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便是中午了,可是这雪却没有减弱的样子,确实愈加猛烈地下起来。长街如洗,白雪纷纷。这街上空无一人,好像是一个空城一般。冷风直呼,穿过墙的缝隙和母亲的怀抱,走进婴儿的梦里。这样的季节,扎堆聊天都觉得困意无比,人们只爱躺在床上,做着看着窗外洁白的天空,做着那些遥不可及的梦。
“锵!锵!锵!”
这寂寥的街上忽然传来几声嘹亮的锣鼓的声音,这在床上睡觉的人都忍不住裹着被子趴到窗户上看个究竟。
那空荡荡的街上不知在何时多出了一个略显臃肿的黑点,笨拙地在这雪景中留下一条足迹。
那人边走还便喊着:“司锦年大人性命危急,需众人合力解救!”
这达令县的人,虽不知为何司锦年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可是却只听着这一名字,就匆匆忙忙地上了街,跟在那男人身后,朝着衙门走去。
于是,这长街之上,在狭隘的街道之上,人们自发的汇聚起来,像是众多的小溪慢慢地汇聚成了大江大河,浩浩汤汤地要去把衙门给淹没。
司锦年看着眼前的铡刀,无奈地笑了笑。他屈服地跪下来,已然闭上了眼睛。
可是就在这时,那屋外却传来了嘈杂的呼喊声!呼喊声混杂着呜咽的风声,让人听不清楚他们到底喊的是什么。
不一会儿,一个男人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神色慌张地说道:
“大人,不好了,那些平头百姓要造反啊!”
“什么!”
楮思君把茶杯往桌上一丢,接着说道:“跟着我出去!”
可是他们还没走出那公堂,人群就从门口涌了进来!
楮思君瞬间慌了神!
寒风交加,来的人都冷得脸颊通红,四肢麻木。
那领头的人喊道:“放了司大人!”
这一声一出,他身后的人便齐呼起来。气吞山河,屋上的积雪全部都震落下来。
司锦年一听这话,两行热泪从脸颊上滑过!
楮思君回身看着司锦年,咬了咬牙朝那两个行刑的人说道:
“铡!”
那两人愣了愣,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司锦年,不知道该不该动手。
一人劝说道:“大人,你这样做,怕是要违背民心啊!”
楮思君又说了遍:“铡!”
另一人劝说:“大人!失去了民心,只怕我们难在这里立足啊!”
楮思君冷笑道:“难不成,他们还真的反了不成!”
一人说道:“大人!司锦年还有同伙,你这样做,真的很可能——”
那人顿了顿,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楮思君捏紧了手,手心中已然是捏出了汗水,他深吸了一口气,恶狠狠地说道:
“给我铡!”
那两个壮汉对视了一眼,各自朝后退了一步,都不敢动手,只好颔首低眉地站在一边,不敢说话。
正在这时,那堵住门口的几人却还是抵挡不住众人的推搡,人群像决堤的洪水般涌入了进来!
那几人护着楮思君往后堂退去。
领头的那人冲上前去,扶起了地上的司锦年。
司锦年定睛一看,那前来救他的,就是刚刚押他过来的那个捕快。
“是你救了我!”
司锦年言罢就准备跪下谢恩,可是那男人却把司锦年一扶,意味深长地回头看了一眼,说道:
“不是我救了您,是他们!”
司锦年回身一望,自己的身后,却是站着数百位达令县的百姓。在这风雪交加的日子里,他们却顶着寒风,聚集在一起前来救自己。这其中最小的,却还有刚学会走路的孩子。
司锦年只觉得心头一暖,两行热泪滑过脸颊,他回身跪谢道:“救命之恩,司某无以为报!”
见司锦年给自己下跪,那群百姓都吓得够呛,竟然在雪地之中齐齐地跪下。
那捕快赶紧说道:“大人您别跪了,这外面的人啊都是跪在地上的!”
司锦年一拍脑袋,站起身来说道:“大家都别跪着了,快起来吧!”
众人才慢慢从地上站起来。
司锦年回身问道:“还没问,您尊姓大名?”
捕快往后退了一小步,单膝跪下,说道:“小人名叫重斯久!”
司锦年赶紧扶起重斯久,喟然叹道:“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重斯久眼中也已是噙满了泪水,万千言语,全付了这皑皑白雪。
“大胆刁民,竟然敢干涉本官办公!”
那楮思君却不知在何时又坐上了那把椅子,颐指气使地说道:“来人啊,把这刁民给我斩了!”
两个男人从一边犹如鬼魅般走出,架着重斯久朝狗头铡上按。
重斯久死死地挣扎着,可是这两个男人却力大无比,无论重斯久怎么挣扎,却还是无法从中挣脱。
“住手!”
司锦年走上前去,轻轻点了那二人两下。那二人便像木偶一般愣在了原地,无法动弹,只能眼珠子在不妥协地转动着。
“今天,大家都在这里,你若是真的有证据证明我就是这一切案件的始作俑者,这狗头铡,我认了!”
司锦年铁青着脸说道。
“是啊!”
“你只要有证据证明司大人是凶手,我们也绝不闹事!”
重斯久说道。
楮思君说道:“哦?”
他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我手里的证据早就被司锦年给摧毁了,如果他有办法证明他不是凶手,我就放过他!”
众人一时间把目光全部就放到了司锦年身上。
司锦年笑道:“好啊,你要我怎么证明?”
楮思君说道:“这是你的问题,不是我应该考虑的。”
司锦年说道:“可是如果我要调查的话,这……”
司锦年看着手铐脚镣,无奈地摇摇头。
楮思君笑道:“可是,如果我真的把这脚镣手铐打开了,你不就跑了吗?”
司锦年点点头,说道:“如果您愿意跟着我一起去调查,那倒也没有问题。”
楮思君笑道:“好啊,那你看,我们先从什么案件调查起呢?”
司锦年浅笑道:“这所有的案件,其实都只有一个凶手!”
楮思君说道:“哦?
司锦年说道:“就是曾经和沈思思一同来到衙门的女人,卢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