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思君问道:“大人这是何意?”
司锦年抬头一笑,说道:“我其实已经知道是谁了。”
慕青云问道:“哦?”
司锦年笑道:“不过就是张谏之的那三个兄弟出卖了我们罢了,可是这也不能怪他们。”
楮思君说道:“这是为何?”
司锦年淡淡地说道:“怪只怪,你们的手段太狠了!”
原来,那日的四人并没有被苏壹拾的银针刺死,那几根银针虽然刺中了那四人的面门,可是丢出去的几根银针全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刺入到皮肤之后就会融化,根本就不会对人造成很大的伤害。
楮思君面色一黑,冷冷地问道:“还请问大人是怎么知道的?”
司锦年说道:“这只是巧合罢了。那日倒在地上的那四人的手,几乎已经是血肉模糊了,几根银针,又怎么会造成这样的伤口呢?”
慕青云问道:“可是你怎么敢确定,他们手上的,不是冻疮呢?”
司锦年笑道:“起初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刚刚楮大人的一句话,不就已经把真相说出来了吗?”
那楮思君阴着张脸,却也是觉得不服气。
慕青云笑道:“司锦年大人果然厉害!”
司锦年说道:“如果你们今天叫我来,就是为了讲这些事情,那么我大可以走了。”
楮思君说道:“您可以先不着急,我们还有四位客人还在路上,请您耐心等待!”
司锦年说道:“哦?”
可是这时的慕青云和楮思君却对这事闭口不提,只是浅笑着喝酒。
司锦年正疑惑着,那门外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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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之下。
“哎呀,这司锦年大人怎么真的做了这样的事情啊!”
一位老妇人喟然叹道。
“我就知道,这司锦年啊,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一个中年男人得意洋洋地说道。
“哎,这当官的啊,果然没几个好东西啊!”
“就是,就是!”
那城墙之上,却不知在何时又挂上了司锦年的一张画像,那旁边,却还附着着一张认罪书。
“看来啊,这达令县这才来了清官啊!”
“是啊!这楮大人啊来了就直接开始整顿县内的事情了!我就一直觉得这大人挺不错的!”
“就是就是!这连曾经最厉害的县令都敢管,他啊,一定是个很好的官才是!”
这熙熙攘攘的人群吵吵闹闹的,那些曾经愿意跟着重斯久去为司锦年讨回公道的人,如今又挤到城墙之下想看看司锦年的热闹。
人群总是盲目无知,令人觉得无比的同情和无奈。当一个个体面临着巨大的分歧的时候,他往往是愿意相信绝大多数人所推崇的方向。这也就是为什么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了。
那人群之中却停留着两个怪人,他们身穿蓑衣,头上戴着两个偌大的斗笠,这两个斗笠把他们肩部以上的东西遮盖的严严实实的,什么都看不见。可是他们的眼睛,却在这斗笠之中放出寒光来。
“这狗官,竟然明天就要斩首小年兄!”
这其中一人恶狠狠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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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们把人押来了!”
门外有人说道。
那楮思君抬起眼眸饶有趣味地看了司锦年一眼,却略显悠闲地说道:“押他们进来吧!”
“是!”
那几人推门而入,每个人的手中都押着一个表情惊恐的犯人。这数目,不多不少,却刚刚好四个。
那四人跪在地上,身上的白衣却已是鲜血淋漓,浑身战栗,他们甚至连抬头看面前的这一群人的勇气都没有。
虽然司锦年跟张谏之的几个兄弟不是很熟,但是却多多少少认得彼此,那四人一进来,司锦年就认出来了。
司锦年看了这四人一眼,转而对楮思君说道:“你这是何意?”
那楮思君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洒然笑道:“我这个人啊,最讨厌的,就是这些背信弃义的人,背叛自己的好兄弟就是为了一点点的俸禄,实在是丢人!”
正说着,楮思君却已经走到了其中一人的面前。
“司锦年大人,你难道真不想发泄一下自己内心的愤怒吗?你现在变成这样,可全部都是他们害的啊!”
楮思君嘴里说着,手中已经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匕首,冰凉的尖刀碰到那人流淌着血液的脖子。
那人浑身颤抖了一下,像只被人虐待过的狗一样,颤身向角落里面爬去。
可是他的手脚都被绳子给捆着,只能像蠕虫一般前进。
那人看着司锦年,裂开嘴想说着什么,却只能发出了“呜呜”的怪叫。
他眼中的恐惧和无奈,是司锦年这十几年来从未见过的。那眼神那么打动人,却又让人觉得脊背发凉。
司锦年看着他,背后却浮起了一层薄汗。
那人的嘴里,没有舌头!
司锦年无法想象,眼前的这个名叫楮思君的怪物,是用着多么可怕的方式,把他们的舌头,一一地割下。
楮思君大笑道:“司锦年大人,你看看他们的样子,多像一条条狗啊!哈哈哈哈哈——”
司锦年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镇静。
可是他无法让自己从这种至深至暗的环境中保持冷静。
楮思君说道:“怎么?司锦年大人在这个时候还在装高雅?你吃他们的舌头的时候,我看你开心得很啊!”
楮思君的语气阴森森的,像是从另一个空旷的世界传来的,显得诡异恐怖
司锦年只觉得胃中一阵翻涌,难怪田七不吃这盘子中的肉食,原来这是人肉!
田七依旧冷静地喝酒吃菜,全当做眼前的事情没有发生,全当做这世界全是透明的。
司锦年死死地咬着牙齿,这个楮思君,果然不是想叫他来喝酒的。
他得把持住自己,不能在这样危险的敌人面前露了陷儿。
慕青云饶有趣味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仿佛他正在观赏一部极其精彩的京剧一般。
楮思君领起其中一个人的脑袋,说道:“司锦年大人,你还想吃他的哪一个部位,我给你切下来?”
那人一脸惊恐地看着司锦年。
如果司锦年不救他,他很可能就在这里被分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