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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小萤儿,你在那看什么啊。”
阿美姐进来的时候我站在窗边,右手还伸在头顶的位置,回头看向她,“看光啊。”
“光?”
阿美姐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放下怀里抱着的箱子,云里雾里的走过来,“什么光?”
“希望之光。”
我笑着道,“这是一位长辈教我的方法,他说晚上的时候抬手冲天什么都看不着,但是我白天试了下,发现我五个手指缝不管闭拢的多紧,都会有微光透进来。”
没错。
这便是十三爷给我的启示。
那晚我手指并拢冲天的时候,当然什么都看不到,乌漆嘛黑的一片。
所以十三爷说夜晚对应的是绝望,得蛰伏,得养精蓄锐,白天再看就不一样了,会很厉害。
我试了后发现,十三爷口中的‘厉害’,指的就是光。
希望之光。
阿美姐懵懵的看着我,“然后咧?”
“希望是比绝望更强大的存在。”
我如实道,“亦可以说,希望是最强大的力量,有希望就拥有了一切。”
“哎呦,小萤儿啊,姐是没有你这境界啦。”
阿美姐兴致缺缺走到箱子旁,“对于我来说,有钞票才是拥有全部。”
“你这么说也没错的,取类比象的话,理解起来都差不多,这份希望之光指的就是信念么。”
我打趣了几句走到她身边弯身看了看,“阿美姐,这箱子装的都是雪糕啊。”
“对的呀,你摔伤这件事不是一直都瞒着街坊邻居嘛,楠姐还以为你在外地看事情,她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回去,最近这四款雪糕又卖的特别火,楠姐担心过年期间厂家再断货了,那等你回去想买又好买不到了,所以楠姐特地留了几箱子雪糕给你,这不,正好我要来医院给客户送面膜,就去楠姐那混装了一箱子,还骗楠姐说是我想吃呢。”
阿美姐笑了笑,拿出一根递给我,“小萤儿,你身体恢复到可以吃雪糕了吧,别我好心办了坏事,回头武妹好怪罪我啦。”
“嗯,我早都能吃雪糕了,从骨科转到疗养科病房就说明我身体没事了。”
我接过雪糕跟阿美姐道了声谢谢,跟着她一起把箱子里的雪糕倒腾进了冰箱里。
对于我的情况,家里人对外一直都是‘半隐瞒’状态。
别说太平巷的邻居们不知道我肋骨骨折了。
阿美姐之前在骨科病房照顾我,她也以为我是喝多了不慎摔伤,并不知道我是自己主动跳的桥。
齐经理还特意吩咐阿美姐保密,没让她对外我说骨折的事儿。
防的就是太平巷的邻居们来医院里探望我,情意再给我造成双重打击。
家里人为了让我能恢复的更彻底点,在我符合了出院标准后,齐经理和五位哥都没同意我出院。
作为一名败家子,他们一致认为,我就得把钱花在刀把上!
与其让我回到家里静养,时不时的再溜点小酒,抽点小烟,跟花栗鼠似的往嘴里塞零食……
莫不如把买烟买酒买零食的钱拿出来交住院费!
嗯!
钱还是我自己掏。
他们真是比我会算账!
无声地告诉我,你就把医院当自己家。
每天都是大几百的开销,败气消耗的我是‘通体舒畅’!
于是我成了驻扎在医院的老病号,一出溜就住了小三个月。
从睁开眼的12月1号,住到了新一年的二月初。
在骨科被卸下了肋骨的固定带之后,我便被‘驱逐’到了养老的疗养科。
现在我跟街gai溜子没差别,没事儿了就从我这单间病房出去,顺着走廊遛遛弯。
放眼望去,旁边病房的病友都是吃饭得有人喂,出门得有人推的老人,就我一个搁这像度假似的。
另外我在骨科的时候,稍微恢复点自理能力就不用阿美姐和护工照顾了,哥哥们那边我也特意叮嘱过,如无必要,不用特意来医院陪我,所以我每天都处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
赶上年终岁尾,找我测算新年时运的事主很多,这种还不用面对面交流。
我正好一边养伤一边帮事主排排盘,赚的红包用来交住院费。
钱一进一出,小兜是比脸都干净,败气一点毛病都不敢有,就像那歌里唱的——
小小的人儿,风生水起,天天就爱穷开心~!
美得很!
“小萤儿啊,你这么一会儿就吃三根雪糕啦。”
我坐在床边不好意思的笑笑,“嗯,我吃雪糕吃得快,你放心,肚子不会疼的。”
“那我给你送来这一小箱都不够你吃吧。”
阿美姐皱眉道,“要不然我明天再给你送来一箱子吧。”
“不用,后天我就要出院了。”
我吃着雪糕看了眼手机里的日历,“2月8号,都定下来了。”
其实齐经理是希望我能在医院住到三月份的。
因为我在这里有医生护士盯着,烟酒都不能碰。
就算我偶尔自己偷摸的喝点抽点,问题也都不大,回家容易放飞自我。
基于此,齐经理希望我养利索了再出院,毕竟伤筋动骨都得一百天。
只不过东大爷说啥都不同意,老头儿有心理阴影。
他觉得我去年之所以不顺,先是心脏猝停被抢救,随后又记忆力紊乱,做线人还在网上被上千万人痛骂,最后还跳了个桥,纯粹是除夕那晚解救困灵骨裂住院造成的!
今年我无论如何都得在家稳守岁过个年,把魔咒给破了,否则他都得被我刺激的先走一步!
家里人哪还敢有意见,出院的日子随之敲定下来,咱这小假期也算要结束了。
阿美姐哦了声,见我又吃了一根雪糕,不禁唏嘘,“小萤儿呀,你的口味真跟那个败家女网红一模一样欸,要是没有她,这四款雪糕哪里会火爆到说断货就断货的呀。”
我悄咪咪的吃着,立马不敢吱声了。
哪好意思说这四款雪糕经常断货是我的原因造成的。
就在之前我新闻轰炸最密集的时候,被拍到的次数太多,其中不乏我拿雪糕的照片。
许是我的脸被模糊处理了,拿着的东西就会更加吸睛。
一来二去的,网友便总结出来败家女最爱吃的是哪几款雪糕,这四款雪糕也被我意外带火了。
由于物美价廉,雪糕直接从去年夏天火到了今年,并且还有长长久久之势。
不过我倒不担心雪糕会火爆到断顿,咱得知道病根儿在哪,之前我买不着,纯粹是人为把控的。
现在它甭管再火,都不至于出不了货,说不好听的,厂家那边肯定希望它越火越好。
而我那时候之所以在夜店门外换着花样的吃雪糕,也有点自己的小算盘。
我私心就是想让这四款雪糕大火特火,毕竟它背后的老板我熟。
“小萤,你说那败家女网红是不是得抑郁症自杀了?”
我吓一跳,看向阿美姐,“她自杀了?”
自打我住进医院里,就没再上新闻,怎么还能给我整没了呢。
阿美姐啧了声,“我分析她是自杀了。”
“啊?”
我愣了愣,“你怎么能分析出这个……”
“你看呀,夏天那个时候她新闻是报道是左一篇右一篇的,热度是居高不下。”
阿美姐拿出手机,坐到我旁边还查出败家女的新闻报道给我看,“结果等她那个什么干爹落网了,她就销声匿迹啦,贴吧里的好多人都说她没什么好下场,我怀疑她是承受不住心理压力自杀了。”
我咬着雪糕哭笑不得,“阿美姐,她这都上千万的粉丝了,属于大网红,心理不会那么脆弱的。”
“哎呦,你怎么晓得她不脆弱啊,谁天天被千人骂万人嫌的还能像没事人一样?”
阿美姐挑眉道,“小萤儿,你别看姐的脑子里只有钞票,但我对这个败家女网红是持有保留意见的,她好像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被抓的是她那干爹,也不是她啊,就算她私生活铺张浪费,炫富拜金,那跟网友又有什么关系呢,怎么就骂的她畜生都不如啦。”
“哎呦,你看看贴吧这里说的,每天都有人盖楼诶……”
阿美姐滑动着贴吧页面还念起了起来,“祝败家女在新的一年里,不孕不育,儿女成群,虽然你没有猪的身材,但你有猪的脑子,从生物学上说,你充分发挥了杂种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