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今晚。
已接近亥时了,百里令卿被几个公子哥拉出去吃酒,到现在也没回来。
水云烟知道百里若风回来的这几日处处盯着她,便一直在素娘的房里待到现在才回屋。原本她还想再待会的,可素娘早已有些发困,她不好过多打搅,便起身告辞了。
看时辰,想着百里令卿快回来了,她也安了些心。
关好门窗,水云烟自觉并无困意,便拿出一本诗册在书桌旁看了起来。
原就出自清贵之家,后虽辗转到了青楼,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加之容貌绝色,被老鸨调教之后便轻易就得了这花魁之位。
可如今嫁为人妇,日日待在这偏院里,丝竹管弦之类并不方便经常弹奏,她便常常将精力花在这书画诗词之上,一来兴趣使然,可以打发时间,二来,也可以带动百里令卿进取好学。
她正看的专注,突然被人从身后环住,以为是百里令卿,不由打趣道,“回来怎的连个声音都没有?”
那人不回,只听得气息有些不对,水云烟转头看去,竟是百里若风,不由一惊,“怎的是你?”
百里若风贪婪地在她脖颈处一吸气,“自然是我!你那废物夫君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的。”
水云烟立马站起身来,逃离开百里若风的怀抱,“请大公子自重。”
百里若风也不着急,拿起被水云烟扔下的诗册,勾唇一笑,“云烟姑娘果然好情致,只是,百里令卿怕是不懂这些吧,不如——”
说着,便伸手一捞,将躲在一边的水云烟一个旋身便拉回了自己怀里坐下,顿时美人香扑鼻,“不如,我陪你啊。诗词歌赋,哪样不比百里令卿那个草包强?”
水云烟挣了挣,却是没能再挣开,“大公子,我是你弟弟的女人。”
百里若风不以为然,“这话,你早说过了。是他的女人又如何?你这般的妙人儿,难道就甘心做一个废物的女人?”
“他不是废物,他对我很好。”水云烟神色清冷道。
百里若风将她的脸转过来看向自己,薄唇勾起,“日日把你放在这偏僻的小院里,不见天日,这便是好?无名无份,任由你这朵娇艳的花儿独自枯萎,这便是好?
你当真甘心就这般平凡度日,像那个素娘那般被圈在这小院里一天天看着自己年老色衰下去?”
水云烟眸中闪过一丝波澜,虽很快便沉寂下去,但仍被百里若风捕捉到了。他指尖轻划过水云烟那滑嫩如玉的脸蛋,落在她的朱唇上,轻声说道,“更何况,云烟姑娘大仇未报,难道就甘愿寄希望于那个草包身上?”
水云烟果然一怔,吃惊地看向他,“你?”
百里若风继续了然的说道,“云烟姑娘原是平州盐运司知事水青章的掌上明珠,奈何水知事被奸人所害,落了个家破人亡,云烟姑娘也在十岁那年被卖去了青楼。
可那奸人——却是平步青云,做了通政司参议,如今还依附在我百里门下,云烟姑娘,不知我所述是否句句属实啊?”
“你,你竟然都知道?”
“我对云烟姑娘可是真心的,自是要多关注几分。”百里若风胜券在握,把玩着水云烟垂下来的发丝,“怎样,云烟姑娘难道不想报仇?难道你以为百里令卿那个废物能帮你报仇?”
想到曾经的那场灾难,水云烟眸中的悲戚多几分悲戚,落下泪来,显得楚楚动人。
百里若风凑上去吻去她脸侧的泪痕,“别哭,我看的都心疼呢~”
说着又要向下接着吻去,被惊觉过来的水云烟一把给挡住了,“云烟谢过大公子的好意了,但这是云烟自己的事情,不劳大公子费心。
天色已晚,大公子还是回去吧。”
说罢便挣扎着要从百里若风怀里起来。
百里若风死死抓住她的手臂,听到她还是那般的回话,隐隐有了怒意,欺身将她压在面前的书桌上,“你当真甘愿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就为了那个废物?”
“他不是废物,他是我夫君。”
“夫君?叫的还真亲!”百里若风只觉得这个称呼刺耳至极,“好,我倒要看看,我现在就要了你,你还怎么口口声声说他是你夫君!”
然后便对着水云烟狠狠地亲了下去,水云烟的挣扎在他的桎梏下毫无作用,女人娇呼一声,却在下一刻抽出了头上的发簪,对准自己的脖子,“百里若风,你再敢继续,我就死在你面前。”
身下的女人千娇百媚、风姿流转,发丝凌乱、让他早已心猿意马,可她那泛着些许情欲的眸中带着的几分坚决却也是真真切切,他知道,她是真的下的去手。
不甘心地起身,又一把将水云烟从那桌子上拉起,禁锢在怀里,轻易夺下她手中的发簪,切齿道,“我想要你,你以为你拒绝的了?”
水云烟透出一抹嘲讽挑衅的笑意,“一个毫无感情,走尸般的躯体,大公子也愿意要?
倘若大公子如此饥不择食,喜欢强人所难,一个躯壳而已,大公子尽管拿去便是。大不了,事后还大公子一具尸体而已。”
百里若风恨恨道,“你对那废物就这么死心塌地?他有什么好?我哪点不比他强?”
“大公子自是哪里都比他强,可他却是我夫君,是对我死心塌地,一心爱我护我的夫君。我自是不能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