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儿?!
孟钦的小、小妈?
我懵的不行,“她到底是什么人?”
“明面上,她只是孟伯父的贴身秘书,王秘书。”
秦凌瞄着那王胜男,语气暧昧,“四月初的时候,孟伯父带她参加过一场商宴,要知道,孟伯父在和苏阿姨离婚后,身边可从来没有过女人,连秘书助理都是男性,有些事你肯定听说过,苏阿姨当年之所以跟孟伯父离婚,正是传出孟伯父的生活作风有问题。”
“苏阿姨她天性刚强,离婚离得是干脆果决,孟伯父至此便像受到了打击,成为桃色绝缘体,多年来身边再无女人,默默守护着苏阿姨,试图挽回苏阿姨的心……”
“我们这群小辈儿看在眼里,都认为孟伯父和苏阿姨复婚是迟早的事情,即便是孟伯父曾经犯过错误,他也用漫长的时间去弥补了,在浮华的名利场里,最难能可贵的便是痴情啊。”
“可谁都没想到,这半路会杀出个王秘书,她是这十几年来,唯一出现在孟伯父身边,且陪同孟伯父出席宴会的女秘书。”
秦凌摇头笑着道,“据说在那个商宴现场,这王秘书全程都揽着孟伯父的手臂,孟伯父也没有避嫌的意思,两人举止亲昵,所有人都看出孟伯父要焕发第二春了。”
“虽然孟伯父对外介绍说她只是自己的秘书,大家也都心照不宣,听说文悦的夫家正好要跟辉远國际谈个合作项目,文悦自然而然的也就拉拢起那王秘书了,还特意邀请她来参加自己的生日会。”
秦凌压低声,“等着吧,用不了多久王胜男就会成为圈里的红人,谁不想讨好孟老夫人呢。”
她故意在‘老’字上加重了一下声腔,流露出满满的鄙视和揶揄感。
我想着时间点,王胜男若是四月初出现的,那阵儿正好是我感冒最严重的时期。
倒也无妨,能在这里碰到她已然是捡到宝了!
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她竟然会是孟世辉的秘书!
“如果她真能成功上位,肚子要是再给点力,说不准还能给孟伯父添个一儿半女……”
秦凌低声唏嘘,“这辈子她可真就一步登天喽。”
我微微蹙眉,“孟钦知道这些吗?”
“你说呢?那王秘书都陪着孟伯父去参加商宴了,孟钦心里能没数?”
秦凌说道,“只不过孟钦的事业重心不在辉远國际,再加上那是他父亲的事,他也不便说什么。”
顿了顿,她附到我耳边,“我听说那王秘书入职辉远國际也就两个多月,之前一直在國外,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愣是能在短时间内就让孟伯父这种威严内敛的男人为其着迷,了不得啊。”
我没言语,若不是‘王胜男’这个名字对我有特殊涵义。
这种事听在我耳朵里充其量只是一段八卦。
因为我太知道圈子里的这个氛围了。
很多事你听着像有鼻子有眼的,其实全都是捕风捉影。
就算我没跟孟世辉近距离接触过,但我光看孟世辉的面相,他也不是个色玉心重的人。
当然,人的面相观感是会随着年龄增长发生改变的。
中青年时期的孟世辉我不清楚是什么样儿,不知他是否如媒体所言,在跟苏清歌的婚姻存续期间搞出了桃色事件。
单说他现在,他对男女之事绝对是寡淡的,没有让我感觉到他有给孟钦找小妈的意思。
再者说孟世辉好像都六十多了,黎旼没到五十跟我‘谈’的时候都有心无力,孟世辉他……
咳咳!
不能跑偏!
重点不在于孟世辉跟王胜男是啥关系。
而是王胜男她跟慈阴究竟是啥关系!
奇怪的是……
我这眉心扫描仪咋一点都没有接收到信号呢?
难不成这个王胜男并非是卧底提醒我的那个王胜男,只是同名同姓?
见我拧着眉头没说话,秦凌又凑到我耳边,“你放心吧,别看那王秘书好像挺风光的,这都是镜花水月,她根本上不了位,苏阿姨可不是吃素的,孟伯父私下里养个情儿什么的她不会管,可要是触碰到了孟钦的实际利益,谁想从孟钦手里瓜分辉远國际的股份,你看苏阿姨能不能杀去孟家发威?”
“我听说苏阿姨离婚的时候之所以同意没给孟钦改姓,仍旧对外宣称孟钦是孟家的长子,正是孟钦签署了继承辉远國际的协议,无论到什么时候,辉远國际都只能是孟钦一个人的,甭管孟伯父再娶哪个女人进门,她都只能被养着,给点生活费就打发了,想要靠生子争夺实权,那是痴人说梦。”
秦凌看着远处正和身边人碰杯的短发女孩儿,声音轻轻,“孟钦是没把她放在眼里,才无所谓她和孟伯父之间的关系,孟钦真要是动她了,她分分钟得从京中城消失,这里的水可深着呢。”
我依旧没言语,秦凌分析的很准确,甚至可以说心如明镜,只是她让我放心啥?
孟世辉真要娶妻生子,梅开二度,整大扯了也只是他们孟家内部的钱权斗争。
我想掺和都没那个资格!
眼下我更在意的是王胜男……
正琢磨着,那短发女孩儿施施然转了个身。
待我看清了她的长相,顿觉血液逆行!
啪嚓~!
手里的香槟杯猝然落地。
秦凌一个激灵,“小萤儿,你没事儿吧!”
我傻了般看向那个‘王胜男’,唇瓣再次发麻。
她怎么……
会是我大姐!
王胜男居然是万来来!
她的脸还进行了微调,鼻梁垫高了,下巴也尖了很多,有种咄咄逼人的明艳。
但亲姐妹的熟悉度是沁透在骨子里的。
她百分之百是我大姐!
是我那小十年没见的亲大姐!
碎了的杯子让大家都注意到我。
服务生赶忙过来打扫,姐妹们围过来嘘寒问暖。
我视若无睹。
双眼越过人群只看向大姐。
她自然也看到了我,可她丝毫没有惊讶之感,下颌还微微抬起,犹如一只高傲的孔雀。
在我面前她好像总是如此,无声的掌控着某种主动权。
似乎出生时的排序便注定了,她永远都要高我一头。
视线相对间,她唇角牵起一抹怡然的笑,朝着我举了举手里的红酒杯,自顾自喝了一口。
作为宴会里的生面孔,刚刚找她搭话喝酒的人有点多,我隔着距离都能看到大姐面颊上的红晕。
不知怎么,这样的大姐只让我感到陌生。
仿佛我们不是亲姐妹,而是这场合里不相干的两个人。
想起她九年前上门来看我,当时我们也有五六年没见面了,她给我的感觉亦是陌生。
无数的思绪涌上心头,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决计不能冲动行事,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待身边人散了散,我瞅准机会便要朝她走去。
大姐却在远处给了我一个眼神,意思让我跟着她。
我心领神会的跟她去到一间休息室。
回手刚关上门,大姐已经老神在在的坐到了沙发上。
晃了晃杯子里的酒,她笑意盎然的看我,“我知道迟早会碰到你,谁叫我妹妹名声在外呢?只是没想到,我初次参加这种名媛聚会就能遇到你,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但,我得提醒你……”
她笑脸忽然一收,“你在这里的名字是谢万萤,而我的名字是王胜男,你最好不要提什么万来来,也不要对外宣称我和你的关系,因为我跟老万家早已划清界限了,你明白吗?”
“王胜男……”
我轻声吐出这三个字。
这个名字要是别人的,我不会多想。
可要是大姐叫这个名字,从中倒是能看出她的执念。
胜男啊!
这不正是她跟爸爸置气的矛盾点吗!
兀自点了下头,我直视着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呀,我家老三真长大了,站那很有大小姐的派头嘛,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大姐不知是不是喝醉了,笑的很轻浮,再加她本就是明艳大气的长相,微调居然还朝着同样的方向使劲儿!
当真是扬长避长。
整张脸都显得用力过猛。
明艳过度了反而有些低俗的味道。
说话时她再一眉飞色舞,莫名让我觉得她像个从事不正当职业的,“本以为咱们姐俩一见面,你得跟十万个为什么似的,没想到你会如此冷静,也是,你二十三啦,是个大姑娘了……”
“我是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微微咬牙,“怎么就改名换姓成了王胜男。”
“这个么,我回来有一阵子了,你打听打听就知道,我现在是辉远老董的贴身秘书。”
她抿着红酒,笑的意意味味儿,“至于王胜男这个名字,是我自己取得,好听吗?”
我想起资助她读书的女企业家,“是因为资助你出国留学的老总姓王,所以你也改姓了王?”
“可以啊,你还能记得是王总资助的我。”
大姐笑着叹出口气,“可惜好人不长命,王总两年前在国外出了交通意外去世了,我为了报答她的伯乐之恩,便给自己改名成了王胜男,焕然新生的王胜男,不过呢,王胜男暂且只是我的艺名。”
“因为户口本还在万长林的手里攥着,我想迁出来有些麻烦,回到村里还得去跟他交涉,想到他叫我来来,跟我说话我就厌烦,先耗着吧,等他和秦凤丽死了……”
“你说什么屁话!”
我眉头一横,大姐噗嗤一声笑了,笑的肩头微颤,看着我还挤眉弄眼的,“小妹啊,我刚夸你有些大小姐的派头,你这就暴露出本性了!你怎么还那么傻啊!应弟!那万长林的儿子都要十岁了!人家叫恩杰!是真正的弟,万长林不需要我们来弟招弟应弟的去呼唤啦!”
得!
又说到历史遗留问题了!
要跟她掰扯这个纯是浪费口水!
“你的意思是,你自行改完名字就属于跟爸爸断绝父女关系了?”
“本来就断了啊,我老早就跟万长林说过断绝关系了,是他还妄图用血缘亲情来裹挟我!”
大姐瞪起眼,“小妹,万长林有多无耻你知道吗?他竟然跟我说,不管到什么时候他都是我爸!潜台词是什么?不就是让我给他养老吗?是!之前我是想过给他养老,但我现在改主意了!”
“既然他都有儿子了!我王胜男凭什么再去管他死活?就让他儿子养他呗!”
大姐扬着声,“我倒要看看,他超生出来的这个儿子能不能像我这么有出息!”
我拽着脑子里的一根线,“你所谓的有出息,指的是傍上比你爹年纪还大的孟世辉吗?”
大姐哈了声,背身朝沙发上一靠,一副跟我摊牌了的样子,“老三,你这是什么语气,瞧不起我吗?不能吧,你做过的糟烂事儿外面的那群千金可都门清,跟你比起来,我这当姐的还差的远呢。”
她抬起手欣赏着自己的指甲,“不过呢,我比你的眼光要好,要想立于不败之地,我知道得抱住真正的大树,孟世辉,就是会助我走向高位的大树。”
话音未落,她又颇为正色的看向我,表情真是一会儿一变,“小妹,我和万长林之间的恩怨跟你无关,甚至可以说,你跟我一样都是万长林求子路上的牺牲品,咱俩才最应该站在同一条阵线上,亲姐妹永远都是亲姐妹。”
“你得明白姐的苦心,我好了,你才能好,我走的每一步路,都是为了我们姐俩的以后。”
大姐吐出口气,“这次回国,我本打算稳定下来再联系你的,毕竟我和孟世辉的关系还没定下来,我想着,等我跟他有了实质性进展,我拿到了想要的名分,成为名正言顺的孟夫人,不再是个小小的秘书,到那时,我必将风光无限,而你作为我唯一的亲妹妹,自然再无后顾之忧。”
走向高位?
风光无限?
她说的字字句句都让我倍感耳熟。
“大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九年前你曾亲口说过,你万来来最看不起的就是物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