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长安的腊月总要下雪,下雪之后的皇宫显得格外古朴。
贺兰槿如愿做了女官,虽然只是在藏书阁管着几卷经书,到底是个女官了。这日,皇后召见,叫贺兰槿找几卷登州的地方志来,贺兰槿心想皇后也不是登州人氏,这些书谁要看呢。
晚膳十分,在月华宫偶遇齐王,才知道嫁给西凉王的那个宗室女子受了委屈,一度向齐王求救,想回到长安,实在不行回老家登州也行,宗室女也不当了,当个普通女子即可,省的在西凉过那种不受尊重、暗无天日的苦日子。
齐王当初出使西凉为了安抚这位和亲的宗室女子,还奏请皇后找些登州的书籍工艺品给她送去,以解思乡之苦。
“阿槿,总体而言,你这女官做的不错。”齐王点头称是,“眼下虽然官阶小了些,慢慢熬,总会熬出头的。”
贺兰槿点点头道:“我尽力吧。哦,对了,边关的战事怎么样了?”
“表弟在你爹麾下屡立战功,已经提拔为你爹的副将了,照这样下去,不出三年,我朝将会有一位少年将军。”齐王不无得意地说。
贺兰槿为裴世显的所作所为感到由衷的高兴,这个倔强的少年终究用自己的实力证明给那些落井下石的人看,裴尚书的儿子不是好欺负的。
“殿下,我还有事,先回去了。”贺兰槿对齐王道:“不瞒殿下说,我这女官当的有点后悔,我天性无拘无束,在宫中做官缺失处处束缚手脚,当了女官,做了事,才知道殿下很不容易。”
“阿槿,眼看年关,有好多事要忙,回头等我们都忙完了,上元节请你同我一起上街观灯,可好?”齐王恳切地问。
贺兰槿想了想,笑道:“我听说圣上给殿下择了一位王妃,我就不掺和了,殿下何不跟将来的王妃一起去呢。”
齐王赶忙解释道:“流言蜚语,简直一派胡言,父皇绝不会为我择选王妃,父皇知道我将来的王妃只有一个人,就是贺兰槿。”
贺兰槿见齐王一本正经地说这话,全然不像胡说,两相对比自己反倒有种小肚鸡肠的意思,于是岔开话题道:“好了殿下,我该走了,上元节还早呢,到时候再说吧。”
回到藏书阁,铃儿神秘兮兮地拿出一封信给贺兰槿道:“老爷的来信,姑爷的来信!”
贺兰槿喝道:“什么姑爷,别瞎说。”拿过信一看,是父亲的亲笔信,信中言简意赅地写了边关的战事,细致入微地写了裴世显地种种事迹,字里行间洋溢着对裴世显的欣赏,以及对贺兰槿和裴世显和离的遗憾,信的末尾,贺兰盛还感叹了一句,“如此良婿,可惜可惜!”婉转希望女儿能同女婿重修旧好,“他日就算爹爹战死沙场,也了无遗憾了。”
贺兰槿看了信,心中五味杂陈,嘟囔道:“爹爹通篇都是废话,也不说他身体怎样,旧病复发没有,我寄的药方有没有照方抓药……我关心的只有这些,扯什么裴世显呐。”
贺兰槿关心的问题,裴世显在附寄的书信里详尽地写明了。