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你钱包那不就摊事儿了吗!”
司机大叔真是扯着嗓子朝我喊,“我们公司有明文规定,不能和乘客有任何的肢体接触,包括你的钱包我也不能碰!小姑娘,拢共就十二块钱!这点车费你还想让我浪费多少口舌!”
“你说错了!我这钱夹不是地摊货!它是爱马……”
“哎呀妈呀,你快饶了我吧!我跟你这喝多的没法沟通!”
司机大叔的火气真是比我都大,指着我敞开的钱夹说道,“拿出那张票子给我!我给你找零!”
我抽出钱包里的所有大票递给他,没成想他很讲究的只拿走了一点零钱,好像还骂了我二!
没错,我是二,我承认,不二的话也不会被渣男骗这么久!
“那个,这是你家吧!”
司机大叔收完封口费又像想起点啥,“你喝的这么醉可别记错门牌号了!”
“这不是我家!我是来抄他们家的!”
我怒气汹汹的扔下一句,回身大力按响门铃,“给老子开门!”
“哎,你……”
司机大叔吓一跳,刚要过来拉我,就听空气里传出嗡~的一声。
“声控解锁成功,欢迎主人回家。”
我对着门铃喊道,“我知道你主人在家,等着吧,我要鲨光你们!”
说完我回头看向那愣在原地的司机大叔,“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进去为民除害!!”
“……”
司机大叔一脸的活久见,歪头又瞧了一眼缓缓敞开的大门,喉咙抽动着咽了咽口水,转而便动作麻利的坐进了车里,“有钱人是真会玩儿,这小姑娘被家里人惯的都要无法无天了,喊打喊杀的,对啊,那物业保安好像说她是谁的未婚妻,我被她绕的脑子都不好使了。”
轰~!
出租车直接蹿了出去。
速度快的恨不能留下一缕烟。
我没功夫理会他,穿过庭院直奔入户门,按响门铃,“滚出来!”
嗡~
“声控解锁成功,欢迎主人回家。”
我听着欠扁的女声一把拉开入户门,“有本事别藏在家里!”
室内居然一片漆黑。
隐隐的都像能传递出回音。
不在家?
我点开了所有的灯,穿着高跟鞋直接进去。
脑中不由得浮现出画面,在明亮的餐厅里,孟钦和一个女孩子正亲密无间的约着会。
啊。
过二人世界去了。
脸颊的皮肤控制不住的抽动,带着我唇角像是要笑。
活动了两下脖颈,我轻车熟路的去到楼上。
从健身室的柜子里找出了孟钦的高尔夫球具。
握着一根球杆,我踩着光洁的地面直接去到主卧。
大亮的光线刺的我眯了眯眼。
视线落在床头柜,我拿起上面摆放的相框看了看。
眉头又是一阵狂跳,照片里的女孩子极其陌生。
那眉眼五官和我思维里的挑衅笑容直接重合。
是她!
她就是那个未婚妻!
我嘁笑出声,拿着相框转身走到双楼梯中间的玻璃围栏处。
看着下方的客厅,抡圆了胳膊将相框重重的摔了下去!
啪嚓~!
相框在楼下四分五裂。
哇呜~
多么悦耳的声音。
我翘着唇角,像是被打通了什么关窍,挥舞着高尔夫球杆直接砸了起来!
踢里哐当和噼里啪啦的声音交替响起,我挥杆一路砸到楼下。
看到花瓶砸花瓶,看到摆件砸摆件。
连墙上挂着的液晶电视都被我两杆子削废!
心情无与伦比的舒畅,一杆也比一杆挥舞的有力气。
哗啦~!
酒柜的玻璃让我瞬间凿碎。
里面的藏酒被我一瓶接一瓶的啐在地上!
闻着空气中四溢的酒香,我顺势起开了一瓶洋酒,喝了两口又摔在地面听响!
周身的骨节说不出的舒展,我从前到后的抚了下头发,继续席卷起前厅。
眼见越砸越没有下脚的地方,屋内乱的像是台风过境,我挥杆便朝墙上的挂画来劲儿。
一幅幅画被我刨碎落地,我踩着楼梯又去到二楼,挥杆刚起,耳边忽的响起声音——
“也许萤光不亮,也许夜很漫长,也许梦想遥远,也许追求无望……”
我木着脖子回头,楼下的什么机器被砸的横躺在地,指针触动唱片自顾自旋转着。
滋滋~滋滋~脑中的电流再次紊乱,指腹跟着传出温热的触感。
我懵懵的转回脸,就见手扶着一幅正准备砸的画,微微蹙眉,这是……
最早在苏婆婆家书房里看过的那幅傲雪红梅图!
这幅画的色彩极其明艳,气韵生动。
旁边还有配诗,‘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哐当~!
手里的高尔夫球杆应声落地。
我颤颤的看着,天哪,我做了什么?
转头再看客厅,我腿软的差点跪下,怎么满目疮痍!
家用电器全被砸废,电视机屏幕都被砸出大坑,地面还发河般流淌着红色的液体。
乍一看我还以为自己杀人了,吓得我差点发出尖叫,扶着楼梯扶手艰难的下楼,我蹲在液体前用指尖点蘸着嗅了嗅,确定是红酒才捂着心脏颤抖的喘出长气。
神啊!
幸好没闹出人命!
站起身又匪夷的看了几圈,脑中一时间还有些空白。
隐隐约约的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又想不起具体细节。
直到我看见碎瓷器里的相框,捡起来看向照片,思维顿时清澈明朗——
妈妈呀!
还不如让我失忆!
我扼喉般看着照片上的女孩子!
不是别人,正是我早年间的非主流自拍。
可我怎么会连自己都认不出,还以为,以为她是……
“也许有失望~也许有迷茫~也许我回头看,还会看到那座山,那座山在哭,我看到眼前都模糊~我问它为何哭,那些眼泪洒何处……”
唱片机是真结实!
还搁那唱呢!
别哭了!
我无措的跺了下脚,这回真要哭了!
完了。
这要怎么弥补……
脑中是兵荒马乱,本能的看了眼腕表,晚上十一点,孟钦是不是马上就能回来?
要是他看到……
我赶忙扶起被踹倒的大型摆件,眼尾瞄到红酒河流已经渗透进了地毯里,再看已经报废的家电,一地碎瓷片,被削的豁牙狼齿的楼梯扶手……
废了!
我可以拿人格担保。
这屋子凭我一己之力决计恢复不成原样!
心肝狂颤间,我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跑!
待在这我必死无疑,念头一出,我拔腿就朝玄关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