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怕这个?”
孟钦顺手拿过毛巾帮我擦干净脸,他的头发已经染回去了。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染回去的,睁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恢复如常了。
最近他都是在家里办公,穿着上清新随意,倒是映衬的那张脸愈发的精致俊逸。
不知怎的,我现在看着他会横生起一种很自卑的心理,还有点患得患失。
“孟钦,我怕我变丑后你就不爱我了,你嫌弃我怎么办?”
孟钦帮我擦脸的动作一停,垂眸看着我浅笑,“嘴上抹蜜了?”
我抬眼看他,即使一说话像有锋利的刀子在割喉咙,也想去表达,“是真的,我很怕失去你。”
“我不信,万应应,我怀疑你的败气并没有褪尽,你说的甜言蜜语一个字都不可信。”
孟钦抱住我的腰身往上提了提,眸底蕴藏着情愫,嗓音低低,“除非到我们老死的那一天,我才愿意相信,你不会抛弃我,你很怕失去我。”
我顺势踩着他的脚面,颤着眼看他,直觉脸上飞上了两抹红晕。
这姿势太亲密无间了,双胞胎被挤的叫苦不迭,呼吸都跟着不畅。
四目相对。
我们的眼神在半空中碰撞,纠缠。
洗漱间里只剩下嗵嗵如雷的心跳声。
有我的心跳,还有,他的心跳。
我说不清哪里热,视线游离了两秒,又鼓足勇气探头亲了下他的下巴。
如一片绒毛轻拂过他的下颌,孟钦脊背微僵,眸底漾了层粉色的雾濛,“应应。”
我哑着嗓子嗯了声,再看过去,惊觉他美的动人心魄。
光晕给他面部轮廓镶嵌了一层金边。
我清楚的看到他泛红的耳垂。
清澈而又有些羞涩的眸眼。
以及……
他微微滚动的喉结。
一时之间,时光都像是静止下来。
我们贪婪地凝视着对方,仿佛在另一个维度里不断的一见钟情。
若是我没有被抽走情丝,在机场的的初遇我应当就会对他情窦初开。
若是我没有被抽走情丝,那在他帮我扶笔顶的时候我应当就会小鹿乱撞。
若是……
“孟钦,你好美。”
我呆呆的抬起手,环住他的脖子,“我完了,我这辈子都离不开你了。”
孟钦的回应是汹涌澎湃的吻,他抱着我坐到了洗手台上,呼吸声很重,像是要把我拆骨入腹。
我想到自己还在生病,便别过脸要躲闪,孟钦直接捏住我的下巴,眸底浓艳似血,“让我亲亲。”
“不行,有病毒。”
我涨着脸摇头,嘟囔着道,“我感冒了,会传染给你。”
孟钦平复了几秒,深眸一眨不眨的看着我,突然启唇,小小声道,“姐姐。”
我呼吸猛地一滞,瞬间上头,像是撕开了鸡蛋壳里那层禁锢的膜,疯了般环住他的腰身回吻。
孟钦亦像是卸下了斯文的伪装,将我困在了方寸之间,不断的索取。
周遭的温度逐渐的升腾。
我的手伸进了他的背身的衣物里。
指腹顺着他的肌肉纹理抚过那个文刺,感受到了烈火般的灼烫。
要怪就怪师父吧。
都怪他拱完火就走了!
虽然我心里清楚,就算没有了固魄汤,我面貌也不会发生改变,因为固魄汤要压制的只是败气,而今我没了持续自耗的败气,固魄汤也就不需要额外在护着我外表了,往后我会很自然的老去。
跟所有的女孩子一样,保养得当些,会老得慢点,天天熬夜嗨皮,脸就会垮的快点。
再者说我年龄段还摆在这里,刚刚迈入二十四岁,再老能老到哪去?
只不过……
我还是会控制不住的担心。
还好孟钦用实际行动打消了我的顾虑。
当然,最后没有跑上马拉松,因为我体力不行。
不过结果算是意料之中,孟钦喜提感冒大礼包,陪着我病上了。
万幸的是他感冒没我严重,只偶尔咳嗽两声,照顾我的间隙也不妨碍他开会看方案。
我对他的依赖亦是达到了一个新高度,睁开眼就得能看到他,睡觉时也得他躺在我身边。
许是背负了败气十年,再加上我全程处于被慈阴吊打的状态,一朝得到大成自己骨子里还有点不敢相信,经常睡睡觉就会惊醒,有一晚我睡得云里雾里的坐起身,看到正靠着床头看书的孟钦,再看时间是晚上十点,直觉不可思议,“孟钦,你怎么在我的房间,晚上没去应酬吗?”
说着,我又挠了挠头,“是梦,我做梦了对不对?”
孟钦放下书本,很是温柔的把我揽到怀里,“应应,这不是梦,都过去了,慈阴死了,我晚上也不需要再出去应酬了,等你养好身体,就可以回老家去看看了。”
“慈阴死了?”
我诧异道,“她可是会摄雷术的人,怎么说死就死了?”
“她没有说死就死,是你不断地削弱她的根基,最后用魔王败气战胜了她。”
孟钦一边说话一边帮我揉着太阳穴,“别忘了,你这身败气可是遇强则强,那晚你克隆成了她,将她死死的踩在了脚下,相信我,都过去了。”
“过去了,都过去了……”
我傻兮兮的念叨着,思维里像是有电流一样滋啦作响。
忽的想起白天苏清歌来看我,她还吐槽说慈阴死的太痛快了,这死法都便宜那妖婆了。
原本苏清歌跟着警|方上山去看慈阴的尸体是想让自己解解恨,没成想看完还有些来气。
她说当时也就是没有抢,法治社会救了慈阴的尸体,不然她都想再突突一遍慈阴,清空弹夹。
恍恍惚惚的,我感觉太阳穴被孟钦按得很舒服,不由得又阖上眼皮,朝着他拱了拱。
孟钦下意识的俯脸亲了亲我的额角,“睡吧,应应,不要怕,我会一直在。”
我懵懵瞪瞪的睡着,手也不老实,习惯性的放在他腰身,得贴到他的肉。
不知过了多久,孟钦的嗓音添了几许暗哑,“应应?”
我昏沉的眼睛睁不开,迷糊的应着,“这种老式手电我家里也有的,开关呢,找不到……”
孟钦没在搭腔,又过了好一会儿,我感觉我的脸被他托起来,他一遍遍的吻着我。
好像还骂我是妖孽什么的,奈何我稀里糊涂的。
醒来除了身上被拔了些火罐,嘴有点肿,其它都不记得了。
但有一点很确定,孟钦没有对我突破那道防线,顾忌的大概还是我身体。
这种不正常的状态大概持续了七八天,我貌似经历了一场脱敏治疗。
幸好有孟钦在,他为了能第一时间安抚我,每天都是熬到后半夜才睡。
过程中他会靠在床边看书,若是我睡毛楞了坐起身,再说些驴唇不对马嘴的话,他会不厌其烦的跟我讲败气褪去了,我已经冲破了天道的试炼,慈阴也死了,我想回老家就可以回了。
无论我怎么跟他较真儿,他都不知疲倦的反复跟我描述慈阴的死亡过程。
于无形中,他像是给我做了一场开颅手术,摘除了我那根被败气和慈阴裹挟了十年的神经。
孟钦让我一点点的相信,我已经从黑暗中走出,自此后是西山破晓两眉青,南浦无风一镜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