间门,问她东西在哪,她悠悠喝了一口牛奶:
“看书?就你能学会什么?乡巴佬,认命吧!你就是当保姆的命!”
我一把夺过牛奶杯,尽数泼在她脸上,在她尖叫着扑上来的一瞬间转身就走。
“命?是你夺走了我的命!”
深夜下起了大雨,我没有伞,只能用塑料袋包着手机,手电筒散发的微弱的光,在别墅区外集中垃圾堆里忍着恶臭翻找,浑身湿透。
终于,在一堆泥泞中我找到了书包,抱在了怀里正打算离开。
“奶奶!你快下来!下大了!”熟悉的声音在身后焦急地响起。
我一脸无语地转过了身,没好气地喊:“陆今安!欺负矮子是吧?”
“啊?倩倩?”他深一脚浅一脚朝这边走来,把伞撑在我身上,看见我怀中脏污的书包,眼中尽是心疼。
我被接到了他家里,看到整洁干净的客厅顿住脚步。
“没事,我也脏了,一会儿拖就行,”他毫不当回事,湿漉漉的衣服扔在沙发上。
我就在陆今安家里住了一晚,还好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但不幸的是因为淋雨我发烧了,模模糊糊间我听到他托起来我喂我喝粥吃药。
也听到他暗骂一声,把我的嘴捏开,看到了我被父亲打掉而漏出的牙床,因为没钱,我至今没去补牙。
“倩倩,你怎么总把自己弄这么惨啊。”
是啊,每一次你出现在我身边,我都是如此狼狈。
10
十五岁那年,我从县城中学回家,要在夜里走几个小时才能走回村,没人来接我,我也没有坐车的钱。
但为了上学,我每周都要来回一趟。
冬天的夜晚,尤其的黑,微弱的灯光常常让我毛骨悚然。
那一天,我听到沉重的脚步声渐近,我不自觉走得更快,但长期营养不良让我没了力气。
当我被一双带着酒气的大手拉走的时候,我心中充满了绝望。
刺耳的尖叫爆发在小巷,我听到狗吠,听到男人粗重的喘息,听到我即将跳出胸腔的心跳声。
突然,我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我看到我的身体骤然伸出一脚,狠狠的踹向了男子的下体,趁着男子呼痛扭曲的几秒,我的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奔,逃离了男人的魔爪。
在巨大的惊吓后,我如梦初醒般想起,“我的身体呢?”
没想到这句话是我自己说出的,我动了动手脚,发现是自己掌控的,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我的声音:
“同学你谁?我为什么会来到你的身体里?”
我连忙看向四周,心中充满恐惧,“鬼?是鬼吗?”
“什么鬼?我叫陆今安,我记得我正在打游戏,不知道怎么回事睁开眼就看到刚才那一幕。”
还没等我说谢谢,他就慌忙说:“我感觉我要走了,你记得赶快回家!别又碰到坏人.”
我边跑边等了许久,一路上都没有再听到我说莫名其妙的话。
他应该是走了吧,我想,陆今安,感谢你。
但这并不是最后一次我们相遇,第二次,我被诬陷偷了钱,是他用我的身体证明了我的清白,他也知道了我的名字。
第三次,我被弟弟推进湖里,是他用我的身体游泳侥幸逃生,收拾了我弟一顿,好长时间我弟都不曾再欺负我。
第四次,第五次.
后来,我们掌握了他的灵魂进入我身体的方法,后来,我也成功进入了他的身体。
还记得那天陆今安洗澡,却看到一只巨大的蟑螂,心惊胆战间我的灵魂来到,我径直拿东西把它打死,却对着满身的泡沫不知所措。
“周长清!咱俩这辈子绑定了是不是?”他捂着重点部位,咬牙切齿地说。
11
我病好之后,陆今安带着我补了牙,把他干干净净的书给我,一脸严肃地叮嘱我:
“你的身体就是我的身体,不准糟践他,知不知道?”
一句都没问过我为什么会那么狼狈,我时常因为他的善解人意感到自卑。
我明明就是这么糟糕的一个人,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丑陋、卑贱,在他眼中的我却是善良、细心、坚韧。
我怎么配得上这么美好的词语呢?
回到冷冰冰的家里,我看到我真正的亲人对我漠不关心。
甚至听到徐念盈说:“一天一夜不回家,被男人包的滋味怎么样?是不是油腻腻的大肚子男?真是不知道检点!”
我转头看向面色青黑的徐父,笑了,“妹妹是说爸爸在外面也包了学生吗?”
徐念盈面带索瑟地看向爸爸,却只得到了一个冷脸。
“挑拨我和爸爸的关系又怎么样?我是爸爸最优秀的孩子,这次月考,你等着看吧!”说完她昂首挺胸地上了楼。
我拿出手中的书,谁胜谁败,还未可知!
12
月考成绩出来了,张贴在楼下成绩榜上。
徐念盈特地从一班出来,“哎呀妹妹,考不好也没关系的,毕竟你在大山里上学,我们不会笑话你的。”
旁边她的好姐妹也跟着起哄,一副笃定我考不好的样子。
我看到一路上的人对我指指点点,脑海中有了猜测。
“妹妹不要在乎别人怎么说,毕竟你也就是十班垫底的实力啊!”
她一脸得意地从光荣榜末端开始看,“倒数第一,倒数第二”
直到旁边的女孩捅了捅她,语气颤抖,“盈盈,你看第一”
徐念盈一脸惊喜,“什么?我这次考了年级第一?我就说这次的题特别简单呢!哈哈姐姐你可得跟我学学!”
我喷笑出声,“妹妹,你可是第250名呢!年级第一,是我!”
徐念盈面色僵硬,徐念盈不可置信,徐念盈憋红了脸。
她扣着光荣榜上我的名字,像是要把我毁灭,“我不信!你肯定是抄的!我要告老师!”
我点点头,“对啊,毕竟年级第一是要在家长会上分享经验的,你只能和爸妈说我是抄的,不然爸妈看见了你说她们会不会.舍弃你这个假女儿?”
我逼近她,看到她的瞳孔因恐惧放大。
13
即使徐念盈数次污蔑我是抄出来的年级第一,徐父徐母还是在去教学楼的必经之路上看了红榜。
我的名字,位列第一。
徐风启美滋滋地指着我的名字说:“看这脑瓜子还是像我,年级第一啊,这不是清北的苗子,嘿,我也是清华北大的家长了!”
白樱兰看向我的眼神也充满了欣赏,在一堆家长中眼神睥睨,“不愧是我的女儿!像当初妈妈也是书香世家出来的!”
徐念盈满脸嫉妒,甚至在看向徐父徐母的眼神里也带着埋怨,“哼!说不定就是她拿到了答案抄出来的!”
但他没想到向来和她统一战线的父母此刻却转变了态度,对我笑的殷勤,“怎么会?咱家是有优秀基因的!盈盈你可别乱说姐姐!”
“是啊!你姐姐脑子这么好使,到时候学个金融,咱们家的产业也能翻几番!”徐父甚至连我的未来都规划好了。
“不过这周长清还是得改过来,登上咱们户口改成徐长清!”
我目光一闪,点了点头。
周这个姓对我无所谓,就像我舍弃的周招娣的名字。
但徐念盈可不干了,“你们当初答应我的不上户口本!将来的遗产是不是也要分给她?”
14
我再次醒来,手脚被绑在了床上,往四周看去,托盘上手术刀闪过的冷光让我不寒而栗。
又来到了这个地方,上辈子我的惨死之地。
家长会时徐念盈发病被送到救护车上,我就隐隐有了预感。
但我没想到徐家如此明目张胆,司机送我上学的路上径直开到偏辟地,给我后脑勺开了一瓢后,带我来到此处,涉及到黑色器脏买卖产业链的私立医院。
“醒了?”徐念盈唇色苍白,嘴脸丑恶:“赶快想想死之前还有什么愿望?把你的第一名的成绩烧过去?”
房间内回荡着她恶毒的笑声,徐父徐母围在旁边,不发一言。
我也笑了,“躺在这里的难道不该是你吗?小偷!我所遭受的一切原本就是你应得的!粗鄙不堪的乡下人的血脉!是你啊妹妹!”
徐念盈扑上我的病床,对我左右开弓,巴掌啪啪拍在我的脸上。
我挣扎着躲过,徐父徐母也拉着徐念盈,场面一时十分混乱。
“好了!盈盈!等到时候把她的血都抽干,卖器官的钱就让你到处扔着玩,快去准备吧!手术要开始了。”
徐风启看向我的眼神里有一丝复杂,我嘲讽地与他对视,他仓惶躲过视线,看向白樱兰。
“你有哮喘,还是在外面等着吧。”
手术门关上,医生鱼贯而入。
15
手术大灯打开,趁着医生解开手脚铐,正准备打麻醉剂时我奋起,冲过医生,一手注射器一手药品,打在了正处在震惊中的徐念盈脖颈处。
药品是我早早准备好的,刚才对徐念盈的挑衅只为在挣扎中拿到手术盘上的注射器,药品排异反应发生更快。
“你干什么?这是什么药?”
我露出邪恶的笑,“要她命的药!”
打翻仪器,拿着手术刀不断往人身上扔,我跑出了手术室,在保安还未赶来前辗转跑到了偏僻的小门,跑了出去。
曾经我以灵魂状态每晚都在这家医院晃荡,这条路就是他们暗中交易的路线,很少人知道。
“往左边跑,那边有我家的一套房,”我的声音响起。
现在我还顾不得解释,光是全力奔跑已经让我鼻腔充血。
直到我到一个老旧小区,用密码打开房门才得到喘息。
“陆今安?你看到了是不是?我就是这么一个恶毒的人,她可能活不到明天,”我低垂着头,呢喃着问。
“可如果你不反抗,活不过明天的会是你,做的好!”陆今安用我的手指竖了个大拇哥,我扑哧一声笑出来。
“你猜,我爸爸会不会为了他女儿输血?”我拿出手机,登进了某个平台,连上了我丢在手术间正录制的录音笔。
“孩子爸爸!快啊!你女儿就快不行了,血袋都用完了!”
“我有脂肪肝!我抽不了血!.那抽一点!抽一点!”我父亲耐不住母亲的恳求,打针的时候一阵惨叫。
“不能再抽了!再抽我就要死了!”
“先生,这才一袋.”医生无语。
“不够!血液还是不够!白樱兰女士,现在的情况是父亲和女儿只能保一个!”
“女士!你先冷静!别晕过去,快点做出选择!”
“我我选我丈夫!”
“很抱歉女士,您女儿徐念盈被注射了排异药物,没有足够血液进行全身血液置换,目前抢救无效身亡。您丈夫徐风启被抽了600ml血,原本只会有些贫血的,但是肝脏突然出现了异常反应,我们尽力了!”
16
我回家了一趟,看到了面容沧桑的徐母,她见到我就张牙舞爪地朝我扑来,“你个贱人!贱人!害死了你爸爸!害死了你妹妹!”
我躲过去,看到她扑倒在地,狼狈不堪,全然不似第一次见到她时的高高在上。
我蹲下去,看着这张与我不甚相似的脸,疑惑地说:“你怎么会是我的妈妈,这么蠢,替别人养了15年女儿也不知道。”
她神色狰狞,嘶吼着说:“盈盈才是我女儿!我恨不得怀你的时候就弄死你!”
我慢慢站起,居高临下地说:“盈盈?你知不知道你老公初恋情人名字里有一个盈?”
“什么医院抱错?!是你丈夫亲自换的孩子,而你,你替小三养了十五年孩子!人家在地底下说不定笑得更开心呢!”
“现在他们一家三口团聚,你还在恨你的亲女儿,可笑啊可笑!”
“守着一个时时刻刻有可能出轨的老公,说不定外面还有私生子等着你呢!”
我看到她露出不可置信,而后想起什么似的惊醒,满脸悔恨的看向我:
“倩倩,妈妈错了!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我挣脱出她抱着的腿,说:“晚了。”
对妈妈抱有期待的周招娣死在了她即将奔向自由的一年。
现在,只有心毒手辣的周长清。
17
后来,我听说白樱兰犯了哮喘,曾经和爸爸有过私情的保姆没有找药,而是眼睁睁看着她失去了呼吸。
徐家一家人都去世了,按照法律规定徐家父母的其他近亲属应当承担起对我的抚养。在那里,我遇到了自称白樱兰亲人的老人。
“你就是周长清?哎呦,长得真像你姥爷,可惜他看不到了,”一个满头银发、慈祥和蔼的老人一脸怀念地看着我。
我不知如何反应,在此之前我从不知道母亲还有亲人,她从未提到。
“樱兰那孩子就是傻啊,”她低低叹了一声,从母亲谈恋爱时讲起。
白樱兰这个极品恋爱脑,爱徐风启爱到癫狂,放下狠话说非徐风启不嫁。
若徐风启是个品行端正的也就罢了,偏偏女儿一追求她,他就和青梅竹马的初恋分手。
任凭姥姥姥爷如何劝阻,都死不回头,甚至怀疑起他们不想让他幸福。
更是卷了家里面的钱和徐风启私奔,伤透了老两口的心。
“没事倩倩,跟我生活,姥姥在,就有你一口吃的。”
我被她眼中毫不掩饰的爱意漩涡吸入,跟着她上了车。
可看到眼前的庄园,我沉默了。
我这辈子怕是饿不死了。
18
随姥姥祭祖时,我越走越觉得这条路熟悉,像是我上一世埋葬的地方。
果然,看到某个墓碑时确定。
祭祖结束,我拿着一束花踱步,却在看到墓碑前跪着的人止步。
他垂着头,面前是一束粉色的郁金香,与我怀中抱着的一样。
我静静的等待他,直到他站起来。
“陆今安!”我奔向他,“原来是你!”
19
前世我被葬在他妈妈的隔壁,从未有人看过我,甚至墓碑上尽是灰尘。
我看到这个男孩跪了半天,心生羡慕,我也想有人惦记我。
后来,这个男孩走了。
可我没想到他再次回来,带着一束粉红色的郁金香。
放在了我的墓碑前,替我擦干净肮脏模糊的照片。
“招娣?”他轻笑一声。
“愿你下辈子畅达,自由长青。”
番外:周长清灵魂状态
我飘啊飘,飘回了自己的家。
不是被徐念盈鸠占鹊巢的家,而是一方冷冷的墓碑。
这次回家,我感到路上有什么不一样,黑白调的场景多了许多鲜艳的颜色。
哦,原来是清明节啊。
我飘到属于我的小地方,却看到旁边多了一个邻居。
“清明鬼气太盛,地府允许我们上来看看家人,”很温柔很有气质的女性跟我解释。
大概是呆在下面太久没人说话,她有些唠叨:
“也不知道我儿子怎么样了?会不会还跟他爸爸置气?”
“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也没其他亲人了,都怪我走得太早了,他才跟你一样大的年纪。”
“对了,你这么年轻,怎么就没了?”
我也被打开了话匣子,向她解释我的悲惨遭遇。
可能是同病相怜,我们竟聊了一整晚。
第二天清晨,我们靠在一起昏昏欲睡,却感到有人来了.
“快看!我儿子!”
我惊醒,一米八多的男人抱着一束郁金香走来,一时间我竟看呆了。
“怎么样?帅吧?”
我痴痴然回答:“太帅了我去!”
“哈哈哈哈哈要是你做我儿媳妇就好了!”她笑的花枝乱颤。
“妈妈!”我毫不犹豫喊了一声,原只是开玩笑,却看到她蓦然红了眼眶。
“傻孩子,”她叹息,低垂着眼像是在想些什么。
后来她儿子竟然也给我送了一束花,我激动地抱紧了她,“妈妈你看他给我送花啊啊啊!”
可她却抬头问我愿不愿意重来一次复仇。
我问她什么意思,她说她找了个相好,在地府有关系,可以让我重回一世。
“你愿意吗?”
我在确定不会伤害到她后用力点了点头。
“行,那我顺便把儿子也赔给你,看你挺喜欢的!”
我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失去了意识。
“倩倩?午休结束了,快起来学习!”
陆今安用笔戳着我的脸,神色宠溺。
我揉揉眼睛说:“今安,我梦到妈妈了。”
他呸了一声,“晦气!”
我赶忙拍拍他的嘴,“是你妈妈!”
看到他瞪大了眼睛,笑着说:“她说把你赔给我了。”
他期期艾艾地说:“我一直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