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狗蛋的活儿被抢了好一会儿,如今终于又能大展身手,有些激动,手往桌上一拍,发出清脆的声响,立刻开始道:
“沧海盟共有归月堂、定远堂、徵言堂三堂,这楚玉笙原本是归月堂堂主,两年前老盟主退隐,他接替了盟主的位置。现在归月堂堂主叫做王语溪,人称宸虚先生。有人说她和同为十大沧海客之一的乌石道人韩旭升师承一门,那乌石道人韩旭升是太仙山天珏剑派门下的弟子,常年用着一把名为乌曜的漆黑宝剑,那把剑只杀该杀之人,它会在杀人的时候发出太阳般的光辉。天珏剑派常年修道,剑法动静结合,快慢相生,如此推断的话那宸虚先生王语溪当是位坤道,她懂占星卜卦,能预知未来之事,武功神秘莫测,在十大沧海客里排得比乌石道人还要靠前,想必也是位强者。”
玄幻起来了!顾灼灼在心里吐槽,一旦让这狗蛋开始讲,画风就立刻变了。
而张狗蛋丝毫没发现顾灼灼面上一脸不信,依旧滔滔不绝:“定远堂堂主乃是成雪刀莫辞远,那可是在加入沧海盟之前就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代侠客。他时常穿着一袭黑衣,永远都带着一把漆黑的刀,那把刀便是成雪刀,所以人们又管他喊莫成雪。死在他刀下的亡魂不计其数,他曾一个人屠过一整个寨子,最后全身而退,可没人知道他使的是什么刀法,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会用那种刀法,只有他一个人用得好那把刀!”
旁边众人有的点头,有的小声交流,但只一会儿就又将目光聚集在张狗蛋这里,听他继续。
“至于徵言堂堂主,是为清徽公子沈之千,是沧海盟的二当家,因此他也被称一声二爷,但最奇怪的是,这位二当家,在老盟主还没有金盆洗手的时候就已经是二当家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坐上盟主的位置,也有人说啊,可能他才是沧海盟最核心的人物!有人也管他喊罗刹笔,因为他的武器是一支笔。总有人疑惑,怎么这笔还能做武器的?这乃是因为,沈之千刚入沧海盟的时候,曾被当时的沧海客之一、自称剑神的胡朔所质疑,二人明争暗斗,最后剑神的脑袋被沈之千直接扔在了沧海盟大堂之上。有人问沈之千,是怎么做到的,沈之千只挥了挥手中的罗刹笔,从此再无人敢质疑沈之千!以笔杀人,实乃武林第一人呐。”张狗蛋说着,又拍了一下桌子,“还有那疾风煞袁鹰,轻功之术冠绝江湖,曾经在朝廷任职,抓住过不少江洋大盗;至于那落音剑岳松音,加入沧海盟之前同样是不让须眉誉满天下的女侠;而那玉面书生汪书贤,作为沧海盟的军师,更是学富五车;更有那美人鞭风徐徐,没有男人能逃脱得了她的诱惑,但也没有猎物能从她的鞭下生还!最后,还有刚才秦师姐说的——”
“已经快辰正了,都聚集在这里干什么?!若不是巫峡他们几个跑来告诉我你们吃过早膳不出去练剑,还真就叫你们耽误了练功和做工的时辰了!”门口突然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
所有弟子突然都站直了身子,包括顾灼灼和身边原本坐着的师兄师姐,大家都齐齐望向门外。顾灼灼探头一瞧,是个自己没见过的青年男人,他比顾坤和看起来小了不少,甚至感觉没比萧闻雁大几岁,可瞧这架势,又像是某位庄主之一。
“愣着干什么!内门弟子还不快到剑心院广场上去!外门弟子都给我去做工!”一句话说完,所有弟子全都作鸟兽散,纷纷从那门口涌了出去。张狗蛋的说书被迫被打断,慌忙站起来要往门外走,却被那男人叫住了:“张狗蛋是吧?陆掌事今日点名要你帮工,你今日原本的工作安排了别人,你去厨房吧。”
“师姐师姐,为什么他得去帮工呀?”顾灼灼扯了扯秦雨的衣袖,小声问。老实说,她也想去,陆掌事怎么就不点名自己呢?昨日在厨房露了一手的也不是人张狗蛋呀!
“外门弟子人多,是没法跟着内门弟子正式学剑的,他们学习的机会就只有晨训的时候,所以晨训的时候基本也都不会叫大家温习第三式之后的剑诀,除了温习基本都是对练。每天晨训结束早膳用过后外门弟子都得去帮工,算是挣自己的住宿费用和伙食费用,内门弟子有时候也需要给庄里帮忙,但也都是午时之后了,排工也松散许多。”秦雨小声道。
话语间,萧闻雁冲着男人抱拳作揖:“六庄主。弟子疏忽,给灼灼师妹讲些江湖事,误了时间。”
“我晓得。”被称作六庄主的男人道,“若不是我晓得,我定得罚你。作为大师兄,当起带头作用才是!怎能因为一件事耽误了所有人的时间!下不为例。”
“是。”
“行了,练剑去吧。”六庄主顾坤义挥了挥手,转身出了门,师兄师姐带着顾灼灼连忙跟了上去。
可是这故事没讲完,顾灼灼心里实在痒痒。秦雨说的白子阳,似乎就是先前救她的那个男人,顾灼灼虽然不喜欢他,却又好奇他是什么来头。她大着胆子又拉了拉秦雨的袖子:“师姐师姐,最后那个狗蛋儿没说的沧海客,白子阳,他是什么来头?”
“千面影白子阳。江湖上说他是从暗影阁出来的,是从暗影阁里出来的人,自然也是唯一一个加入了盟会的暗影阁门下弟子,暗影阁里从没有人能加入任何盟会,暗影阁的弟子从来只为暗影阁做事,若是想脱离暗影阁,定会遭人灭口。可这白子阳没有,他善用暗器,善于变装,能伪装成任何人且不露破绽,更能杀人于无形。”秦雨回答,“不过……你不是见过他了嘛!怎么样?有没有传闻里这么可怕?”
“他……除了不太爱说话,拽得有点过,感觉和平常人也没什么分别啊……”顾灼灼实话实说。
“噗嗤。”秦雨笑了,“你这个评价估计很和你大师兄的心意。你大师兄就不太信这些传言,他之前不是说了吗,根本不相信有暗影阁这么个门派。他认为白子阳也不过是个用过暗影阁标志、为钱杀人而后又改邪归正的刺客罢了。”
说话间,众人已经又站在了剑心院的广场上。顾灼灼内心的忐忑又多了几分,秦雨见她紧张,安慰道:“一会儿你就站我旁边,今日六庄主大概要教第十五式了,原本呢一至十八式你该是手到擒来才对,不过你大病未愈,要是想不起来,你就问我。”
“嗯!”顾灼灼重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