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头？我怎么从来没有见到过她？她是丫鬟吗？不对啊，咱们府中谁会穿这么破烂衣服的丫鬟？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对世子……”
“绿镜妹妹，你就少说些话呗，让娘娘清静一些。”素娟轻咳一声。
“还少说话，我都快要被气死了，素娟姐姐，你看到难道不生气吗？之前的凌夫人都没有这么的霸道过！她刚刚说那些话，她以为她是世子妃吗？真是气死人！”
“别说了，你越说，娘娘不就越生气吗？”
绿镜瞧了一眼西林沐，看不出多大的情绪，但一向将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的西林沐，没有情绪更让人觉得害怕。
西林沐哪里听不懂自己身边丫头们的担忧和气愤，她也知道素娟也是生气的，只是碍于她。
“娘娘，那么快就出来了？世子还睡着吗？也是，诸葛郡主说了，世子体内的余毒还要清理一下，最快也要晚上才能醒来……”沛封正吃着馒头，看着西林沐等人出来了，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诸葛郡主诸葛郡主，想不到沛封大人现在是三句话都离不开诸葛郡主呀，不知道的，还以为沛封大人您的女主人就是那个莫名其妙的郡主呢！”绿镜呛声，丝毫不客气地让沛封愣住了，连手中的馒头都没办法继续啃下去了。
“绿镜姐姐，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我……我可是一宿都没睡，没有你们这些姐姐的一句辛苦也就算了，怎么还数落起我的不是来了呢？”他换了一只手拿着包子，空着的手指着天空，“天地良心，我对我们的世子妃那可是无限敬重的，世子说了，我和楚尙，对他有多真诚，对世子妃就也要如此真诚！”
“绿镜，你看你把沛封大人给吓得。沛封大人的忠心，我们这些从晏王府的老人自然是清楚的……”
“素娟姐姐这话说得奇怪，你们晏王府的老人，那我和我家小姐就是外人咯？”
“娘娘，绿镜妹妹，我……我不是……”
“好了，世子在休息，你们吵吵闹闹成什么体统！绿镜，罚你去将雅阁前面的雪都扫干净了！”
“小姐！”
“你还顶嘴吗？是我现在不能使唤你了吗？”
咬着唇，绿镜还是乖乖退下了。
“娘娘，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是因为诸葛郡主吗？”
西林沐只是笑，只是那笑容，分明带着苦涩。
“娘娘，您别走，沛封有话要说。”
“你说……”
“诸葛郡主，原名是诸葛倩儿，是世子在北辰当质子这些年，唯一真诚相待的人！当初北辰王知道自己精心布下的局抓来的并不是大周的太子，百般侮辱世子，北辰本就寒冷，世子又有病根，在北辰差点就死掉了。是诸葛郡主救了世子，她对世子有救命之恩！”
“后来北辰后宫动乱，北辰皇后外戚差点就逼宫成功，是世子和诸葛家族通力才平息那场皇庭动乱，世子在北辰国的日子才好过一点点，但北辰王是个财狼一样的君主，他看上了世子的才华，一直逼迫世子娶北辰的公主，世子不肯，北辰王就下毒……”
“整个北辰皇宫，也只有诸葛郡主是真心对世子好，北辰王下毒，我们防不胜防，但诸葛郡主会替世子解毒。一来二去，世子的身子也是在北辰国这些年……”
沛封长叹一口气，“娘娘，沛封是个粗人，不会说话，但请娘娘放心，曾经北辰王也心软过，若世子不愿意娶北辰公主，娶诸葛郡主也行，若世子对郡主真有男女之情，当初就答应了。”
西林沐下意识地瞧着雪地上厚厚的积雪，浅粉色的长靴已经有零星点点的雪花片儿了，很快就融化成了水，在绸缎的鞋面上，成了点点的水滴形状。
“后来呢？”许久，西林沐才从唇齿间挤出这三个字。
“回娘娘，后来北辰国的四王子登基，多少也有世子的功劳，他们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世子才顺利离开了北辰，只是离开那日，并未见到诸葛郡主的身影，我一个做属下的，自然是不敢多问一句主子的事情。”
沛封最后重重叹息一声，“那些年，我，楚尙陪着世子，真的是看尽了人的丑恶面。北辰王和他的老婆孩子们都不是好东西，想尽千万种方法来威逼利诱世子，世子身心俱疲，能活着回大周已经是奇迹了。在世子最黑暗的时候，是诸葛郡主施以援手，不然，用世子的原话，他早就……”
沛封觉得不吉利，还是将后半句话吞下去了，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西林沐，“娘娘，属下虽然没有楚尙从小就跟着世子，但世子为人向来坦荡！他能从北辰国回来，却是世子多年的筹谋，大周，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救世子，您别看他总是客气对待所有人，他是早看透了这些人的嘴脸。而您不是，您是世子掏心掏肺信任和爱护的人，若您都不相信他，世子殿下真的会很难受。”
末了，沛封丢掉了手中的已经快要结成冰块的馒头，低头抱拳，“属下今日越矩了，请娘娘怪罪！”
西林沐摇着头，“沛封侍卫耐心为我解开疑惑，何来罪责。只是，当真晏漓去当质子八年时间，大周都从未想过去救他？”
“从未！相反，世子还在北辰大战十二位儒士，为大周赢下两座城池……与羿国的国师对弈，赢下当时被羿国抓去的大周难民……算了，我也不细数了，世子身在北辰，不知道为大周做了多少事，说实在的，当初我和楚尙，都曾劝世子索性云游天下，不问苍生。”
“他必然会说，他时日不多，能为大周苍生多做点事，也是功德一件。”
沛封诧异地抖眉，“娘娘你怎么……果然娘娘您与世子轻易相通！”
西林沐释然一笑，“沛封你也辛苦一夜了，我就不打扰了。”
走了几步，“沛封，我还有一个疑惑且问你，诸葛郡主的腿，一直都是那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