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他是十几年前突然来到我们村的,刚来的时候就住在村子旁边一个小山坡上,当时因为他的样貌吓人,村民们都不敢靠近,没人愿意跟他打交道,他也不主动与人来往。
大家都猜测他是招惹了什么仇家,看我们村子偏僻才躲进来的。后来我看他孤苦,也并不做什么坏事,便才慢慢地跟他有了些交往,村子里一些调皮的孩子们也慢慢地敢靠近他了,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就是这‘刀疤刘’。
只是他向来寡言少语,从未提起过自己的往事。而且,时间久了,大家伙都渐渐默认他是村里的一份子了,也忘了去好奇他从哪儿来,又因何来此——”
“哇塞,竟是这么传奇呢!”
村长讲的认真,小溪听的认真。
“只是,他不是应该跟村民们在一起吗?又怎会独自昏倒在村子这么偏的一个角落里,还是病的这样重?”颜青不解地问道。
“是啊,我也很是纳闷……前几日还看见他呢,这两日许是正慌忙着,竟连他不见了也没发现。不想,他竟是自己躲在这破庙处奄奄一息了~”
牛村长想着刚才那刀疤刘不省人事的样子不禁又是一阵叹息,“这刀疤刘也是会些功夫的,怎么样也是能自己回到村里找大家求助的,可这——”
他越想越觉得,这刀疤刘身染瘟疫躲藏起来,怎么看怎么像是要自生自灭。
小溪看村长一脸的纠结和慨叹,便出声安慰道,“村长,您就别多想了,有黎婶他们在,这刀疤刘定会没事的。介时等他醒了来,咱们再细细问他也不迟啊。”
颜青也附和地点点头。
牛村长这才抬头笑笑,“可不是嘛!有你们在,咱们这些村民呐,定都会好起来的!”
那笑意中,带着一丝坚定和希望,也似带着对命运的不屈。
几人刚回到村子中心,颜青就拉着小溪去找黎婶。
黎婶手拿蓝色小药瓶正准备重新帮小溪处理下手掌的擦伤,祁无修便目光冷鸷地从外面进了来,气息冷沉,浑身散发着让人生畏的怒意。
“你们都出去!”
黎婶和颜青闻言,脑袋均是不自觉地一缩,同情地望了小溪一眼便准备转身出去。
“等等——”祁无修叫住从身旁走过的黎婶,从她手里夺过那个蓝色的小药瓶后,才示意她离去。
黎婶贼兮兮地冲小溪眨了眨眼,出去时还不忘把门给带上。
小溪自是看到了黎婶那古怪的眼神,可她一脸迷茫,又看了看面前显然是生气了的祁无修,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是什么时候惹到他了么?
“那个,你有事?”
鉴于祁无修的淫 威,小溪觉得还是小心为妙。
可她明明是小心翼翼地询问,却还是惹的祁无修的脸色更加阴沉。
他二话不说便将小溪按在床榻上坐好,又拉出她受伤的手,将小瓶子里的药粉撒了上去。
“嘶——”小溪疼的一阵抽气,下意识地想要把手抽离出来,却被祁无修紧紧攥住,继续在那伤口处撒着药粉。
“疼疼疼——”小溪连连叫唤,想要让祁无修停下来,可他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于是小溪也有了些恼意,“祁无修,你干嘛?”
“哼,干嘛?!”祁无修虽语气冰冷,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放轻了手里的动作,“怎么?现在知道疼了?自己逞强拉着个大男人回来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疼?”
小溪撇撇嘴,一脸不服气,却也是明白祁无修是好意,便不再言语。
“明日就跟着我,我去哪儿你就去哪儿!”
小溪听到此话白了个眼,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脱口而出,“你去厕所我也要跟着你去?”
祁无修被猛地一噎,待反应过来后便冷哼一声,“既然你这么想跟,那便跟着吧!”
“你——谁想跟了?无耻!”小溪忿忿地说道,又用力想要挣脱祁无修正替自己包扎的手,“不要包扎~只是磨破了而已,你这么一包,我还用不用做事情了?”
“你还想要做什么?
离开我这才多长时间,就搞的这副模样,你——到底还想要干什么?”
看着小溪红肿的双手和满脸的抗拒,祁无修不免语气有些加重。
“你凶什么凶!”小溪见过的祁无修虽然有时霸道、专横,有时也会生气威胁她,但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责备过她,凶过她。
一时之间,小溪心下有些委屈,红着眼眶也提高音量吼道,“我只不过是想要救人,又没有做错,你凭什么凶我?”
祁无修见她毫不领情,好像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是在心疼她,便越发火大,“村长不是去叫人了么?你为什么不能好好待着?非要把自己折腾成这幅样子?”
“什么叫这幅样子?我这幅样子怎么了?
你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躺着路边,什么也不做,只被动地等别人来救,我不可以!我要自己为他争取!
他已经发烧成那样了,而我,有能力为他多争取一份早些被救的希望,为什么不?我就是没有做错!”
祁无修听着从她嘴里出来的那些戳人心窝的话,心里冰寒一片,想来自己这些日子以来为她付出的心意不但全然被她视而不见,恐怕在她看来,自己就是一个冷漠无情之人!
“好,好的狠!”祁无修漆黑的眸中幽深冷冽,仿若能将这周围的一切冻结。
小溪见到这样的祁无修,才惊觉自己说的话有些伤人了,可谁让他先凶自己的?不然,自己也不可能气极,说出这般口无遮拦的话来。
生气归生气,可祁无修的气息实在太过强大,小溪不由地又生出胆怯来,想要抬脚逃离这让她不惴惴不安的情景。
奈何,她那双被包成粽子的手还紧紧攥在祁无修手里,且被越攥越紧。
“祁无修,你弄疼我了!”小溪痛苦地皱着小脸,使劲地想要抽离自己的双手。
可此刻看在祁无修的眼里,她越是用力抽离,便越是想要努力摆脱自己。他又怎会允许?
于是,一个牢牢攥住,一个拼命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