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说？顾灼灼有些懵逼。不会是要指点自己的剑术之类的吧？
“师姐，你瞧你，把我妹妹吓的。”一直未开口说过话的灼越师兄也开了口，联想到他对自己的称呼，顾灼灼猜测大概是这个世界里自己的哥哥，说不准是个大少爷或者二少爷。
“灼灼你别担心，我们啊是受你父亲和大庄主之托，多来给你讲讲江湖事的。”大师兄也笑道，“你……还记得我们吗？”
顾灼灼眨了眨眼睛，而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咳，不记得也没关系。”大师兄清了清嗓子，“我叫萧闻雁，三岁入门，已有二十二年之久，是如今还留在庄内的弟子中时间最久的一个，因此算得上是门内大师兄。我的祖母是天湖山庄上一任老庄主的胞妹，因此算下来我们还能算得上是亲戚。”
“大师兄。”顾灼灼试图学着方才几人的样子作揖，总得表示个尊敬不是，“刚才谢谢大师兄给我解围了。”
“我叫秦雨。我母亲是老庄主门下的弟子，自小习剑，也是三岁就来到天湖山庄，可惜比你大师兄晚了几个月进来，让他得了个便宜。”方才那女人道。
“秦师姐。”
“灼灼，你不会真的不记得我了吧？我是你堂哥啊！天湖山庄的大少爷顾灼越，你的大哥啊！”
“呃……灼越师兄……？”刚开口，顾灼灼就发现自家堂哥脸色不对，立刻改口，“大哥！”
开口叫一声大哥，可比对着顾坤和喊爹容易多了。
“现在全山庄上下估计也都知道了，你因为落水，患了失忆之症，昨日白少侠说，多给你讲一些这江湖上下发生的事情，或许能让你快些想起来。”萧闻雁说道。
这敢情好，顾灼灼不由得想为那大夫拍案叫绝。自己初来乍到，什么事情都不懂，许多事情都得一一问小静，这一天以来也只听了个皮毛，除了自己“爹娘”叫什么以及一些庄内琐事以外其他还都是一头雾水，有个人能来给她讲讲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那可真是求之不得。
***
几个人还停留在原本巫峡他们闹事的地方，这地方本来里剑心院中央就有一段距离，大师兄遣散了众人后这里就只剩下了他们几个，干脆便席地坐下了。
那张狗蛋也挺有意思，一听是要讲故事，还毛遂自荐了起来，说自己平日里就爱听城西桥头的先生说书，为报三小姐解围之恩，要向顾灼灼露上一手，萧闻雁干脆就顺了他的心意，直接把这说书的舞台交给了他。
只见那张狗蛋清了清嗓子，装作自己有一案桌一抚尺的模样，在半空拍了一下，就开始了：
“有道是‘万顷湖光接天色，山……’呃，山……”
“‘山峦重楼两相和’。”秦雨笑着接上了他的话。
“抱歉……”张狗蛋挠了挠头，“我、我从小不识字，背诗不太行……咳，‘万顷湖光接天色，山峦重楼两相和’，咱们这个山庄名叫天湖山庄，是泠江城内首富，闻名天下。”
这个顾灼灼知道，小静多少提过那么一嘴。
“起家的老庄主姓顾，名曰顾思域，也就是三小姐您的……曾祖父！上一任老庄主去世后，本来是由您的祖母顾老太太余穆夏操持山庄大小事宜，直到去年，老太太决定专心念佛斋戒，便将庄主的位置交给了您的大伯、灼越师兄的父亲、现在的大庄主顾坤元。而这大庄主顾坤元也是目前庄内剑法最为卓绝之人，是天湖剑派的掌门人，如今他也同三庄主顾坤平、您的父亲四庄主顾坤和、六庄主顾坤义一同在庄内教咱们这些个弟子学习剑法。”张狗蛋接着道。
几位师兄师姐都没指出什么错误，一脸笑意，似乎是觉得张狗蛋的讲述还真有点意思。
“那这二庄主、五庄主又是做什么的？”顾灼灼有些疑惑。
“天湖山庄之所以能成为泠江城的首富，是因为常年从事经商的行当，家大业大，各大领域均有涉及，尤其在泠江城一带闻名天下的丝绸、瓷器、茶叶上，天湖山庄的产业可谓是遍布全国，我们山庄所酿的酒在泠江城也是出了名的。这二庄主顾坤勋、五庄主顾坤商、七庄主顾坤玥便是操持着顾家经商的行当。”张狗蛋道。
怪不得这武功名门活像个亲王的庄园，富贵之气四溢，顾灼灼一边想着，一边点了点头，继续听下去。
“天湖山庄在江湖上的威名、天湖剑诀在剑法上的造诣，依在下看，比富甲天下更加威名远扬。天湖剑诀共十八式，以快著称，招招凌厉，以攻为守，以进为退，哪怕是对上拥有悠久历史的其他门派绝学，也丝毫不会占下风！山庄里就连家丁小厮甚至侍女都能舞上两招呢！正因有这般武艺，再加上经商之道，天湖山庄才会如此人丁兴旺。能拜入天湖剑派门下，可是大大的幸事！”
“说得好。”萧闻雁笑了。
得了大师兄夸奖，张狗蛋有些害羞地低头，弯了弯唇角，不过很快他便又抬起头来，压低了身子，用略低的嗓音接着道：“在下还知道一件江湖秘闻，只是不知是真是假，听闻庄内，其实藏有初代庄主留下来的——”
“江湖秘闻大多乃谣言。”刚才脸上还带着笑的萧闻雁，此时却突然用带着几分严肃的口吻打断了张狗蛋，“你入门这一个多月以来，可曾在庄内听人说起过这种秘闻？”
张狗蛋先是一愣，而后缓缓摇了摇头。
“就是，外人不知道，张狗蛋你可算是半个山庄弟子呢，怎么也将那种东西信以为真呢？”顾灼越此时也开口，语气轻松，似乎想缓解缓解气氛，“我这位妹妹失忆的事儿可是小半天就传遍山庄了，要是真有你说的那什么——”
“咳！”又是萧闻雁将话音打断，他清了清嗓子道，“这种事情不必拿出来说。行了，山庄的事说得已经差不多了，晨训时间快到了，都准备准备，去练剑吧。”
萧闻雁说罢便要起身，倒是一旁的秦雨对着张狗蛋柔声道：“狗蛋这是被吓到了吧？师兄一直这样，不爱听莫须有的江湖秘闻，他觉得那些大都是夸大其词的说辞，既是夸大其词，就断不该全信。至于关于山庄的事情，他是大师兄，更清楚哪些真哪些假，如今听到你最后所说的江湖秘闻，知道是假的，自然有些不高兴。”
“是狗蛋的错，狗蛋不该将这些江湖传言当成真事儿来讲。”张狗蛋语气里满是诚恳。
“没事儿，往后不乱信不乱传便好，师兄他也不会计较这些。”秦雨笑着道，“我瞧着狗蛋你还真有说书天赋，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之后说不定还要拜托那你呢。不过在剑法上，狗蛋你还是须得勤加努力，可不能再叫人给欺负了去。”
只见那张狗蛋又重重点了点头，道：“师姐说得是，我定会勤加努力！”
顾灼灼最后那部分听得云里雾里，也不知道流言里庄内究竟藏了什么东西，不过她也不甚在意，她也就真的只是在听故事罢了。
只是最后这句别叫人欺负了，倒让顾灼灼觉得有些触动。好像这张狗蛋昨日也是这么对自己说的，顾灼灼看到他今日的模样，才明白这句话有多重——他应当是很明白被人欺负的滋味吧。
这也是顾灼灼头一次觉得，或许练剑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能不被人欺负，还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听小静说，这副身子的原主人三岁开始习剑，五岁就能将天湖剑诀一至三式练得炉火纯青，天湖剑派的剑以快著称，弟子佩剑大都轻巧，可顾灼灼不一样，她那把桃花剑是全山庄最沉的一把，可她偏偏就能把它使得又快又轻，进攻之意更加强劲。
若是将武功荒废下去，是不是就白瞎了这力大无穷的身子，还得叫人白白欺负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