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小溪在又疼又委屈的夹击下嘤嘤哭了起来,“祁无修,你放手,我好疼,我真的好疼呜呜~”
看到那如决了堤的泪水,祁无修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立马松开紧攥的双手,想要抓住,又不敢再抓住。
小溪这才得以解脱,可那原本就磨破的地方此刻却因祁无修的用力突突地跳着发疼,于是她便举着被祁无修包扎好的双手,一动不动,只哭着骂道,“祁无修,你个大坏蛋呜……”
看着那委屈的小脸和骂个不停的小嘴,祁无修哪里还生的下气,只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自责,他明明是想关心她的,为何最后竟是伤了她?
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她那依然举着的双手轻轻放在腿上,诱哄道,“好好好,你说我是大坏蛋,我就是大坏蛋,成了吧?”
“你本来就是大坏蛋!”小溪边哭边不忘‘据理力争’。
“呵~”祁无修轻笑出声,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珠,又带着丝不经意的失望,灼灼地看着小溪发红的双眼,认真问道,“你,当真不知我为何生气?”
“为何?”小溪只顾着抽泣着,并没注意到祁无修的异样,只随着他的问题顺口问道。
“因为——”祁无修双手捧起小溪的脸,让她直视自己的目光,一字一顿道:“我不想看到你受伤!一丁点也不想!”
“为、为何?”小溪呆愣愣地看着面前目光热切而认真的男人,机械地重复着刚才的问题。
“因为——”祁无修感受着手心里那灼烫着自己的温度,唇角的弧度渐渐扬起,“因为,我心疼!”
小溪“轰”地一下,只觉脸上的热度又烫了几分,心脏狂跳不已。
所以,他是因为……心疼自己受伤了,才会对自己生气?
所以,他这是表白了吗?是表白了吗?
对的,就是表白了,是表白!
小溪看着祁无修那火热的眼神,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这才发现自己已是口干舌燥,慌乱不已。
她慌忙抬手遮住他那仿佛腻死人的目光,“你、你不要看了!”
可那目光又好似能穿透手背,直射进她的心里,让她无处躲藏。
祁无修轻笑出声,轻轻拿下她遮挡在自己面前的手,又柔声问道,“我的话,你可明白?”
“明、明白——”小溪仿佛喝醉了般,满脑子都是晕乎乎的,待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时,又慌忙拼命摇头,“不、不明白!”
“当真不明白?”
“嗯!不,不明白!”小溪手足无措,可她觉得装傻充愣总是没错吧。
“那好,不明白的话,我就再解释给你听——”
“不、不、不用了!”小溪大喘着粗气,慌忙制止道。
“哦?那看来是听明白了?”
小溪:……
“所以,你准备作何回应?”
“什、什么回应?”小溪头上开始冒汗,逃也似的起身来到桌前,想要倒杯水缓解一下内心的燥热。
可她被包扎起来的手似乎有些僵硬,一个没拿稳,杯子便掉在地上滚了两滚,却是没碎。
“呵呵——手、手疼!”她有些尴尬地勉强解释道,然后便作势要蹲下去捡那杯子,却被走上前来的祁无修从背后猛地环住腰身,凑到耳边轻声说道,“我帮你。”
说着,也不及小溪拒绝,便就那么从背后拥着她,为她倒了杯茶水,喂到嘴边,“来——”
那声音似乎带着蛊惑,让人无法拒绝。
小溪就那么僵直着脊背,就这他的手将那杯水喝了下去。可,依然觉得口舌生烟。
“还要么?”身后的祁无修仿佛知道她没喝够,适时地问道。
“要——”小溪犹如中了魔怔,就这么喃喃地回道。
背后的人似乎耐心极好,又或者说是心情极好,就这么一连为她倒了三杯,才让她缓过神来,“不、不要了。”
“那,现在可以回答了么?”身后的祁无修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她若不清楚自己的心意,他便帮她看清。
“回、回答?”小溪如芒在背。
她就纳了闷了,明明之前每晚……额,都被祁无修拥着入睡,可为何,现在自己再被他拥着时,会如此紧张无措?
是讨厌吗?好像并不。那,是喜欢?小溪连连摇头,下意识地便避开了这个答案。
祁无修也不逼她,只在她耳边蛊惑般的缓缓开口道,“不急,你可以慢慢想。
想想你为何执意会跟着我前来这么危险的地方,想想你为何能接受做我侍妾的身份,想想对我的——拥抱,还有……亲吻,为什么不讨厌?
我给你时间,但你要好好想想背后真正的原因呵~”
说着,还将脸颊埋在小溪的勃颈处,如亲密的爱人般轻声呢喃道,“我等着你的回答。”
小溪瞬间被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讨厌他的触碰,甚至,甚至有些贪恋……
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小溪急急逃开祁无修的怀抱,梗着脖子对他吼道,“那、那是因为,因为——”
“因为”了半天,终于挤出一句“因为心肠好,不懂拒绝”的理由来。
祁无修也不揭穿,只觉得她越发逃避,越发否认,越发窘迫,自己的猜测就越正确,心情也就越好!
知道她尚需时间好好看清自己的心意,祁无修也并不急于这一时,更何况,他还真怕把她逼急了,会搞的适得其反。
“好了,想不明白便慢慢想,只是——”
祁无修收起笑容,瞬间严肃了起来,“这三个疫村中,藏着居心叵测的细作,怕是邻国派来想要重演二十年前的那出戏码。
所以,在细作没抓住之前,潜藏着的暴动隐患没清除之前,你必须听我的话,时时跟着我。”
小溪也被祁无修那谨慎的语气惊了一跳,“你是说,之前村子里那些关于朝廷放弃疫区民众的传言,是细作故意放出来的?”
“嗯。”祁无修眯起双眸,轻轻地点了点头,“还有今日你救下的那个刀疤刘,以后,不许你再靠近他!”
“啊?”小溪没想到这其中竟有那个刀疤刘的事,难不成他是敌国的细作?
可他不是十几年前就来到村子里了么?该不会从那时起就开始了间谍的阴谋?
嘤——太可怕了!
小溪抬起头想问问祁无修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可目及到的却是祁无修那突然冰寒噬血的目光,那目光好像阴冷无比,仇恨无比,是小溪从未见到过的,只惊得她怔怔地就那么站在原地,什么也问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