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思君笑道:“哦?”
司锦年笑道:“我说过,你总是对你自己有着奇怪的自信。”
楮思君冷笑道:“这句话同样也适合于你。你想想,你拿什么跟我们斗?难道就凭借那几个平头百姓?你觉得他们够资格?”
司锦年说道:“如果他们真的没有资格,我昨日早已是人头落地了。”
楮思君笑道:“可笑啊,可笑。这芸芸众生,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蠢货!”
司锦年笑道:“若是我真的足够蠢,我想您也不会派了这么多人来对付我吧?”
楮思君脸色一阴,说道:“我来帮你分析一下你现在的情况。真凶死了,证人也死了,你的好兄弟们也弃你而去了,你现在一个人在这里坚守,无异于是在为你那卑微的一丝正义做炮灰罢了。如果你答应我的条件,在认罪书上签字画押,你的那些好兄弟,我可以既往不咎,就当做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
司锦年笑道:“好一个冠冕堂皇的‘既往不咎’,他们本就没有错,哪里来的既往不咎!”
楮思君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从我们手中,应该是逃走了五个人,是吧?”
楮思君看着司锦年,眼中露出狐狸般的狡诈。
楮思君接着说道:“逃走的这五个人里面,有两个是男人,有三个是女人。你就这么肯定,这群人能够躲过官府的追查?”
司锦年面色铁青,却只能强压怒气。
楮思君见司锦年没有反应,接着说道:“只要你肯在认罪书上面签字画押,我可以放过他们,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秦墨医馆还是照样开,你的好兄弟们还是照样喝酒吃肉,但是如果你签字,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把他们抓回来,将他们碎尸万段!”
司锦年不屑地说道:“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我那两个兄弟了吧,他们不仅武术高超,而且智力超群,就您手下这几个虾兵蟹将,您觉得会是他们的对手吗?”
楮思君说道:“你的意思是,你不签字?”
司锦年冷冷地说道:“我的意思已经表示的很清楚了,不想在做过多的赘述。”
楮思君转过身去,幽幽地说道:“好!”
言罢,那两个好似父子一般的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半晌,田七忽然开口说了一句:“住手!”
司锦年已经被这二人打得半死不活了,鼻孔,嘴角,眼角都已满是鲜血。
那两人停住了手,司锦年痛苦地咳嗽起来,浑身战栗,脊背弯曲,好像一个八九十岁的老头。
“怎么?你不说你不插手的吗?”
那持扇之人饶有趣味地看了田七一眼。
田七抿了一口酒,慢悠悠地说道:“我是不想插手,我只是插嘴而已。”
楮思君笑道:“难不成,师弟也想去试一试?”
田七放下手中的酒杯,抬起眼眸轻声说道:“我倒是不感兴趣,只是这吵吵闹闹的打架声,确实很影响我品酒的雅致。”
楮思君冷哼一声,挥手示意,那两人才站到了一边。
“这种感觉如何?司大人?”
田七开口问道。
司锦年嘴里泛起一丝血腥味,他咽了口口水,惨笑到:“感觉还不赖,要不田七大人也来试一试?这两个人给我捶背揉腿,实在是太舒服了!”
那小孩满脸煞气地冲到司锦年面前,朝着司锦年的头上狠狠踢了一脚。
司锦年只觉得眼冒金星。
“薛云,没想到你养的狗,做事情这么莽撞?”
田七还是阴着一张脸。即便是表达不满,他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即便是只露出了半边脸。
那个名叫薛云的人展扇笑道:“他们做事向来如此,我从不干涉他们。”
田七缓缓说道:“养狗的人,一定要狗调教好。不然有一天,你也会被狗反咬一口!”
薛云笑道:“师兄说的极是!”
那两人虽然一肚子火气,却只好忍着,什么也不敢说。
楮思君品了一口酒,接着说道:“师弟若是不喜欢这样的场面,那我们就换一个方式吧!来人!把她押上来!”
说完,楮思君的嘴角却勾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两个膀大腰圆的男人把屋子角落的那个麻袋拖到楮思君手边。
那袋中的东西好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像是一只鸡一样颤抖了一下。
楮思君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说道:“司大人,你可记着,这个法子可是田七选的!”
司锦年眼神冷漠地看着他,却时时不透露出一丝讥讽之意。
楮思君缓缓地打开了麻袋。那麻袋里面装着的,是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秦鸣鹤的母亲。
司锦年见到大娘的那一刻,所有的心里防线瞬间奔溃!
“大娘!”
司锦年撕心裂肺地喊道。可是大娘只是微微睁开眼睛,看了司锦年一眼。
即便田七表面上让人觉得若无其事,但是事实上他也被这大娘给吓了一跳,他明明记着,那天晚上他放走了她的。
楮思君这个家伙,是怎么把她又给抓回来的!
田七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大娘,依旧面色平静地喝自己杯中的温酒,可是却没人注意到他微微颤抖的手。田七不敢抬头看司锦年,他不知道现在司锦年是用着怎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
楮思君冷笑道:“如果说你老老实实地接受我的要求,我可以保证,你大娘,绝对不会出事!”
两行热泪从司锦年的脸颊上滑落,混杂着他的鲜血和汗水,他绝望地趴在地上,不想对楮思君的话做出半点回复。
楮思君说道:“只要你在认罪书上面签字画押,和你有关的人,我都可以放他们一条活路。”
楮思君的语气好像是在和司锦年商量,又好像在跟司锦年下命令。
司锦年目光呆滞,表情麻木。
楮思君说道:“你的意思是——你不同意?”
楮思君见司锦年不说话,一把拎起了大娘的头,回头看着司锦年,眼中满是戾气,说道:“你要考虑清楚,如果你不同意——”
他拿着刀在大娘的脖子上划了一道小口子,一道血色从伤口中泛起。
“你若是不答应,她的脑袋,恐怕是保不住了啊!”
司锦年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说道:“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放了她。”
楮思君笑着说:“那是当然!”
大娘缓缓睁开疲倦的眼睛,呆呆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司锦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